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 章 前厅对话
深秋的傍晚，已经带着一丝凉意。湖边一排垂柳随风舞动，偶尔飘下来它们身上的弱絮。
林初左手揉肩挠背，右手伸出六的手势，示意师父已经凑成六个“正”字了。
木凌霜对此视而不见，揍了这小子一顿，心情爽多了。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师父，咱们不泛舟采莲了。”
林初看师父没理会自己，揉着肩在后面跟着。
鱼得水在郎中的救治下，已渐渐的缓了过来，睁开眼睛看着床顶，嘴唇蠕动着，不知要说什么。
六十三岁的他，此刻显得苍老了许多，两鬓的白发又多了一些。乍一看，好像到了六十四岁了。
床边跪坐着三名年轻女子，一位年纪稍大的老夫人，坐在床沿，伸手给他胸口顺气，不时的传出几声抽泣。
一名温文尔雅的白衣男子，站的稍后一些，脸上涌出悲愤之色。
又过了一会儿，鱼得水似乎想起了什么，强势挣扎着起来。
老夫人连忙伸手搀扶，床边的三名年轻女子，也就势站起来伸出手搀扶。
白衣男子也紧走几步，挤在三名年轻女子身边，伸手搀扶着鱼得水。
三名年轻女子看到时良过来，连忙后退两步，把位置让给他。
老妇人搀着老爷走到内室门口，交给管家后，看着走路颤颤巍巍的鱼得水，拍了两下自己的肚子，一脸悲苦之色。
方之焕把镖师和货物安顿好之后，带着刀迎年在前厅等了一下午，才看到林初师徒从外面走进来。
刀迎年看到木凌霜脸色绯红，霎时瞪大了眼睛。在脑子里自补了一些画面后，更觉得不可思议。
林初走进来坐在桌子旁，左右看了一下。
“方镖头，老鱼头还没醒吗？”
方之焕猛咳了两声，放下茶盏。
“公子，鱼大人暂时还没醒来。”
正说着，时良和管家架着鱼得水走进前厅，来到主座坐稳后，挥手示意时良和管家退下。
“方镖头，小女如今惨遭毒手，还请你详细说说当时是怎么发现的？”
方之焕一愣，怎么发现的，自己来到就说了，还问什么呢！
“鱼大人，方某已经说过了。”
“老夫想听真话。”
鱼得水浑浊的老眼，闪出一丝精光。
方之焕有些懵圈，刚才时说的就是真话，现在上哪儿在给你找真话去。
“鱼大人，方某从事镖局业务，从来不打诳语，来时说的就是真话。”
鱼得水瞪着双眼，声音有些阴狠。
“方镖头，你说我鱼府随行人帮忙搬货箱，老夫可以理解。
但他为什么会扔下箱子，这有些说不过去吧！”
“鱼大人，我等在沿山镇休息时，方某已安排人守夜。
但贵府随行人非要自已守夜，说货物贵重别人守夜他不放心。
方某当时也没多想，也就随他去了。
半夜时分，他突然大喝有鬼。我等惊起后，并没发现什么。
便叫他去休息，方某亲自守到天亮。
清晨搬货箱时，他又自告奋勇。
搬箱时突然再次大叫有鬼，他扔下箱子的一角就跑。
结果箱子摔在地上，又摔开了箱盖，我等这才发现箱子里的异常，这就是全部经过。”
鱼得水沉默不语，在分析方之焕话语的真实性。
半炷香后，满是皱皮的老手，拍了拍太师椅的扶手。
“管家，莲儿的尸首可入殓了？”
“老爷，大小姐已经入殓了。”
鱼得水闭上双眼，眼角流下两滴泪水。
“小姐身上有什么异常吗？”
“老爷，大小姐身上只有腹部一片青紫，其它的地方并没异常。”
鱼得水又开始沉默不语，半晌后才声音略显沙哑。
“时贤侄，莲儿是你的未婚妻，你有什么说法？”
白衣时良上前一步拱了拱手。
“叔父，莲儿的尸身贤侄看了，她被人一掌毙命，而且……而且……”
“有话直说。”
鱼得水催促。
“而且下身似有不洁，贤侄怀疑莲儿死后遭到奸……奸尸。”
时良话音刚落，鱼得水眼前一黑，差点又晕了过去。
强撑着睁开双眼，额头也出现了抬头纹，最后一缕黑发，也变成灰白色。
仿佛又苍老了许多，有些像六十四岁半的样子。
鱼得水颤巍巍的伸出手，想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端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管家急忙端起茶杯，给老爷喂了几口茶水。
鱼得水顺过气后，推开管家端来的茶水。
“方镖头，你会相信有鬼杀人吗？”
方之焕沉默片刻说道：
“方某行走江湖十数年，从没听过此等异事。”
“但老夫的女儿死了，死后还被人奸尸。”
鱼得水突然大吼，那种神情，好像垂老的雄狮。
到底是当过知府的人，在场的除了木凌霜和林初外，其余人全都心里一突，一股寒意袭满全身。
发泄了心中的恶气，鱼得水闭着双眼，仿佛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方镖头，此事没查明之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鱼府。不过你们放心，老夫在没找到凶手之前，不会限制你们的自由。
管家，安排他们去休息。”
林初一听不干了，不等管家走过来立即站起来。
“凭什么？你女儿出事，我们也身表歉意。但不让我们出鱼府是几个意思？
我们从没见过令……令爱，更不认识她，我们哪有对她动手的理由？”
鱼得水并没搭理林初，睁开眼睛看向方之焕。
“开远镖局这么没规矩吗？”
方之焕尴尬的挠了挠头说：
“鱼大人，这位公子并不是我们开远镖局的人，是方某在如家客栈认识的，也是他告诉方某带镖返回的。
为此方某还付出了近两千两银子。”
鱼得水一愣，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能想出这个注意，而且还很贪财。
“小娃娃，只要你帮老夫查明真相，老夫也会付你银钱。”
“不帮。”
“五千两银子。”
“成交。”
林初一听有五千两银子，立马答应了下来。
算上方之焕再给近两千两，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立刻转身对木凌霜眨了眨眼。
“师父，这单过后，咱们也是有钱人了。
到时候咱们买四匹高配俊马，骑两匹，扔两匹。让您也体验一把有钱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