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云裳
酒醒，欧阳羽的脑袋晕沉沉的，昨夜他喝的有些过了醒来已是太阳高升，表盘上的时针已经指到十一。
像往常一样，欧阳羽爬到窗台上，看了一眼楼下，发现熟悉的位置已经没了熟悉的电摩，他便知道，父亲已经去工作了。
可是昨天不是说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欧阳羽闹不明白，关于昨晚的记忆也是模糊不清。
“喂，咋啦？”欧阳羽拿起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备注，接通了电话。
“出来给韩哥买个礼物不？马上到你家楼下。”张志寒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欧阳羽有些无语，这哪是疑问句，这是陈述句。没法拒绝。
他透过窗户看向楼下，又看到了张志寒穿着黑色的外套走来。
——
千达广场
欧阳羽和张志寒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杯奶茶店买的冷饮，不时得走向文具店、书店、玩具店、服装店
半天下来，愣是什么也没买到。
当然有合适的，只奈何两人兜里的银子不过碎银几两，纸钞三四，负担不起。
最终，两人一个买了普通的入门款游戏鼠标，一个买了一本当下比较流行的小说。
走出千达广场，欧阳羽忽然叫住了张志寒。“对了，陪我去一趟理发馆，我爹让我今天打扮一下我自己。”
听到这话，张志寒一时间显得十分激动，“靠！兄弟！你终于想到你这鸡窝头了吗？快走！哥带你去改造一下！”
张志寒吐槽欧阳羽发型很多次了，发已遮眉，显得没有什么活气，耳边的头发也已将耳朵完全盖住，整体看上去就像是常年蹲在家中，足不出户的宅男。
欧阳羽对于自己的发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他几乎不出门，平常在学校见的也都是熟人，而学校又不会多管他的发型，久而久之，理发馆他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没去了。
“好，你带路。”
“真是期待你这家伙换成其他发型的样子。”
——
“哈哈哈！我果然没看走眼！快快快，让我多拍几张，以后哥们就拿你的照片去网恋了！”
张志寒全方位无死角捕捉着欧阳羽的身姿。原本遮住欧阳羽面容的头发已经剪掉了，浓厚的头发在打薄之后整个人显得精神了不少，眼睛之中也多了几丝亮光。
只不过神情稍显稚嫩，还有身上过时的衣服，都是减分项。
“嗯你试着冷静一下？然后换上一身西装，这样的话，一定会是绝杀！”
张志寒看着一张张神情略显呆滞的照片，思索片刻说道。
“冷静？这样吗？”
欧阳羽闭上双眸，静下心，嘴唇放平，眼神之中多了一丝严肃，一下子气势便上来了，隐约间有着一股‘王’的味道，透露着威严与庄重。
“不对”张志寒愣了一下，大脑在飞速运转，那一刹那他想到了最适合欧阳羽的衣服，不是西装，而是另一种服装，只不过来是刹那，去也刹那。他一时间想不起来。
“什么不对？”
“是风衣！黑色风衣！
你这股气质就像是与生俱来的，西装是正式场合穿的，而风衣算是一种休闲装，更能衬托出你的那股威严，如果再提上一柄刀，那才是绝杀！
你可以参考一下《神域》里面桐姥爷！要不我去给你买套cos服吧？再画个精致的妆容发到网上一定会收获大批粉丝！”
“这个我知道，黑衣剑士是吧？”欧阳羽那副‘冷静’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之前那活泼略带些憨憨的表情。
“对对对！就那个！”
“可恶啊，你赶紧给我早点觉醒序列，最好觉醒个牛x点的，以后最后让我在屏幕上看到你的丰功伟绩与帅气的容颜，哥们以后还可以对着自己的队友吹牛x！”
张志寒仿佛已经想到十年之后，欧阳羽站在一方断崖，手持长剑，斜指脚下，一人独面千万大军的场面了。而自己和队友在某个餐厅休憩之时，他便可以向着自己的队友吹牛x，又或者，他会跟着欧阳羽一起，做那个站在他身旁的人，当一块合格的幕布。
只不过，没有如果。欧阳羽的精神力波动已经道尽了他的一生。
欧阳羽微微一笑，“哈哈，那我也挺期待的。”
“走吧，去你家，打游戏！”
“今天恐怕不行了，我爹说今天下午有事，等我晚上回去再找你吧。”
“有事？这可真不多见，难不成是给你找对象？”
张志寒半开玩笑说着。
他确实第一次从欧阳羽口中听到这种话。因为他的父亲是普通的外卖员，做着苦累的活，拿着压榨后的工资，他们一家的生活也是相对清贫。
——
下午四点钟
由于交通堵塞，欧阳羽现在才刚刚到小区门口，自家楼下多出了一辆熟悉的电瓶车，而透过窗户也可以看到有人站在那里不时地转圈、踱步。
“我先走了！明天见！”草草告别之后，欧阳羽跑了起来。
门是开着的，欧阳羽拉开门，也没换鞋，走入了屋中。
“抱歉啊，老爸，路上实在太堵了。”欧阳羽粗喘着气。
欧阳晨从屋内走出，此时的他换上了一身黑色西装，整理了发型，同时背上了一长条形的黑色匣子，看上去颇有几分新闻中‘失格者’队长的样子。
“不急，饭局在六点，让你四点回来是让你换换衣服，整理一下自己。”
“先去洗个澡吧，衣服我放在了你的床上，如果你想抹点什么化妆品，我也给你准备了一点。”
哈？
欧阳羽感到意外。
化妆品？那不是女生才用的吗？而且这个平常过得简单的老爹怎么可能会知道那么多化妆品？难不成是自己的生母教给他的？
欧阳羽想不通，只好拿上毛巾，跑入了卫生间。
十分钟后，欧阳羽披着毛巾，只穿着一件内裤走了出来。穿上衣服，他看上去有几分瘦弱的感觉，可是脱下衣服，却可以发现，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的‘形’都相当明显。当然，这只是由于肉少而瘦出来的。
欧阳晨坐在桌子前闭目养神，长条匣子放在桌子上，一人一匣，静如画。
欧阳羽没有出声，走到屋内，看到了放在床上，仍用衣架支着的黑色西装。
他感到十分好奇，老爹动用这么多钱买一件西装干什么？看起来还不是普通的牌子，做工和料子都相当不错！
难不成他升职了？这也不可能，因为他只是普通的外卖员，总不能是升成区域代理吧？
想来想去，依旧没有个确切的答案。他只好开始着手眼前的西装。
这是他第一次穿西装，穿好后，身上多了几处褶皱，而且他也觉得这种衣服相当不舒服，不如平日穿的休闲装。最后系好扣子，他又看到了被压在最下面的领带他不会系啊！
无奈，他只好拿着领带走出房间。
欧阳晨就像是预料到他会这样做一样，转头看向他，“想要我帮你系领带？”
欧阳羽点了点头。
“那你可要记好了，我只教你一次。”
“一次也不一定能记得住啊。”欧阳羽吐槽了一句。这种类似于打结的工作，只要不上手自己试一次，他总是记得不牢固。
“只有一次机会了。”欧阳晨轻叹一口气，眼神之中略带伤感之意。
“好吧。”欧阳羽倒是没有注意到父亲眼神之中的波动，他的注意力放在父亲的双手上，有着一层厚厚的茧子，还被烈日灼烧到炭黑一般的颜色。
“走吧，去见几个人。到那里之后，别和平日里一样，拿出属于我们的气势。”
？
这句话让欧阳羽莫名的激动。
“骑电车的气势？”欧阳羽被自己这句话逗笑了。
“不，我们开车。昨天刚找小文借的。”
欧阳晨拿出了一个车钥匙，上面的图标是一个圈，被三条线平等的分成了三个面积相同的扇形。
欧阳羽不认车，但是他经常看到这种车标，久而久之也就记下了，是‘奔驰’。
“现在才四点半，这么早吗？”
“地点位于天水区，开车估摸得一小时。”
“这么远？”欧阳羽略感到惊讶。
欧阳晨点了点头，收起车钥匙，打开了门。“是啊，毕竟对你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
“对我吗？”欧阳羽小声呢喃。然后跟上了欧阳晨的步伐。
“不对！等等！”欧阳羽似是想明白什么。
看到停靠在路边的车辆，欧阳羽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他虽然认不出型号，但一看就非凡品，高端大气的车头与偏长的车身已经说明了这一切，更何况还不时地有人拿起手机拍张照，大胆一些的，甚至已经靠过去拍了一张。
欧阳晨摁下车钥匙上的按钮，停在路边的车上的前车灯闪烁了两下。
“走。”
靠在车周围的人识趣地离开，只有一浓妆艳抹，打扮妖娆的女人犹豫了片刻，迈着妖娆的步伐，走了过去。
“大哥，认识”
“让开！”欧阳晨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寒芒，夹杂着一分若有若无的杀气。
欧阳羽慢了欧阳晨一步，只是看到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性脸色一变，然后低着头快步离开了。
欧阳羽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小跑两步，打趣道，“咋？年轻女孩投怀送抱看不上吗？”
欧阳晨长叹一口气，开口道，“儿子，记住。有些人的爱是虚伪的、带有利益目的的，有些人的爱是尽管外界传来什么样的声音攻击，依旧坚如磐石。”
欧阳羽茫然地点了点头，他没想到父亲是如此正直。
这和平日里的父亲不太像啊！
——
一个小时的车途，欧阳羽睡了五十五分钟，他实在忍不住了，因为下午没有睡觉，精神有些萎靡。
“到了。”
欧阳晨停好车，并晃醒了欧阳羽。
“哈——”
欧阳羽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站在门外，呼吸着清爽的空气，并伸了个懒腰。
“终于到了”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了前方宏伟的建筑
一个偌大的喷泉位于建筑的正前方，算是整座建筑的门脸。金碧辉煌的高楼显得十分气派。行人穿着正装，或是搂搂抱抱，或是独自成行，又或是牵着稚嫩的小手，而这一切都仿若是背景板，要说这是一幅画，那画真正的主角坐在喷泉前的长椅上。
她双手十分自然地放在腿上，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嘴角也没有任何起伏。
这和照片上那朝气蓬勃的女孩只是长得一模一样。
“没想到还会来接我们。”欧阳晨也下了车，手中提着长条黑匣。
“老爸，她是？”我虽见过，但不曾知道她的有关于她的任何。
“这次的女主角，夏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