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证词
学院 公安机关
与学校绝大部分有名的机构相同，公安机关有着专属的一栋大楼，同样位于中心区域，不过由于其特殊性，被安排在边缘地带。
而又不知是不是为起到震慑学生的作用，它距离藤院阁相当近。
审判机关只是公安机关的一个小部门，只是这个名字在心理上会给人一种特殊的心理作用，便以‘审判机关’这个名字流传下来。
五楼 审判室
了解到这桩案件涉及人员的特殊性，欧阳羽作为最不特殊的一位被安排到第一位做笔录。
坐在欧阳羽对面的是两名身着黑色公安制服的审判人员。
“名字。”坐在左边的中年人率先开口，而一旁的年轻人则是快速在本子上书写着。
“陈羽。”欧阳羽面无表情，他并非很快适应这个名字，这个名字的使用已经有三年之久。
“说一下案情经过。”中年人面色严峻。
“一个半小时前，我第一次遇到【骗子】。我这里的【骗子】指的是拥有序列【骗子】的那个人，因为我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
“他装作我的熟人来向我打招呼，我怀疑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对我使用【骗子】，至于为什么盯上我，我还不太清楚。”
“补充一句，我知道他拥有序列【骗子】，是我的以前跟随师傅学习到的一些小技巧，我也不愿意透露，每个人都有拥有沉默的权利，不是吗？”
中年人点点头，默许他的话。
直接侦测出对方拥有的序列，这一能力确实变态，这可能是一种【序列】，也可能是其他手段，不论是什么，欧阳羽不愿意说，他们便不能强制对方说出。
“他说他叫于欢颜，是我的小学同学，但是我并不记着这么一号人。所以我保持怀疑态度，可能正是这个态度才没让他得逞。”
“再之后，我们很快分开，因为我不想与一个对我怀有未知目的的人距离如此近。”
“但是我还是心存疑惑，因此我来到他说的地址，发现这里真的住着一个叫于欢颜的人，只不过于欢颜不在宿舍之中。再之后，我去寻找于欢颜，正巧在楼梯口碰到了不过这也要保持一定疑惑。”
“因为这一切都可能是【骗子】的圈套，对付一个【骗子】，我最大的武器就是自己这谨慎的心。”
“我们寒暄两句之后，决定一起调查这个事件，在这之后我便离开了。”
“后来我听到于欢颜的喊声，我立马赶来，然后就看到躺在地上，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还有无事，但举着枪的于欢颜。”
中年人抬起手，示意欧阳羽停止发言。“你确定听到的是于欢颜的声音？”
欧阳羽确信地点头，补充道，“我的听力没有问题，但也不确定那个【骗子】有没有更改声音的能力。”
中年人继续做分析，场面一度宁静到只有圆珠笔在纸上摩擦的声音。
“你是个细腻的人。你对自己的推理能力有多少把握？”
欧阳羽耸耸肩，“我不确定。但只有【骗子】才能做这么多事吧？”
“按我的推测，两人都有着怀疑。首先，【骗子】的能力是别人相信什么，他就是什么。那么为什么不能是他欺骗自己？他可以欺骗自己，眼前的人是陈羽，又或者，我是于欢颜，他是陈羽。”
“那声喊叫十分关键，因为那是于欢颜的声音，但于欢颜身上却没有伤口，那么就看他的证词了。”
“我自认为我推理没问题，希望可以提供一定帮助。”
中年人没有作声，依旧是拱着手，眉头微皱。
旁边的年轻人也是不敢作声，他手中的圆珠笔也早已停止。
最终，中年人得出结论，“这桩案件确实有些复杂。按照你的说法，我们最保险的做法就是，那两人的证词我们都不选择相信，可如果真考虑到【骗子】的特殊性，我们就连你的证词都不能相信。”
“因为我们相信，他就有三分之一的概率成真。”
“我会在这里待着的，直到案件的结束，我也很想知道【骗子】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
中年人推开椅子，并嘱咐道，“小泽，你看着他。尽量不和他说话，如果他说了话，全当耳旁风，不要听进去，不要相信。”
他最后拍了拍小泽的肩膀，然后便离开这狭小、黝黑的审判室。
隔壁审讯室
“我说了，我是于欢颜！是那个骗子用他的序列把我变成这样的！你们可以查监控啊！”
‘陈羽’在怒吼，他现在已经被陷害，而且这个结果似乎很快就会成立。
他感到一分后悔，如果他不跟着欧阳羽调查这个骗子的事情，如果他直接掠过欧阳羽，那结果又会如何？！
他只是一个被意外卷进来的普通人啊！
“二号，暂且这样称呼你吧。
如果你是清白的，我们会放你离开，并帮助你找回原来的样貌。”
中年人拉出椅子，轻敲一下桌子，示意一旁的青年开始记录。
“我当然是清白的！你们现在就可以想办法复原我的样貌！这样就行了！你们快去找一个牛逼的大佬过来啊！这样骗子的谎言一定就不攻自破了！”
中年人微微叹气，“我们非常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现在不冷静的话，一切都可能付出东流，我们不可能放任一个【骗子】在外面，当然也不会让任何一个无辜者受到不公平的审判。
你现在安心配合我们，也是对你自身最大的帮助。”
他又轻敲桌子，打断青年的笔记。
中年人转头说道，“从现在开始，只负责记录，不相信他说的话，他是二号，不是任何人，听懂了吗？”
青年微微颔首。
“请叙述案发经过。”
中年人拿出一支类似于笔的柱状物。这是审判专用录音笔，借助一位已逝校长的精神力、血液研制而成，世界上仅有二十支，伴随着一次次使用，其中蕴含的特殊能量也会逐渐流失，这也是为何刚刚中年人不愿拿出记录欧阳羽叙述的原因。
——录音笔、【消声】
“”‘陈羽’像是在平息内心的怒火，接着他缓缓开口，“这不是我本来的样子。我是受到【骗子】的影响才变成这样。我是被对方用手枪打中的，手枪的消失与出现应该与【骗子】有关。
我中枪了，相当痛，发出巨大的喊声。
陈羽来了，他首先制服了我，看来他是选择相信【骗子】。
要知道，这个时代，眼见、耳听都不属实！他应该经过一些小细节再选择！
中枪的是我！而发出的声音却是于欢颜的声音！这想想就不可能吧！”
‘陈羽’话毕，心头涌上说不清的苦涩。
中年人似乎有些明白事情的经过，然后结合欧阳羽所说，开始询问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你有没有听清楚对方说的几句话，对于【骗子】来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关键。”
“有！我有听到！”‘陈羽’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想要站起，可这一剧烈的晃动却是牵扯到伤口，疼痛感又让他安生坐好。“草真疼啊。
他说，他的左手有一把手枪。然后手枪就出现了。
他还说，他没有手枪，然后手枪消失了。
中间他还嘀咕了几句，当时我神经紧绷，被疼痛干扰，没有听到后面的话。”
“好。你在这里陪着他，无论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你自己的笔记本也不要相信，坐不到的话就出去拿个耳塞。”
中年人离开审讯室，并没有立刻前往第三间审讯室，而是站在门前，大脑在思考。
‘陈羽与陈羽的证词基本一致，那么接下来最有怀疑的就是‘于欢颜’了，而且录音笔的内容并没有变，也就是说他没有使用【骗子】，亦或者没有【骗子】？
看来答案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
他不相信，一个拥有【骗子】的人，能够在审讯的时候不使用【骗子】，除非对方认识这支笔。
‘可如果这样的话，他的话又代表什么？为什么非让我处死‘陈羽’不可？
还是说他早已预知到未来，预知到这个事件？
不不不，他可是整个三清的通缉犯，我怎么能相信他的话！’
中年人握紧【消声】，转身走向第三间房间。
他不能因为一位通缉犯的话，而让心中的天平失衡。
因为他是审判机关的最高代表，审判长——方义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