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他变了的原因
“墨司屿！你简直不可理喻！”
面对突然闯进来，对她说这种话的男人，夏听雪是真的有点生气。
“你到底有完没完？一定要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将你在心中所有的美好统统破坏掉吗？！”
可能是因为怀孕了，夏听雪最近的情绪起伏确实是有些大，就只是这样稍稍的提高音量，眼睛就开始有些酸涩，可以感觉的到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墨司屿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很难得地认真同她解释道：“雪雪，你相信我，这个孩子她只是来的不是时候，我知道你喜欢小孩，我们以后”
“怎么就不是时候了？我今年二十四岁，孩子的父亲今年二十八岁，我们心智成熟，正是刚刚好的年纪，我和他两年的婚姻幸福美满，我们也有充足的经济条件抚养一个孩子长大，你告诉我，怎么就不是时候了？”
夏听雪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反驳他的话也算是有理有据。
听到她这样说，墨司屿先是愣了两秒，随即勾着唇角讽刺道：“幸福美满？你跟我说你两年前被迫和墨司珩联姻叫幸福美满？”
他似乎是有点不能接受，这样美好的一个词，用来形容她和另外一个男人。
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却被人不由分说的夺走。
这怎么能甘心呢。
“对，没错，在你回来之前一切都很好。”
夏听雪的语气异常平静，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但是却如同一把带着倒刺的刀，剜进了墨司屿的心脏，搅动着那里的神经。
看着他很受伤的表情，夏听雪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说的这句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虽然她现在是排斥他的，但是那颗曾经爱过他的心脏，还是会因为他在露出这种受伤的表情时，而微微颤动。
人就是这样复杂的生物，有的时候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的心思。
“对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墨司屿垂着头，良久都没有给到回应，夏听雪看着他，内心如同一张杂乱的网。
他本来就很白，所以眼下因为没休息好而产生的乌青格外明显，顶灯落在他浓密纤长的睫毛上，睫毛的阴影在落在下眼睑，竟然给人一种乖巧的错觉。
“你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举行仪式。”夏听雪劝说道。
“雪雪，你确定了吗？”他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一句。
夏听雪一愣，“什么？”
“就算知道将来有一天肯定会后悔，还是确定要生下这个小孩吗？”
他的视线落在夏听雪平坦的小腹上面，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发芽。
原本确定的答案应该是脱口而出的，但是墨司屿的表情实在是凝重。
为什么会后悔？
他知道一些什么？
虽然心存疑惑，她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我确定，而且我也不会后悔。”
“好，我知道了。”
他突然就笑了，露出整齐的牙齿，笑的很释怀的样子。
“我之后会搬出去，希望嫂嫂能保持一个好的心情好好养胎。”
说完，他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夏听雪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叫住了他。
“你的小虎牙，为什么没有了？”
“这个呀？”墨司屿无所谓地指了指自己瓷白又整齐的牙齿，随意地解释道：
“在国外的时候被丢进地打黑拳的地方，真的牙被打掉了几颗，现在的是后来种的。”
他的语气随意到，根本就不像是在讲自己的事情。
仿佛被打掉一颗牙，是很常见的事情。
随后他直接就忽略掉夏听雪吃惊的表情，直接抬脚离开。
地下打黑拳的地方。
在那种地方，能保下命来都已经是万幸，夏听雪不敢想象，这些年墨司屿在国外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怪不得他那俏皮的小虎牙不见了，变得那么整齐。
整个人身上的气质也变得阴鸷了许多，很多时候嘴角挂着笑，但眸子中的光却像不见底的幽冷深潭。
他那一句轻描淡写的带过，不知道遮掩了这四年背后多少的心酸苦楚。
他都承受过来了。
想到这里，夏听雪突然就理解了他身上的变化，与他不可理喻的行为。
但心中又在隐隐地担心，以他现在偏激的程度，真的会像他说的那么轻松，不再打扰自己的生活吗？
————
墨司屿回到自己的房间。
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漠，这副表情，这些年，似乎已经焊在了他的脸上。
不让别人看出自己现在的情绪，是在深渊当中活下来的基础，即便现在他的心脏处，一直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
房间中的小茶几上，放着一个铁盒，这是他安排在祖宅中的人，找出来的东西。
他如今回祖宅。
这个铁盒也终于交在了他的手上。
里面的东西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但总归要亲眼看一看的。
墨司屿坐在沙发上，伸手打开了铁盒，里面的东西保存的很好，但毕竟已经几十年过去了，里面的信纸和照片都已经泛黄，还散发着有些难闻的霉味。
照片大约是在九十年代拍的，加了塑封，单人照，似乎是在下雪，背景是白茫茫的一片。
照片上的女人笑颜如花，穿着一身红色的大衣，里面还有垫肩，搭配着高领修身的针织内搭，是那个年代最流行的穿搭。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划过照片上美丽女人的容颜，喃喃道：
“确实很好看，你就是因为与她长着一张相似的脸，才遇到那个男人，被耽误了一生吗？妈妈。”
这个最最亲切的称呼，已经很久没有从墨司屿的口中说出来过了。
虽然宋安以前于他而言，也算不上一个特别称职的母亲，但是总归是会怀念的吧。
“其实你们一点也不像，你看照片里的这个人，多爱笑啊，你好像只会冷着一张脸。”
在墨司屿的印象中，宋安一天大部分的时间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大约是工作太累了，也有可能是看到他，就想到了那个把她当替身的男人，所以为此感到厌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