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小丑
“你说什么？”夏听雪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她现在只觉得脑袋像是要被炸开一样痛。
她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可笑。
眼前的男人早就知道墨司屿就是宋屿白，是她的初恋男友，还能带着她去机场接机。
当时他看着自己的表情，一定觉得自己很可笑吧？
夏听雪看向眼前男人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和一个人相处了将近三年，并且是最亲密的夫妻关系，她却觉得，好像是最近才认识他一样。
墨司珩说的对，如果她不知道那些事情，他就能伪装一辈子，并且完全不会被她发现他温柔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偏激的心脏。
“哈哈哈哈，挺有趣的吧墨司珩？”她突然就笑了，只是那嘴角勾起的弧度，以及不受控制顺着面颊流下的眼泪，让此时的她看起来凄美无比。
让人忍不住会想要怜惜。
墨司珩伸手想要将她脸上的泪水拂去，却被夏听雪伸手用力打开。
“别碰我！”她几乎是尖叫着说出了这三个字。
之前得知眼前男人的母亲，就是杀害她妈妈的凶手时，她只是难受，却不至于崩溃。
毕竟她与兰依依并没有共同生活过，自然对她没有很深的感情。
她不至于产生恨意，只觉得两个人不适合再共同生活下去了。
只是觉得孩子不适合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但是墨司珩还是他们的爸爸，之后他们也是能做朋友的，他也能时常去看望孩子。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墨司珩的恶趣味，远比墨司屿来的更深远。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去墓园，但是她要看望的人却在她的身边，像是欣赏一场表演一样，看着她去买花，看着她慌张到失魂落魄，看着她察觉到真相却又不敢去确定的模样。
她当时有多心碎啊，她心中埋藏着那些关于少年的所有记忆，都从那天开始，慢慢都变成了灰白色。
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墨司珩也是坐在vip席位上的观众。
她所依赖的丈夫，给到她更深远的伤害。
以至于她现在每呼吸一口，痛楚的感觉就传遍了五脏六腑，以至于她说出口的控诉，尾音都带着些许的颤抖。
“你们兄弟两个，站在观众席，看我这样一个小丑，在你们的剧本中上演着真情实感的演出，开心吗？”
“我算是什么呀？玩具吗？还是话剧演员？还是那种在不知情情况下配合着你们演出的话剧演员？”
“墨司珩，你怎么这么能装啊？我好想知道，我曾经对你产生愧疚，对你产生依赖，我说我爱你的时候，你都在想些什么呀？觉得我可笑吗？”
她的质问，没有得到男人的一句回应。
台上的小丑罢演了，台下原本在与她互动的观众，也没必要再沉浸在剧情当中。
男人冷静的模样与她此时的泣不成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夏听雪推开了她。
却又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只在原地，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中，她的肩膀微微颤动着，眼泪也浸湿了裤子上的布料。
墨司珩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只是他没有想到夏听雪会因为这件事情反应这么激烈。
他没由来的感觉到慌张。
之前墨司屿回国的时候他没有觉得慌张，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觉得雪雪会留在他的身边，他们的婚姻在夏听雪的心中，地位一定要高于年少时的恋爱。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有错。
之前雪雪说要因为上一辈的恩怨离开他时，他也没有觉得很慌张，他觉得只要强制把她留在身边，她早晚会明白上一辈的恩怨他们不用承担。
但是现在。
他夏听雪刚才质问他的表情中，看到了恨意。
墨司珩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些什么的。
但半晌也没有发出声音。
能解释什么呢？
他确实早就知道，他确实善于伪装。
连现在表面上的冷漠，都是他的伪装。
本来可以装一辈子的，他自己差点都信了，与她相处时温和的样子，就是他本来的模样。
突然那天在墨宅时，墨司屿气急败坏之下问他的话，就这样浮现在了脑海中。
——墨司珩，如果她知道你这副皮囊之下，是怎样的肮脏，她还愿不愿意生下你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夏听雪还在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也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你后不后悔？
可是刚碰到，女人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样，躲开，然后往后退。
看向他的眼神满是惊恐，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可能在她的眼中，自己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墨司珩勾着唇角，自嘲地笑了笑。
怕就怕吧。
反正她在这里。
就是他的。
哪里都去不了。
夏听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对上眼前人深不见底的墨色眸子还是想要躲闪。
那双黑眸就如同深潭，看不到底，一旦踏足就会被冰冷的暗流拖拽下潜，无法呼吸。
“墨司珩，既然我都已经知道这一切了，这场舞台剧，是不是可以谢幕了？”
她调整了呼吸，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墨司珩不以为意，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谢幕了，然后呢？”
“然后让我离开，夫妻情深的戏码你应该已经演腻了吧？”
“是有点腻了。”他居然对她的说法表示赞同，“对于你来说这场戏码的主题是什么呢？”
他低头认真思考着，似乎想要找到一个准确一点的形容词，几秒钟之后他似乎是想到了，勾着唇角抬头继续说道：
“对于你来说这场戏码叫先婚后爱，对于我来说娶到你是我的蓄谋已久，这样狗血的戏码确实是有些腻了呢。”
夏听雪看着他，觉得他的神色很不对劲，明明嘴角勾着笑，身上的气场却很危险。
似乎每次他说到要离开，墨司珩身上的气场都会变得很危险。
“所以，要准备新的戏码，你做我的玩物，我永远飞不出笼子的金丝雀，做我豢养在家中的小猫。”
“新的剧情，你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