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终于有你哭的那天了
时小悠察觉到二人的神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正巧这时顾南沉带着顾爷爷从楼上下来,她便将这事先放在脑后。
顾爷爷虽年过半百,但眼神矍铄,扫视在场众人,极有威严,简单的做了开场白,所有人便准备落座。
突然门口传来高跟鞋的声响,乔冉冉一身蓝色旗袍,嘴角笑容洋溢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乔冉冉。
她怎么会过来。
时小悠皱眉,目光望向顾南沉。
这男人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竟然让她来参加顾爷爷的生日宴会。
不是说好了,不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吗?这个家伙,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吗?
见来人是乔冉冉,顾南沉微怔,反倒是邓婉云立刻起身迎上去,对顾爷爷说:
“爸,今天您生日,冉冉是我请来的,这孩子刚从国外回来,现在是有名的设计师,成熟很多,对三年前的事情一直记挂在心,说是找时机向您赔礼道歉呢!”
她说完,得意的瞪着时小悠,像是在说,顾少夫人的位置多的是人惦记,你又算什么东西!
时小悠没有看她,眼神看向别处。
不知是不是被这无聊的戏码惹的心烦,时小悠扶额,莫名有些头晕。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乔冉冉似乎真的感觉到歉意,对着顾爷爷九十度鞠躬,“顾爷爷,当年全是年少无知不懂事,对不起,请您原谅,如果您不原谅我没关系,但礼物请您一定要收下,否则余生我都不知如何面对您和南沉哥。”
她长得本就清纯,现在眼含泪光,真诚的模样惹在场不少男性怜惜。
乔冉冉打开礼物盒,是花瓶。
看在场所有人惊叹的表情,时小悠也能猜出乔冉冉为了这场生日宴恐怕花了不少钱和精力。
顾爷爷看了两眼花瓶,没什么太大表情和兴趣,只说,“来,都坐吧,来人,给乔小姐添副碗筷。”
然后对时小悠招手,“小悠过来,和南沉坐在我身旁。”
顾爷爷左手边坐着他长子和儿媳邓婉云,右手边就是长孙和孙媳时小悠。
而其余人往后顺,乔冉冉则被安排在了长桌的最末尾,她原本喜悦的表情一瞬冻结,瘪着嘴望向顾南沉,可后者却一个眼神都未曾给她。
没有办法,乔冉冉只能落座,一顿饭食不知味,恶狠狠的瞪着时小悠。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时小悠付出代价的。
这地位孰轻孰重,众人心知肚明。
时啸无意识咬紧筷子,他给时小悠下的是慢性药,黑市高价买的,没副作用,但会缓慢造成浑身无力,头晕,最后陷入像喝醉酒的状态。
他为的是录下视频证据,倘若时小悠全程昏迷,死气沉沉,很容易引起怀疑。
原本以为时小悠会和顾南沉闹离婚,是因为不受宠,不过顾老爷子如今的态度,却让他有些拿不准。
餐桌上所有人各怀心思,时小悠无暇理睬,她按揉额头,拿筷子的手似乎都有些无力。
顾南沉眉头紧皱,扶住她微颤的手,轻声说,“怎么不舒服,时小悠,你就这么想引人关注,不舒服不会早说,是没长嘴吗?”
时小悠小幅度挣开她的手,强忍着,“我没事,不用你管。”
顾南沉看她倔强的态度,只觉得这女人太过不识好歹。
晚餐中途,时小悠去卫生间吐了一通,才稍有些缓解。
她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孕吐吗?
她走到二楼阳台想透透风,垂眸时正巧看见外面草坪上的顾南沉和乔冉冉。
乔冉冉似乎弄伤了脚腕,眼眸湿润,起身时骤然和时小悠视线交错。
她嘴角勾起,突然一把抱住顾南沉,头紧贴着顾南沉的胸口。
“南沉哥,怎么办,我脚好痛,你可以抱抱我吗?”
顾南沉皱眉,声音冷了几分,“冉冉,放开我。”
乔冉冉撑着胆子抱紧,一直摇头,“不要,我不放开,南沉哥你不知道,我出车祸苏醒时多想你能像现在这般抱抱我,可是你却在那一天成了别人的丈夫。”
她嗓音哽咽,像是在承受什么撕心裂肺的疼痛。
“是我错过了你,我放弃最爱的舞蹈,努力学习,才能再次站在你的身边,司夜哥,对不起,我一直给你添麻烦,可大学父母去世后,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真的离不开你,对不起,我是不是很累赘”
顾南沉闻言,冰冷的眸光似乎柔和了,悬在半空的手最终拍在了乔冉冉的背上,
“没有添麻烦,冉冉,你做的很好,说过会照顾你,放心,我不会食言。”
“只要南沉哥愿意,我希望你幸福,我会陪在你身边。”
不惜一切代价。
乔冉冉声情并茂,抹去眼角的泪,却朝着时小悠得意的扬起嘴角。
听了全程的时小悠手无意识攥拳,不断想着不在意不在意,她已经放手了。
可心中的酸涩却挥之不去。
她往回走,没两步就觉得头晕目眩,倚靠在墙壁上,撑住摇晃的身形。
自己没喝酒,为什么她现在觉得天旋地转的。
肩膀突然落下一个咸猪手,搂住了时小悠,油腻的嗓音在身旁响起,“小悠啊!这是怎么了,喝多了吗,你脸色很不好啊,要不程叔叔送你回房间怎么样?”
时小悠抬眼,一个油腻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程总!?
时小悠连忙伸出手推开他。
脑中警铃作响,时小悠拿起身旁摆放的小花瓶,想都没想就扔过去。
“滚开。拿开你的脏手。不要碰我。”
因距离近,程总被砸的往后踉跄几步,额角流了血。
花瓶炸裂的声响不小,程总刚想发怒,就听见有人上楼,紧急时,也顾不得疼痛,捂住时小悠的嘴,连拉带扯的将她拽进最近的屋内。
时小悠身体像踩在棉花上软飘飘,反抗下还是被拖进房间。
房间门被关上,门外先是传来顾南沉冰冷的嗓音,“这个花瓶是怎么碎的,佣人呢,二楼为什么没人看守?是谁看守二楼的,人呢,都去哪了。”
身旁的乔冉冉开口说道:“可能都去一楼帮忙去了吧,毕竟一楼来的人很多,这个花瓶会不会是猫咪不小心弄倒的呀,等下让人收拾下就好了。南沉哥,你就别操心这种小事了。”
门内的时小悠眼泪滑落,猛地挣脱开程总,身形不稳的撞在门上,想呼救,嗓子却哽咽无力到声音细小。
听见动静的顾南沉皱眉,他看着左手边的房间,让乔冉冉靠在扶手上,刚要上前,时啸突然上楼,嘴里哎呦哎呦的连忙凑到顾南沉面前,
“顾总顾总!你看见一只花猫了吗?可凶了,差点挠了我,一溜烟跑二楼就不见了。”
他看见顾南沉注视着房门,一拍脑门,指着门说,“是不是刚才这门上有动静,绝对是那只该死的猫!你别管,我等会找个工具,亲自来,要是伤到您就不好了!顾总你快下楼吧,这里就别管了。那个猫野性太大,别让它挠到了。”
乔冉冉看着时啸手忙脚乱,想起方才不小心偷听到时啸和一个肥胖中年男人的对话。
再次看向房门时,瞳孔突然瞪大,随之浮现阴狠的喜色。
这时啸的做法可真够狠的!真是佩服,自己的女儿的清白都可以出卖。
时小悠,贱人,终于有你哭的一天了!
她故意崴脚就是为了能利用顾南沉的同情留在顾家过夜,没了时小悠,这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弃。
她立刻痛呼,豆大的泪珠说掉就掉,“既然是猫就留给时总解决吧,南沉哥我脚好痛,可以先送我回房吗?我想休息,我的脚真的很痛。”
“好,我这就送你回房间休息。”
方才的反抗让时小悠用光了她所有力气,她再次被程总死死捂住嘴,时啸的话,让她彻底明白自己是被养父卖了。她害怕极了,瞬时泪流满面。
不要走,顾南沉你不要走!
求求你,我求你了,最后再回一次头
“好。既然这样,那就交给你了。注意安全。”顾南沉开口,一瞬间,绝望如浓重的黑雾吞噬时小悠的神经,她挣扎的力道都减了。
时啸紧绷的一根弦骤然放松。
可下一秒,顾南沉突然沉声,“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野猫敢进顾家的门!”
时啸惊恐到来不及阻拦,顾南沉猛然打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