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铃铛
初晴内心彷徨,不知道姑娘得知此事,该有何种心情。
当她以为自家姑娘会伤心欲绝时,头顶传来波澜不惊地语气:“我知道了。”
“初晴,之后从院子里挑个面生可信任的人,时刻关注着宁芷柔的动向。”
初晴回应:“是,奴婢一定办好。”
“嗯,去拿药吧。”宁言惜拿起写着药方的纸张,递给初晴。
强调道:“记住,这药只能经你一人之手。”
初晴接过药方,点头走出房内。
宁言惜望着外边的天空,想着初晴的话。
不由得想起离开花园时瞥见鬼鬼祟祟的月香,看着她走去的方向,是许久无人居住的东边厢房。
那时她就想起上一世偷偷流转的闲言碎语。
记得上一世是说一位婢女与奴才苟厮被撞见了。
然后因为谣言是假最后那个撞见之人投河自杀了。
只是不知那苟厮婢女是不是月香。
遂于才让初晴过去东边厢房看看。
没成想居然是宁芷柔与魏濡两人。
这样看来,两人可能早就已经认识了。
恐怕上一世被撞见的人就是宁芷柔与魏濡了。
而那撞见之人应该不是投河自杀的,而是为了防止泄露被灭口了。
“呵,怪不得宁芷柔处处跟我作对,甚至还要毁了我。”
“难怪、难怪呀……”宁言惜一时间豁然开朗,所有的事情都联系起来了。
日落西山,热闹的宴会归入平静。
沈子彦与魏濡分别后去了清风酒楼吟诗赏玩。
宫里,太医一回到太医院还未得半分歇息,就迎来了御前总管赵有财。
“赵公公,可是皇上有要事吩咐?”太医何胜着急请问。
赵有财看着正在擦汗的何胜:“何太医,皇上有召问话,请跟我走一趟吧。”
“唉,好的好的,赵公公。”何胜连忙点头,随即又提起刚放下的药箱。
何胜亦步亦趋地跟在赵有财身后,内心里头不断回想这段时间自己干了什么事?
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因何被召?
最近后宫请脉也都无事。
一路上何胜脑子里不断旋转着,想着自己是否有什么过失。
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前边的赵有财停下脚步。
何胜也紧跟着停下。
赵有财转身说道:“何太医在此稍等。”
何胜点头应答,在原地等候。
赵有财转身小步走进殿内回禀。
殿内空旷安静,些许淡淡龙涎香弥散四周。
安静的环境下响起翻页声。
赵有财入殿后,抬头看了眼中间高台就坐,正在批阅奏折的人,弯腰叩首行礼:“皇上,何太医在殿外。”
“让他进来。”沈绍珩批阅动作没有任何变化,语气平平。
“是,奴才遵旨。”赵有财悄悄退出殿内。
片刻,赵有财领着何太医上前。
何胜跪在中间,彷徨行礼:“臣,参见皇上。”
没有得到请示,何胜一动不敢动。
良久,上座传来声音。
“起来吧。”
“今日十八皇子唤你作何?”沈绍珩询问。
“皇上,殿下唤臣看诊。”
沈绍珩:“看诊?看的何人?”
“回皇上,看的翰林院编修宁府宁二姑娘。”
空气凝滞片刻。
批奏折的沈绍珩闻言动作一凝。
立在旁边的赵有财瞬间屏住呼吸,更加谨慎地随候着。眼睛小心往上看了眼,注意到皇上稍瞬变换的脸色,内心默默为何太医祈祷。
沈绍珩放下手中的毛笔,凝眉问:“宁二姑娘如何?”
何胜不知皇上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如实说:“宁二姑娘只是偶感风寒,吹了风,只需喝几日药就可以痊愈。”
“可知是因何引起?”沈绍珩盯着何太医。
“听闻宁二姑娘随侍婢女之言,是因太过喜悦在窗前看了一夜景,吹了风。”
沈绍珩听到这,想到昨夜得来的消息,不自觉地冷了脸:“朕知道了,退下吧。”
何胜听到皇上冷硬的声音,不由紧张地叩礼退后。
赵有财瞄了眼皇上脸色,内心忐忑但脸上没有变化,送何太医出了殿外。
何胜出了殿外看着赵有财,小心询问:“赵公公,这皇上的意思是……”
赵有财看着面前的人,不由得急色:“何太医,你可害苦我了。”
“何太医刚才为何说那宁二姑娘是因太过高兴而吹了一夜风呢?”
何胜懵懂:“赵公公所谓何意?”
“皇上询问病情之由,臣自当知无不言。”
“看公公话里的意思,可是有什么问题?”
赵有财还想继续说,突然殿内传出东西碰倒地声音。
赵有财快速道:“唉,何太医就不要多问了,奴才着人送何太医回去。”
“德才。”赵有财叫自己的徒弟。
“你送何太医回去。”
“是,师傅,”赵德才回应,转而在何太医身侧行礼,“何太医,请。”
何太医看着着急回殿内的赵有财,只好跟着离开。
赵有财进殿内看到地板砖四处散落的破碎瓷器,扬起笑容:“皇上,可要奴才去打听一二?”
沈绍珩在发泄出心中不满后,情绪就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是脸色依然不好看。
“打听什么?”
赵有财:“打听宁二姑娘……”
“不用,”沈绍珩果断拒绝,“让十八那边的影卫盯住成王侯世子的动向。”
“有任何异常告诉我”
“出去吧。”
赵有财听到这句话,提起来的心瞬间放平:“遵旨。”
随后小心翼翼地退出到殿外。
沈绍珩抬起头望着地砖上破碎的瓷器,幽声道:“左一。”
屏障后悄无声息地落下一道黑影,左一屈膝跪地,双手齐平肩臂,低头行礼:“主子。”
“左一,你去宁二姑娘身边,有任何她的一举一动皆禀告于朕。”
“保护好她的安危。”沈绍珩吩咐。
想到她与成王侯世子的婚事,话音一顿,良久,才接着道:“还有她与成王侯世子的相处。”
左一:“是,主子。”
极快地消失在殿内。
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沈绍珩从衣襟中拿出一串铃铛,铃铛上是用一条紫色连接成的绳条。
铃铛极小,摇晃中响起悦耳的声音。
摸着手上的铃铛,不由想起铃铛的主人,满脸怀念之色:“言惜,不知多年过去,你可还记得千秋岭救过的小男孩?”
“要是相见,可还能认出我?”沈绍珩轻声低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