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那孩子，是人类文明的希望
第一次坐武装直升机，林齐此刻的不真实感远比穿越这件事来的强烈许多。
“别紧张！谁都有第一次！一会儿别难为情！”
“什么？！”林齐其实听见了耳麦里的宋加蛋的声音，但本能告诉他现在得说点什么。
随着直升机升空，林齐大脑一片空白。
这家伙恐高……
直到直升机落地，林齐的魂还在天上飘着呢。
宋加蛋倒是没嘲笑他，一把拉起来背在身上。往目标走去。
那是一处地下建筑。
林齐首先到的地方不是会议室，而是更衣室！
经常坐武装直升机的各位读者大人应该知道，没有经过训练的人，第一次坐这玩意难免会出现一些生理反应。
换好裤衩子，林齐的魂终于赶过来了。
这时候的他终于明白了宋加蛋那句“一会儿别难为情”是什么意思了。
丢人！太特码丢人了！
没想到躲过了青春期的梦x，躲过了十几个g的种子诱惑，躲过了五指姑娘的刺激，居然没躲过武装直升机的起飞！
不过想想也就罢了，男孩子嘛，总有第一次不是。给谁不是给呢。
很快，在宋加蛋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像是一个审讯室。
这林齐熟悉啊，不就是《三副身躯》电视剧里面和叶老师对话的地方吗？
果然，常伟思（bushi）进来了。
“你好，林齐先生。我叫常伟思，你可以叫我老常。”
林齐愣了一下，抬头看看，然后指了指老常身后的一排摄像头：“老常，你叫这名字给大刘版权费了吗？”
“很庆幸，我出生的时候那本书还没有出版。”
克苏鲁式的的幽默感。
然后林齐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您这里是不是有很多科学家？”
“不止，还有很多游戏精英。抱歉，我平时没时间打游戏。”
“以后会有的。”
“林齐先生，我们并不认为那只是一款游戏。我想们的时间并不多，我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要知道体力在《红月》中非常重要。”
林齐也不是喜欢墨叽的人，他开始从头讲述自己知道的每一个细节。
……
时间在讲述中过的飞快，直到第三天中午，林齐才完全讲述完所有记忆中的内容。
在此期间，虽然常伟思一再要求，但他几乎没怎么睡觉。
原本在《红月》的机制下，他应该不困才对。可是在这里他似乎和《红月》切断了联系。
“林齐先生，请允许我代表国家对你表示最崇高的尊重。你的意志像一位军人，祖国的未来有你这样的人才，我们可以放心的老去，或者死去。”
此时的林齐还不知道，这将是他与常伟思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话。
“小宋，林齐交给你了。照顾好他，三个小时后我会通知你研判结果。”
林齐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老常，你官很大吧？”
常伟思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肩章上的金松枝和三颗星：“好像还行。”
“我……我想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嗯，我可以试试。”常伟思好像本来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一样，非常自然的回复道。
“我想找两个，不，三个人。一个叫李波，一个叫李建党。还有一个……我，我不认识她。她和我住一个医院，是个短发姑娘。嗯，还是算了。您能帮我找到李波和李建党就行。不，还有”
“这已经是三个忙了。”
“额……那，那……”
“开玩笑的。李波和李建党我们这里有资料，他们在第一天就进入游戏了，你可以在那里联系到他们。你要找的其他人我们也都知道。是那两个因为被网暴而退学的学生对吧？很遗憾的是其中的许优优已经去世了。”
“什……什么？！是，是因为我吗？”
常伟思轻微的点头：“关于这一点我无法欺骗你。所以有关系。他患上了严重的精神疾病，是自杀。”
林齐像是一下被抽干了血液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常伟思耳边传来了医学专家的声音：“他这样下去是扛不住的！快停下！常伟思！你在杀死他！”
常伟思索性把耳机摘了下来：“至于潘弩，他父亲母亲是间谍。他接受不了事实，加上由你引发的那件事，疯了。现在被强制送进《红月》，我们无法确定《红月》是否能治疗精神类疾病。”
林齐傻了，长时间无法睡眠，导致他的身体已经拉响警报。
脆弱的精神终于无法支撑他的意志，他疯狂的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突然，他站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常伟思：“凭什么说和我有关系？！明明是他们自己脆弱的！凭什么是我！我从来没有祈求过他们的可怜！我也没有让他们去给我募捐！凭什么……”
面对林齐的发泄，常伟思始终没有发表任何观点，像一尊雕像一样静静地坐在那。
猛然间，林齐停下了。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暴躁……”
常伟思缓缓站起来，那一张布满老茧的手搭在林齐的肩膀上：“孩子，记住这一刻。肩上的担子太重的时候，就停下来，把担子放下，休息休息。你不是一个人。”
说着，常伟思走到门口，打开门走出去了。
不一会，他的声音再次传来：“那个女孩我们也知道，现在你们不方便见面。不过，总有一天你们会见面的，为了那一天，好好的活下去。”
对话结束。
宋加蛋把林齐背出了地下基地，奇怪的是出了基地的一瞬间，林齐的精神状态瞬间恢复了。
就像是周一不上班，一觉睡到十二点那样舒服。
但是三天里的记忆绝不会骗人，特别是他最后承受不了压力，爆发的情况。
“宋哥，我那个样子……”
宋加蛋搂着林齐说：“我不太了解你，但是我了解我们常头。他看人不会错，既然他那样试探你，还放你出来，那就说明他看好你，比看好任何人都看好你。”
“额？你这意思是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我可没说。不过，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那玩意！”
“我靠！”
林齐面前的不是武装直升机，而是战斗机。
“达不溜，唉吃，哇唉？”
“没啥优点，够快。”
“不是，那咋下去？”
宋加蛋反手拍拍背上鼓囔囔的包：“跳伞，你信不？”
“我不坐！我不坐！你杀了我吧！啊啊啊啊啊……”
在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中，林齐还是被拉上了那一架所有男生都梦寐以求的战斗机。
可惜的是林齐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终于建设好了一道心之壁垒，就算是跳伞他也不害怕了，大不了一死了之。
不过他显然想多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在战斗机飞行过程中能带着一个小白跳伞的情况发生。
战斗机平稳的降落在备用机场的那一刻，林齐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不过他开始好奇：“老哥，那你背包里的是啥啊？”
“换洗的衣服裤子。《红月》降临前总不能一套衣服穿几个月吧？”
“呦，还是个爱干净的。那你拿了几条毛巾啊？”
“怎么？看不起哥？！哥可是纯爷们！懂了吗？”
两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的说：“一条毛巾帕，从头抹到胯！”
笑完以后，宋加蛋才转过身，站了一个军姿，对飞行员敬礼。
林齐也有样学样，给飞行员敬礼。
收到回礼的宋加蛋才带着林齐离开。
路上林齐问：“他也会留在现实吗？”
“会。其实大部分战友都会留在现实。”
“只是为了预防其他……吗？那能不能在《红月》降临前进入游戏呢？”
“……不说这个。走吧，该回去了。”
“什么谜语人，能不能说清楚？！”
宋加蛋心里默默说：你肩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在它们来之前，如果可以让你不去想那些无法改变的悲伤事实，谜语人就谜语人吧。
两人刚回家，老常的电话就打来了。
“小宋，研判结果出来了。即刻启用最高级计划书。”
嘶！
宋加蛋完成了本书第一次“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已经有所估计，但“启用最高级计划书”这几个字的重量还是让宋加蛋大吃一惊。
在那三天时间里，所有计划书宋加蛋都看过。
最离谱的就是那个最高级计划书。
里面的内容简直是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如果非要总结一句话的话，就是——要什么给什么！
那是什么？
皇帝？！甚至比皇帝还要夸张！没有任何限制！
这份计划有的只有对林齐个人品行的绝对信任。
当然，一份合格的计划不会没有planb。
而这份计划的planb就是计划书最后的部分，那也是宋加蛋最不愿意看到的部分。
“如果目标人物失去对自身的控制——《红月》降临前杀死他！”物理意义上的杀死他！
而后详细描述了怎么判断林齐是否失去对自己的控制。
虽然他不认为林齐会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可是当那些冰冷的，毫无回旋余地的文字映入眼帘的时候，宋加蛋依旧无法接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愿意和那些战友留在现实中等待《红月》的降临；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自己去死，也不愿意相信那份计划书是他尊敬的常伟思亲手起草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背弃自己入伍时的誓言，远离这冰冷的命令。
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留下陪那个年轻人。
“常头？”
“遵守命令！”
“是！”
沉默片刻后，常伟思说了最后一句话：“那孩子，是人类文明的希望。我相信他，也只能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