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尔虞我诈(改)
陈老二退下后,陈老倌又叫来等候已久的魏先生,向他了解“阴阳合同,借鸡生蛋”谋划的其余进展情况。
魏先生说:
“学生已听老太爷吩咐,按计划派人去县上找那洮国大商昭清泉,向他汇报咱们行动的假消息,以蒙蔽其心,并且还开口讨要过那十五万两银子的定金了。”
“目前来看,这一切都还算顺利。不过那昭大商甚是狡猾,不愿给全定金,只愿出三分之一,也就是五万两银子,让人先转交给咱们。”
“而这五万两银子已经到手,全放置在大少爷处。老太爷您若是要安排人去私下买地时,可拿这部分银子去交易。”
陈老倌眼睛一亮,说:
“好好好!有银子就好,不管是十五万两,还是五万两,都是咱白得的便宜,所以魏先生你不必为此介怀。”
“恰巧我这边也进行到关键时候,正需要钱做事。你让应能尽快把买地银子给我准备好,我可能即刻要用。”
“数目嘛,就先定十万两,其中那昭大商给咱的五万两做一半,咱们自己再出一半。”
魏先生答:
“好的,老太爷,我这就去告知大少爷。”
陈老倌说:
“诶,魏先生先不急。还有事呢。”
“老头子且问你,像那些阴阳合同、打点官府之类的,你都已做好了吗?有遇到什么困难没有?”
魏先生这才恍然大悟,赶紧答复:
“老太爷原说此事,这些事情,学生我全都已经安排好了。阴阳合同全都到手,暂放在我那。而官府层面,也都到位。包括老太爷你前几日特要我找的镇庄头、乡约两人,我也都找了,他们全都同意了帮老太爷您。然后还有这里里外外的人手,如传谣的口舌、盯梢的线人、帮办的托儿们,也都吩咐好了,绝不会出一丝问题。”
陈老倌这才满意,点点头道:
“那魏先生辛苦了!”
魏先生道:
“不辛苦不辛苦,为老太爷做事,是学生义务。”
“毕竟,若不是老太爷您慧眼识真,学生我还只是个穷教书匠呢。”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老太爷于学生我,就是那知己,就是那伯乐!”
“是老太爷您给了学生我一展才华的机会,给了学生如今的地位和舒坦日子。”
“所以学生必以全部才学来报答老太爷之恩!有时候,真恨不得肝脑涂地也!”
魏先生对陈老倌一阵吹捧,直吹得陈老倌眉开眼笑,道:
“是极!是极!”
“不过老头子我也不要魏先生你肝脑涂地,那太可惜了。”
“老头子我只要大家共命运,同富贵即可。”
“所以,好好做!我陈家一定不会亏待魏先生你的!”
魏先生闻言连忙称是。
然后陈老倌这才打发魏先生自去不提。
……
一切准备妥当,数日以后,陈老倌这才又叫差人找来陈超仁,商谈买地一事。
陈老倌道:
“仁哥,自从上次你我见面详谈之后,你数日不动,可是让我好等,我差点就以为你要背叛兄弟,和那些泥腿子们一伙去了。”
而陈超仁此时已是与张长生二次见面,并且已得到张长生面授机宜,“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准备借这义庄之事发挥,在陈家镇为“冥神道”大力发展而铺垫了。
至于张长生为何会知道陈老倌针对义庄的谋划,那自然是陈超仁刚入“冥神道”时便自发全部告知于他的。
这也就是和陈老倌对洮国大商的“阴阳合同,借鸡生蛋”之计策外的,张长生和陈超仁对陈老倌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计。
于是只听陈超仁道:
“老弟,不是为兄我不积极,而是你这事情始终有些缺德,我自问是相当难做。但是奈何已与你有约,所以才不得不匆匆行事而已。”
陈老倌这便笑了,道:
“哈哈,没事,其实我也早知仁哥你态度。但是木已成舟,不上不行。所以咱们还是论到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吧!”
陈超仁道:
“如你所愿。”
于是陈老倌坦白,今天约陈超仁出来,主要是要在正式买地前订立两人转手合同。
陈超仁闻言应允,他说:
“我早已料到老弟你要与我谈此事,因此为了让你安心,我早早便去官府拿来了合同,只等你与我说便可做。”
然后陈超仁从怀中掏出一式两份的合同出来。
陈老倌开心赞道:
“果然还是仁哥你想得周全,如此便又节省老弟我一番辛苦。”
陈老倌高兴,是因为要到官府拿正式的买卖合同,其实非常麻烦,要花不少钱不提,还需要各种打点关系。否则魏先生也不会想到出一个阴阳合同的谋划,来坑害洮国大商昭清泉。
而陈老倌本来打算是,今天先与陈超仁约定合同的具体条款,然后明日再差人去拿合同签约。但如今既然陈超仁已提前准备,那两人直接签约也未尝不可。
陈老倌此时倒是没有怀疑陈超仁会使出“阴阳合同”这样的招式来骗自己。
因为一来两人乃是多年铁杆同盟关系,在陈老倌心里,陈超仁非常可信。
如果陈老倌不信陈超仁的话,也不会找他来做“自己人”串通买地了。
二来陈老倌自觉陈超仁光要到地也没用,他虽然是地保,但却比自己家穷上不少。
单干建馆这件事,连陈老倌自己家都十分勉强,更别说陈超仁了。
除非陈超仁也和自己一样,或正式,或“借鸡生蛋”地得到了那洮国大商昭清泉的财力支持。
但是陈老倌却从没听人说,这陈超仁和昭清泉两人之间有过什么接触。
所以陈超仁非常自信地接过空白合同,提笔便写道:
“兹有陈家镇陈所成、陈超仁两人,买卖合契,内容如下:……”
写好了开头后,两人又再讨论了条款,如:
“一、甲方(陈超仁)之义务为:将在手之陈家镇义庄土地,包括义庄等土地之上一切建筑、设施、事物,尽转与乙方(陈所成)。
二、乙方(陈所成)之义务为:收纳甲方(陈超仁)所转与之陈家镇义庄土地,包括义庄等土地之上一切建筑、设施、事物。
三、甲方(陈超仁)转让乙方(陈所成)之陈家镇义庄土地,包括义庄等土地之上一切建筑、设施、事物,都以正式之地契为准。地契当于此合同订立之后,某某日前由甲方(陈超仁)交予乙方(陈所成)。且甲方(陈超仁)需对地契之真实与否负责。
四、……。
……”
如此,这转手合同便算是写好了,只待陈老倌与陈超仁两人落款日期、签字画押后,便正式成立。
按原来陈老倌所想,这落款日期,最好是能写在两人所预计的拿地之日当天,或者之后,如此便可更加道理通顺,不会落人口实。
但是陈老倌如今转念一想,却又觉得那样做其实没有必要。
因为即使日期显示自己是在陈超仁拿地之前便与其签约了,那也不会出什么问题,最多自己对外说是看陈超仁家贫,难以负担买地费用,故此特暗地支持,助其为镇上解决闹鬼问题。
那至于这话,镇上老百姓们信不信,陈老倌不管,因为陈老倌说,他自己反正是信了的。
“所谓买卖自愿,一切合法,刁民们翻不了天去”陈老倌心中如此想到。
因此,陈老倌嬉笑着说:
“仁哥,我之前想差了。像是买地这事,其实我们根本不需顾及别人的闲言碎语。这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生意,所以我觉得,这落款不如改一改,直接写在今天。如此更省心些,你我兄弟后续也能少些猜疑。”
陈超仁闻言诧异,他却不知道陈老倌此时是怎么想的,又突然要在落款上变卦。
不过陈超仁来前已得了张长生吩咐,其实对于陈老倌要写什么内容都无所谓,便无置可否道:
“随意吧,本来此事我也只是看在兄弟义气上,帮助你而已。并没有要将此地据之己有的心思。你既然觉得这样保险,就这样写吧。”
陈老倌听之大喜,便伸出一个大拇指来,对陈超仁赞叹道:
“仁哥高义!怪不得仁哥你能做一地地保,而老弟却只能挣些辛苦钱了。”
“老弟虽是个俗人,但也对五哥钦佩至极。”
“所以五哥你放心,事成之后,你那三成五的报酬,一分不少,老弟绝对亲自双手奉上!”
然后陈老倌便按自己心思,改了落款,写完两道合同,吹干墨迹后,道:
“仁哥,可以签字画押了。”
陈超仁闻言,提笔在两张合同上落下自己大名,然后又按下红印,后道:
“可以了。”
陈老倌见如此顺利,便自己也签字画押,然后把合同分成两份,一份自己收了,一份则给到陈超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