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方钱
这段时间陈家里里外外忙的不可开交,上次送去白鹭城的那批铁器,算是陈家打通了上层市场,比起昔日的家门冷清,现在时不时就能见到几位财客登门拜访。
现在不只是普通的铁器,因为陈家炼铁的造诣传开,财客的需求已经不仅仅是凡兵俗器,还有一些更加精致的金属件。
以前陈家也尝试过进入金属件的市场,但这种金属件对铸形熔模的要求极高,最重要的是材料,价格十分昂贵的稀有金属。
买不起也买不到稀有金属,甚至连最基本的铸形熔模都买不起,而现在,陈家却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族堂,这不是客堂,但族堂接待的客人,代表了陈家的最高礼仪。
这一堂,也只有包括家主陈立擎在内的几位长老,当然陈降天几兄弟也在场,只是没有任何发言权。
此人也才四十多,和陈降天是一辈的,不过此人的修为却达到了上位人源境,从其口中得知,此人乃是大城上边的一位生意人,相比之下白鹭城连根毛都算不上。
方钱!
陈立擎给管家使了个眼色,后者当即走出堂门,接过茶盘后,给方钱上了一茶。
当然不能一来就直接谈生意,陈立擎也是老江湖,客套一笑,道,“此乃清心茶,方老板先尝尝看”
方钱拿起茶杯,刚准备品尝,闻言,慢悠悠的吹着热气,淡淡的道,“陈家主就别客气了,客随主便,论辈分我还得叫您一声前辈呢”
“啊,当然当然,正好老夫也不喜纠老礼节,麻烦”陈立擎回笑道。
其实陈立擎平常在家中可不随便露笑,因为是家主,要时刻保持威严,但此时不同,面对的可是大贵人,如果一切谈妥,陈家今后可就算一路长虹了。
清心茶也不便宜,最近拜访陈家的贵客多了,为了提高陈家的等次,故才提前准备了此茶,要知道这茶也就几杯的量,陈立擎都舍不得享用。
这一堂的人,可都是眼怜巴巴的望着方钱呢,吹了好几口气,就是迟迟没尝一口。
就当所有人见方钱扇盖准备下口时,后者又停了下来,放下茶杯,随意的问道,“对了,我刚想起一件事,听说你们陈家前些天往白鹭城去了一趟吧”
听到这话,陈家高层才是面面相觑,方钱不急不缓的语气,实在是搞不懂他要说什么,从走进族堂到现在,坐在凳子上也有一炷香的时间了,连金属件半个字都没提一下。
要不是方钱一进陈家大门就要见家主,说要谈谈金属件的合作,陈立擎也不会这样对待方钱,现在陈家忙得很,哪有时间在这里耗着。
到了现在,陈立擎都快认为方钱是故意来消遣的。
“咳,白鹭城……”陈立擎故作思索,扭头问道,“大长老,是有这件事吗”
既然被强行塞了主话权,大长老也只好点头道,“不错,前些天去白鹭城送了一批货,只不过我们陈家经常进城送货,我这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是不是方老板说的那一次”
要不是这都是些老江湖呢,明明破天荒的送一次,非要装一下,搞的陈家的铁器生意做的很大一样。
不过也能理解,只是方钱却没有当一回事,而是继续问道,“是这样的,当日我在白鹭城段家做客,凑巧遇见你们陈家一个小辈听堂,貌似天赋还算不错,不知今日拜访,你们家中那小辈可在?”
嗯!?
陈运?
一堂人都觉得这有些不太可能,方钱这身份,能在段家做客,又是做的金属件生意,其眼见之广可想而知。
陈家家小业小,绝非孤陋寡闻,陈运的天赋高,那仅仅局限于百林镇附近,“练源二段”的陈运,怎么会入方钱的眼呢。
“方老板,如果没错的话,您口中的小辈,应该正是犬子,刚好犬子就在家中”陈降天起身道。
方钱还没开口,大长老对管家搙了搙嘴,后者当即就跑了出去。
陈运院中,依旧在场地上挥舞拳掌,陈箐箐则在一旁把玩手腕上的银晶手链,叮铃叮铃,很是清脆,与拳声互相呼应,又好似伴奏。
“陈运哥,你说好不好看”陈箐箐举起皓腕,荡起手链上悬挂的小晶片,阳光照耀,略有撩眼。
“嘭!”
一拳落在木人桩上,强有力的臂腕,在陈箐箐的话语声中松懈了下来,陈运扭头一笑,无奈的道,“这是你今天问的第七十二遍”
“哼”陈箐箐放下玉手,气鼓鼓的道,“那你还没回答一次呢”
陈运擦擦身上汗水,耸耸肩,略有疑惑的道,“不是你挑的吗,不好看你也不会一直炫吧”
“你!”陈箐箐柔眉倒竖,撅嘴道,“我是说我戴着好不好看,适不适合我”
猜不透陈箐箐的心思,陈运点头道,“好看啊,很适合你”
陈箐箐瞪道,“算了,没趣”
见陈运又摆好架势准备继续,陈箐箐犹豫之后,再问道,“陈运哥,你上次和我说的是心里话吗”
“嗯?心里话?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心里话了?”陈运当即一愣,停了下来。
烦闷着陈运这个大木头,陈箐箐抿了抿嘴,说道,“白鹭城呀,你说你要修炼到上位人源境,成为陈家第一高手,你当时还没告诉我你的打算呢”
闻言,陈运这才想起,不禁一笑,“这能算什么心里话,这就是我的打算啊”
“可是……”陈箐箐欲言又止,银牙一咬,反问道,“难道陈运哥认为一直待在陈家就能修炼到这个境界吗,还是说不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陈箐箐说的没错,在百林镇,甚至是白鹭城,这等资源匮乏的地域,对武道提升是很不友好的,能够在高等地域修炼,听说路边的野草都沾上了源气,一些源气浓郁之地,修炼才叫一日千里。
连白鹭城段家家主这个上位人源境都不是白鹭城的原住民,可想而知,一直待在百林镇,即使能达到上位人源境,所需要的功夫以及时间,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听到这里,陈运也才明白了陈箐箐的言外之意,原来对于要去观月阁当关门弟子的事,陈箐箐也不是没当回事,询问自己又是为什么呢,只是因为儿时的童趣朝夕吗。
十六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和陈箐箐,陈运发自内心认为,只是朋友,再近一步,也只是无血缘关系的堂妹。
“去外面的世界瞧瞧吗……”
一时间,陈运还真陷入了困惑,老实说,这点还真没想过,从小到大一直待在陈家的自己,对家族的归属感,远远大于对外界的好奇。
去一个不了解不熟悉的地方,在这个年纪,也是需要勇气的,况且,自己并没有陈箐箐那样优越的天赋,即使有这个想法,该以什么理由呢,又该如何踏出第一步呢。
见陈运沉默,还以为陈运是为难于没方向,陈箐箐不禁一喜,“陈运哥,要不你和我一起去观月阁吧,我可没有夸张哦,那位老爷爷对我可好了,让你和我在一起修炼,他肯定不会说什么,那时候……”
陈运蓦然抬头,轻笑道,“那时候别人会怎么看我呢,观月阁那种层次的宗门,不会养闲人吧”
“陈运哥……”陈箐箐急着要解释,一时间却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明明她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像小时候在学堂一样,和陈运哥在一起”
距离陈箐箐十六生辰就快到了,观月阁要来接人的期限也只有十几天,陈运一直没有主动给陈箐箐谈谈心里话,陈箐箐有些急了。
谁都明白,一旦陈箐箐去了观月阁,那么两人的差距将会越来越远,小时候的美好童趣,也会随着时间冲淡,最终流逝在记忆长河之中。
“箐箐……”
望着眼前这位神色失落的少女,陈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或许外面的世界真的很精彩,瞧过一次的陈箐箐才愿意,才急着要分享给陈运。
此时,管家急匆匆的走进院中,对院子的气氛有些好奇,不过还是立马对陈运说道,“哎哟运子,快快快,大家伙都等你呢,还愣着干嘛,走啊”
“枉伯,去哪啊,我还在练拳呢”陈运站在原地不动。
陈箐箐走了过来,看看两人,不明所以。
“来就对了,快快快,没时间解释了”管家也不作解释,拉着陈运就往外面跑,拗不过的陈运一边跑一边对院中的陈箐箐挥了挥手,“我先去看看啊,你等我,我去去就回,很快”
去族堂的路上,一路上陈家人看向陈运的眼神都有些惊异,特别是一些小辈,简直就是看怪物一样,这就让陈运更加发懵了。
“枉伯,到底咋了,不是说有贵客登门拜访吗,拉我去做什么,我又不会生意上的事”陈运问道。
枉伯又急又无奈的指了指陈运,道,“哎呀,运子运子,你还别说,枉伯都没发现你还有这本事呢,你说的没错,今天这生意,指不定还真需要你才能搞定!”
“我这么牛吗”陈运眨巴眨巴眼睛,质疑的道。
来到族堂前,陈运瞧了瞧堂内,果然,长辈们的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陈运扫了一圈,唯一的生面孔就是方钱了。
明明就没见过他,可方钱对着自己自来熟的笑容,搞的互相认识一样,让陈运有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跨过门槛,陈运对着堂上方恭敬道,“爷爷,这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