第40章 执念
“一切都结束了。”山奈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卿卿另一只手中的酒杯滑落在地上。
屋外三人听见动静，踢开门。
季晏礼等人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愣住了。
山奈微睁眼睛，睫毛上挂着泪水，看着卿卿，“我只想死在姐姐手中。”
卿卿不明白，为什么？他前些日子像个魔鬼，今天又是这副模样。
山奈的手指用力，刀尖戳了进去。
卿卿握住刀想要收回手，手却被他死死地抓住。
“我弄丢了姐姐。”
“我弄丢了自己。”
他的两句话，卿卿摇着头，自己不是那个人。
脑子里闪过山奈与那个少女的画面。
江聿风喘着气，想起小雨，提起长剑刺进山奈的后背。
“姐姐，我只想死在你的刀下。”山奈握紧她的手，又向里扎了几分。
“我该死。”
“我伤害了许多无辜的人。”
“我扎了那个道长五十七刀。”
“姐姐现在也会为我伤心吗？”
山奈不停地说着，睫毛一直扑闪着，目光从未离开过她。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酒中有毒？”卿卿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样。
山奈轻声笑着，“姐姐给的，是毒药又如何。”
他早就知道是毒药，他明明可以杀了她们。
他还是喝下了。
山奈看向卿卿，这是她杀他最好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杀他？
心脏好疼，姐姐在折磨他。
山奈捏住她手，刀又扎进去几分。
微风拂过他的发丝，红衣飘飘。
山奈看向窗外。
“起风了，川柏来接我了。”说完，他闭上了双眼。
卿卿此时不想让他死在自己的刀下，若是杀了他，他可能会是她心中的执念，她将会永远记得山奈。
她不想记住他。
卿卿想要松开手，他却紧紧握着。
山奈见她迟迟没有动静，睁开眼眸，“姐姐不要害怕。”
“梨花飘落在头上时，也算是共白头了。”
“掀过你的红盖头，我们也算是成亲了。”
“姐姐，我这一生已经很满足了。”
卿卿见他这副可怜的模样，哪里像是狼崽子。
卿卿顿了顿，“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山奈摇着头，她是她的转世，她说若是有来生，还会与他在一起。
她食言了。
她死在了他们成亲的那天。
他也会死在与她成亲的这一天吗？
“我们没有共白头，也没有成亲。”卿卿看向他，不想留给他一点怀念。
山奈回想着，她初次见到他时，他让梨花落了下来。
她是不是不记得了，怎么不算共白头呢？
“我要为小雨报仇！”江聿风拔出剑。
血随着剑溅了出来，山奈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
卿卿眼睛湿润，“山奈，为什么？”
为什么他一心求死？
山奈看着她的脸庞，但凡她有一丝心动，他就会掏出她的心。
他想起冰中的女子。
山奈指尖松动，卿卿趁机将手拿出来。
窗外的风停了，山奈回过神来，“姐姐，是不是舍不得我了？
卿卿脸上没有不舍，她没有杀过人，也没有杀过妖。
江聿风阴着脸，卿卿不杀，他来，他的剑再次刺向山奈。
卿卿转过身离去，不再去看。
他该死，他害死了那么多的人，他杀了小雨。
祈西紧跟在身后。
季晏礼别过头。
江聿风看着眼前倒下的山奈，听不到他的呼吸声。
山奈的目光停留在卿卿离去的背影上，她当真那么无情吗？
自己赌错了吗？
江聿风失魂落魄地站在那里，嘴中喃喃道：“小雨，小雨…”
季晏礼把江聿风带走。
卿卿换下那身衣服，看向季晏礼，“你知道小芽和小七在哪里吗？”
季晏礼摇摇头。
她们一起来的北凉，小芽和小七当时被扔了出去。
“我要去找小七。”祈西坚定地说着，她毕竟照顾小七一路，手中没有那只小猪，略显孤单。
“我们一起去。”卿卿点了点头，心中想着沈玄知，也不知道小芽和小七会不会与沈玄知在一起。
季晏礼手搭在江聿风的肩膀上，“你不会丢下我们吧？”
他杀了山奈，为小雨报仇了。
他会离开吗？
江聿风转头，对上他的目光，灰色的瞳孔闪烁了一下，“没有我，你这个瞎子可怎么办？”
江聿风回过头，走在前方。
季晏礼顿了顿，嘴角上扬，微笑着，看向那模糊的身影。
是夜，山奈的宫殿里来了四位长老。
“哼，狼妖，你竟敢扎我徒儿五十七刀！”白青叶看着倒在地上的山奈，他的睫毛微动。
四位长老拿出长剑一起刺向山奈。
山奈指尖闪着红光，随即消失。
姐姐不喜欢他伤人。
“我要双倍还给你！”白青叶一剑又一剑刺在山奈的身上。
“好了，师弟，他已经死了。”崔长老看着山奈，身上到处是血窟窿。
山奈微弱的声音，“我不伤人了…”
“还没死透！”白青叶提起剑想要补最后一剑。
“师兄，这狼妖怎么不还手呢？”厉长老狐疑地打量着山奈。
白青叶的剑穿过山奈的心脏。
疼吗？山奈血肉模糊。
单长老见山奈一动不动，“这下应该是死透了，我们走吧，玄知该醒来了。”
四位长老离去。
山奈指尖动了动，掏出瓶子，将丹药塞进嘴中。
身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地恢复。
“姐姐”
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
山奈脑海里想起冰块内的少女。
北凉城内。
“小芽和小七去哪里了，怎么找不到她们？”卿卿瘫坐在台阶上。
“玄知哥哥也不知道在哪里。”祈西站在台阶上，叹息着。
沈玄知，我想你了。
卿卿看着街上的行人，脑子里闪过沈玄知的一举一动。
“这只鸡和猪不会被人炖了吧？”江聿风抿了抿干涩的嘴唇。
“啊？说起来，我好饿啊，我想吃烧鸡，还有红烧猪蹄。”季晏礼摸了摸扁扁的肚子。
朝阳山。
“阿嚏！”小芽和小七相继打着喷嚏。
“不是我说，你就不能把被子让给我点吗？”小芽扯了扯身上的被子。
小七猪蹄将被子叉过来，“这是我找道长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