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不懂最好
宜城机场。
下午三点半,燕绥跟林越两人走出机场a出口。
春雨淅淅沥沥,似乎不欢迎他们……不,是他的到来。
“先去买辆车。”燕绥看着阴沉沉的天空说。
“打……打车不行吗?”林越说,看他老板说得跟去菜市场买颗葱似的。
“以后还有用。”燕绥说,“你叫的车到了没有?”
“到了。”林越站在台阶边张望,一眼就看到他叫的那辆宝马x6,在一众现代,吉利,比亚迪里,那辆黑色宝马尤其显眼。
“就是那辆。”林越说。
“走吧。”
两人上了车,林越跟司机说,“去……”
“老板,买什么车?”林越转头问燕绥。
“大众。”燕绥说。
“去……去大众4s店。”林越对司机说。
早知道他老板能坐现代,他叫什么宝马x6,不是浪费钱吗?
“这可不行啊。”司机不答应,“你定位的是缙云镇,得按导航走。”
“两千,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燕绥说,声音清冷得能结出一层霜。
“那……行吧。”司机勉为其难地说。
嘴上答应得勉强,心里早就乐开了花,那压不住的嘴角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我靠。”林越有感而发,这钱也太好挣了些,他老板这什么操作。
燕绥看都没看两人一眼,侧头盯着窗外。
两人买好车,便一路朝缙云开去。
不过才下午四点半。
天空黑压压的,太阳被厚厚的乌云蒙住口鼻,奄奄一息。
太阳的危在旦夕影响不到林越的心情,他的心思不在这。
林越拍拍方向盘,心说:三十来万的车,还真跟买颗葱似的,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有钱可真他妈的好,这在他老板眼里,那是连颗葱都算不上噢,却是他想了一年的车啊。
此时的林越还不知道,这颗葱是跟他买的。
“燕总,我们来这儿干什么?搞开发呀。”林越问,眼看是越走越……田园风光应接不暇了。
昨晚老板半夜三更给他打电话,叫他早上七点去机场等他,也没说干什么。
他看老板一路夸着个脸,也不敢问,不敢归不敢,嘴巴却像闲不住,话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你话太多。”燕绥说,没有表情,也没有语气。
“哦,还有两个小时到目的地。”林越说着,缩了缩脖子。
“我知道。”
“……”
酝酿了两个小时,暴雨倾盆而下,雨刮器忙得不可开交也无济于事,前面什么也看不到。
“雨太大了,走不了了。”林越说。
“靠边停车。”燕绥说,他也不想往前走了,他也不敢往前走了。
前方路口右转进去就是荷花村了。
半个小时后。
雨小了,天也黑了。
小镇被雨冲刷得干净,在昏黄的路灯下静谧,温柔。
“燕总,这里……有生意谈?”林越大着胆子问。
这地方横看竖看上看下看,里面看外面看,也不像有大生意谈的架势啊。
“你先去吃饭。”燕绥说。
“哦,你呢?”林越问,他还真饿了,中午在飞机上吃的,不好吃还吃不饱。
“随便带一份。”燕绥说,心不在焉。
“好吧。”林越应着。
心说:这随便就很难琢磨了。
燕绥没有胃口,他胃口一向不佳。
跟心情有很大关系。
这几年,心头始终缠绕着一层丝丝缕缕,像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不得明朗。
林越很快回来,右手里拿着一把雨伞,左手提着……
“老板,给。”林越说着,弯腰把左手提着的东西从车窗递给燕绥。
一个白色塑料袋里装着五只白色糯米团子,白白胖胖的。
“叶儿耙,特产,好吃。”林越说,“好吃”两字语气加重,肯定的意思。
燕绥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接了。
林越欣慰一笑,想他老板买个现代,应该是很接地气的。
很接地气的燕老板,燕总默默地吃了三个,两个豆沙馅,一个肉馅,还是他记忆里的味道。
燕绥心想:不知道言央有没有吃过,他喜欢吗?这个不辣的。
“接下来干嘛?老板。”林越问。
“去买水。”燕绥说。
“哦哦哦,不好意思,马上去买。”林越急急忙忙说道,已经开门下车。
吃完喝完,燕绥才舍得开金口,“前面路口右转。”
雨已经停了,漆黑的夜空里有星光闪烁。
远远地,燕绥便望见已经想过千万遍的白色房屋。
它在月光星辰下安静地矗立,被还带着湿气的夜色温柔笼罩,被绿水青山环抱,温情得让人感动。
“找个地方停车。”燕绥说。
“啊?哦。”林越应着,贴心地把车开到了路边一处开阔地,以为他老板想找个地方解决小小的生理问题。
好半晌。
“燕总,你不去方便啊。”见他老板一动不动,林越出声问。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燕绥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不方便,那我们停这儿干嘛?月黑风高,黑灯瞎火的。”林越说。
“你再说话就下去。”燕绥没好气地说,他是带了个什么来,可除了他,燕绥不放心交给别人来做。
“那我不说了,您别生气啊,老板。”林越说。
委屈呀。
二楼左边的窗户透着隐隐的亮光,燕绥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地望着,望着,望着……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至少林越就不知道。
无所事事,手机也玩熄火,林越眼皮打架,也不管他老板不老板了,趴在方向盘上便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林越从后视镜看了一眼他老板,人还眼睁睁地盯着那道亮光。
“老板,那里面有什么?”林越问,睡了一觉,老板的话已经忘了。
“言央。”燕绥说,声音沙哑。
可能是一晚上没有说话,也可能是点别的什么原因,比如……情绪。
“言央?你说言言在这里?”林越说,激动得声音都变大了。
他是燕绥的司机,他什么不知道。
“走吧。”燕绥收回目光。
天边泛起鱼肚白,太阳将要死而复生。
“去哪里?”林越问,恨他老板说话不痛快。
“机场。”燕绥说。
“你……你不去见言言?”林越说,有些不理解,好不容易找到人。
“不了,你留在这里,看好言央,不要让他发现,每天给我汇报情况。”
林越拖着长长的尾音“啊”了一声。
“开车。”燕绥说。
“哦,哦。”林越胡乱点头。
还没从老板让他当卧底里回过神来。
也不理解大老远跑来,就干瞪着眼看一晚上是什么意思。
不懂最好,有些事最好永远不要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