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精神病院
第二日两人吃了早饭之后就去了精神病医院。
好在墨司屿在吃过早餐之后就直接回房间了，没有提出那种要和他们一起去的要求。
夏听雪看得出来，他从昨天下午一起吃饭开始，心情就不是很好。
但是想到这里的时候，她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感觉自己不应该去担心那个人的心情。
他怎么样，应该是与自己无关的。
今天的天气并不好，厚厚的云层积压在天空之上，遮挡住了在冬日里本来就微弱的阳光。
让精神病医院的氛围莫名有些压抑。
在停好车，墨司珩拉着她下来的时候，夏听雪心里没有由来的紧张，牵着丈夫的那只手就更加的用力。
她不是很喜欢来这里，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虽然能在外面自由活动的病人都看不出来有什么症状，甚至看起来就是正常的普通人，但她的心里就是觉得毛毛的。
从踏入医院的范围，就会感觉到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算不上友善也不带什么恶意，更多的是好奇的打量。
最主要的是每次来，墨司珩的生母于晴珍对自己的态度都很奇怪。
她会主动提出来看望，完全是因为墨家老宅管家的嘱托。
希望他能带着墨司珩来看望夫人，说夫人最近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
这个时候于晴珍正好被护工带着来医院的花园中散步，她没有穿这里的病号服，而是穿着一袭正红色的长裙，裹着一条爱马仕的羊绒披肩，脚下踩着五厘米的漆皮高跟鞋，优雅地坐在木质长椅上。
长发被烫成了大波浪，随意地披散在双肩。
虽然是精心打理过的，但发顶还是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白发，这是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她画了淡妆，却涂了正红色的口红。
她坐在那里，整个人身上散发的气质与这个医院格格不入，她不像病人，更像是某个诗人的缪斯。
原本她眸子里的光是暗淡的，只是定定的瞧着远方，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墨司珩穿着黑色的长款大衣出现在她的视野范围内。
她眸子中的光瞬间就亮了起来，嘴角勾着笑，眉眼弯弯，站起身，朝墨司珩的方向走去。
先是快步走了两步，之后直接变成了小跑，随着她的跑动，有风将她发梢扬起。
在跑向墨司珩的这段距离当中，于晴珍的眼中已经没有别人，她只是觉得那男人站在那里，是在等她。
“阿泽，你终于来看我啦，我好想你呀。”像是小女人一般的撒娇，是不该从她这个年纪的女人口中发出的娇嗔。
当她扑进墨司珩的怀中，如同久别重逢的恋人一般时，才能看出她到底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明白了于晴珍为什么会被送来精神病医院。
“妈，你别这样。”
墨司珩想要将她推开，女人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扭曲，声音也有些尖涩起来，
“阿泽，你叫我什么？你叫我珍珍啊，我是你的珍珍！”
很显然，她把眼前的男人当成了年轻时的墨曜泽。
他们毕竟是父子，确实是有几分相似。
“妈，你别这样，我是”
可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女人尖叫着打断，歇斯底里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啊！你怎么能带着这个小贱人在身边？！阿泽，我才是你的妻子啊！！我撕烂你这个小贱人的脸！看你还怎么勾引男人！”
她说着，就要冲上去扯夏听雪的脸，墨司珩和夏听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墨司珩将他母亲拉开的时候，夏听雪已经被推倒在地上了。
“阿泽，你为什么要维护兰依依这个贱人啊？我才是你的妻子你忘记了吗？”
被墨司珩拉开了的于晴珍突然就哭出了声，俨然一副被丈夫抛弃了的委屈模样，看她现在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似乎前一秒发疯要打夏听雪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这个时候于晴珍的护工跑了过来，拉住了于晴珍，轻声安慰着。
墨司珩伸手将被推搡摔倒在地的夏听雪扶了起来，轻轻帮她拍去了大衣沾染上的尘土。
“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夏听雪将自己有点破皮产生着细密疼痛的手掌心藏在衣袖里，然后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就是妈好像更加严重了一些。”
以前墨司珩也有来带她看望过母亲，当时于晴珍只是不喜欢她，偶尔也会把墨司珩认成墨曜泽，但是看到她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有这么激烈的情绪波动过。
怪不得老管家希望他们来看望于晴珍，她的病情确实严重了很多。
看来以后要让墨司珩经常来陪陪她。
夏听雪以后还是不要来了，她只是站在那里，就有可能让于晴珍的病情加重。
“要不我先去车上等你，等你陪着妈聊聊天，我们再一起回去。”夏听雪提议道。
虽然她不知道于晴珍口中刚才提到的兰依依到底是谁，但总觉得自己继续待在这里会再次刺激到她。
墨司珩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的说道：“没事，你就在这里，你放心，我不会让刚才的事情再发生了。”
护工的安抚好像让于晴珍稍微平静了下来，“墨太太，这是您儿子来看您了，之前您不是还念叨着嘛。”
在听到您儿子这三个字之后，于晴珍刚才眼中复杂的情绪都消失了，只是变得很迷茫，她抬头看着眼前刚才她唤做阿泽的男人。
好像是年轻了很多很多。
“儿子”她喃喃自语道，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事情。
“是啊，我和阿泽有个儿子，那阿泽呢？阿泽怎么没有来看我？”
在她的心中似乎并不怎么在乎这个儿子，她在乎的是这个儿子是她和阿泽的，但是她的阿泽没有来。
“你是小珩？你爸爸呢？他怎么没有来？”她一把抓住墨司珩的胳膊，眼睛却在朝他的身后看，期待着是不是还有什么人跟在他的后面。
但是没有，她所期待的那个人，亲手将她送来了这里，四年的时光，没有一次来看过她。
“公司的事情有些忙，所以他让我来看望您，他还是很记挂您的。”
墨司珩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他只是想要安抚住于晴珍此时的情绪，却不知道他说的一句记挂，又给于晴珍添加了新的希望。
往往这样堆积的越高的希望，更会将人推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对对，公司忙我知道，是快要上市了嘛，我们小珩长大之后要帮着爸爸一起打理公司哦。”
她现在又俨然一副慈母的模样，嘴角勾出的笑意温柔，她想伸手摸摸儿子的头发，却发现明明应该是只到她腰那里的孩子，现在居然已经这么高了，好像她伸手都够不到。
“小珩，你”她的眼眸中又产生了迷茫和疑问，不过很快她就释怀的笑了笑，儿子长高了那不是好事嘛，没什么可问的。
这个时候她再次注意到了一直站在一旁的夏听雪，她伸手指了指她然后问道：“她是？”
墨司珩揽过夏听雪的腰，两个人举止亲密，“妈，这是雪雪，您儿媳妇。”
听完这个介绍，于晴珍开始疯狂的摇头，嘴里不停的重复着，
“不不不，你们不能在一起，不行不行，不能在一起小珩你听妈妈的话，妈妈不会害你的！”
“墨曜泽！墨曜泽他就是个疯子！你们不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