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让他偿命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老婆子我都做错了什么?”
薛爱菊怒极反笑。
她倒要看看,萧少珩手下的丫头,胆子和口才能强到哪里去。
活了这么多年,除了故去的亲人,还有萧义那个老头子,还没人敢当面说自己做错事了的。
“您的家事,我不好议论,但您若仗着年长和身份欺辱他人,便是闹去官府,我也是有理的。”
若顾离还在,必会为苏皎皎摇旗呐喊。
反封,建,压,迫第一人!
“我也不怕您怪罪,阿……顾离是受了您的刺激,又被少爷的兄长殴打才会晕倒,这一点,您无法反驳吧?”
“另外,我尚未婚嫁,少爷也只是待寻常佣人般,一视同仁,善者仁心。您空口无凭污了我的清白,传出去的严重性,同为女人您不是不知道。”
“若我和顾离皆因您而丧命,不知老夫人心中可安?”
说这些话时,苏皎皎的身子都还在抖。
面对威严的贵妇人,她是有些怕,但更多是气愤。
凭什么他们身为“低贱的下人”,就该无缘无故的任凭这些“贵人”欺辱,任意打骂,分配来分配去?
更何况,苏皎皎知道自己绝不是什么身份低贱的人,只是碍于一些原因,她还不能和家人相认。
阿离哥更不是什么低贱之人。
他善良,品行端,见多识广,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高贵”的多!
“……”
薛爱菊眯起眼睛,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只叹这小丫头模样俊俏,牙尖嘴利的,可见萧少珩平日对他们这些下人有多么纵容。
再看自己这最小的孙子,她都要被丫鬟骑在头上骂了,竟毫无反应?
实在让人心寒。
这时,外面传来小厮的通报声。
是老爷子过来了。
“什么事,这么多人,如此热闹。”
萧义脸上挂着笑而来,可整体给人一种严苛,气场强大的感觉。
不愧是皇帝曾经的老师。
看到丈夫,薛爱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和担忧,但很快恢复如常,站起来迎他坐下。
和喜欢广交朋友,喜欢尝试新事物的萧义不同,薛爱菊久居深闺,性格比较传统,故而两人很少有共同语言。
另外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相处这么久了感情是有的,但不太深,更多是相敬如宾。
“也没什么,就是两个孩子的一些小事,怎么劳烦你亲自跑这一趟。昨日大夫才交代过,你近来身子不舒服,该静养少活动。”
薛爱菊温声劝道。
萧义笑笑没有说话。
在小辈面前,还是要给妻子留几分面的。
他虽然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及从前硬朗,但也不至于在家里走走,处理一下琐事的精力都没有。
见丈夫如此,薛爱菊心里也猜出来大概。
好啊,你不是想主持公道吗?由着你去好了。
“少珩,少琼,说说看,你们兄弟两个为了什么事要闹到福寿堂来,叨扰你们祖母的清净。”
来的路上,萧义便从萧少珩的随从口中了解了。
定是这孩子不会为自己争辩,实在是受了委屈,否则绝不会劳烦他跑这一趟。
到门口时,萧义又故意不让人通传,站着观看了会儿才决定进来。
所以,他现在要给萧少琼一个机会。
如果这臭小子仍不知悔改,故意给自己的亲弟弟泼脏水,毁坏姑娘的名声,绝对不能轻饶!
“祖,祖父,我……”
萧少琼虽然平时蠢,可求生欲让他此刻智商短暂上线,明白了老人家这是在给自己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出于害怕,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倒是萧少珩开口了。
“回祖父,兄长恶意伤人,企图抢占民女,请您为无辜之人,主持公道。”
“萧少珩你!”
说的这么严重,是要把他送去牢里吃苦头吗?
萧少琼气的想骂人。
余光瞥了眼明显脸色变差的萧义,到嘴的脏字立刻咽了回去。
“是这样吗?”
萧义的语气也冷了下去。
萧少琼向薛爱菊求救,后者开口说了两句好话,却被一顿呵斥。
“什么叫孩子之间的小打小闹?他已经二十七岁,已经是当爹的人了!”
“他不懂事,难道你也不懂事,由着他们如此胡闹吗?”
“如此种种都不算大事,要闹出人命,上报官府,惊扰到圣上才算是大事?”
萧义一连串的质问,将萧少琼和薛爱菊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两个是真的怕。
因为清楚萧义是最重门风与品行的人,连天子犯错都可以直言不讳,更别说自己的孩子,更要严厉教导。
他也没想到,平日里在自己眼前还算正常的孙子,在外混账多次,惩罚多次就算了,如今竟然变本加厉,竟敢伤人!
可见曾经的那些惩罚,有些过于心软的人,放水的有多么离谱了。
“萧少琼,你屡教不改,兰陵你是待不了了,打了板子就滚回南山老宅!只许你一人去,不得带人伺候,每日跪着忏悔,自己的孽自己受着!”
“另外,向你伤的人道歉,还有少珩,这么多年来你欺负他的次数,不用老头子了提醒了吧?”
南山偏远,老宅只有几个老人打理,物资匮乏,想到自己这孙子从未吃过苦,薛爱菊心疼的掩面而泣。
“老爷,打了板子就够了……”
“若想罚的更重,你尽管求情,他日他真的杀人放火,你还要替这孽子坐牢吗?”
薛爱菊立刻噤声。
面对惩罚,萧少琼敢怒不敢言。
他心想,只要有祖母和自己的父母,儿女在,祖父总会心软放自己回来的。
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求原谅。
苏皎皎到底心善,不愿老人难堪,接受了道歉。
而萧少珩依旧面无表情。
因为,他心中的怒火并未降下多少。
如果顾离因此丧命,萧少琼就是偿命也死不足惜!
这么多年了,所谓的兄长从未让自己体验过任何亲情,处处欺负侮辱便罢,如今竟敢伤他在乎的人……
或许,他该再请一次那个人,帮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