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然怎么听八卦
她颓然坐下。
恨恨道:“把匣子放回来。”
我把东西往怀里搂了搂:“不行,我娘说做人要一口唾沫一口钉,不能言而无信,更不可出尔反尔。虽然阿封不认您了,但在外人看来您毕竟同她还有血缘关系,我不能不让他认您不是!”
不知是否怒极,她竟然收了拳头,压下眼底的暗沉:“银子可以不要,你坐回来,同我说说话。”
有点不是很敢。
不知为何,我觉得此刻的女人比刚才更可怕?
难道是正经比不正经更有威仪?
但我不能失了气势,更不能露怯。
我把匣子递给小可,又坐回了椅子上。
“怪不得他会同你朋友!”
我一脸莫名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何她会忽然来这么一句。
她并没有理我,而是顺着自己的思路接着道:“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懂。他和他那个爹一样,表面上装的一本正经,赤城至孝,循规蹈矩。可骨子里最是冷血不过。”
我不赞同摇头。
她轻笑一声,问道:“你不信我的话?”
她似乎不用我作答,自顾自继续说道:“当年,他爹费劲心力把我娶回家,一时间我在这个镇子以及我娘家那边也算是风头无两。”
我点头表示赞同。
阿封的爹确实费了些心思。
“阿封连跟你说过我们的事?”
“算是吧,一部分。”
“我从小,因为美貌,在家千娇百媚的长大。后来阿封的爹爹来提亲,知道他是个举人,姿容出众,家里也算是镇上的大户后,我还是很开心的。”
原来,阿封他娘并没有像他爹说的那样,不怎么欢喜。
“那时,我性子不好,除了骄纵还有些跳脱。”
我心道:现在不仅性子不好,人品也出现了问题。
但我机智的没有说。
不然怎么听八卦。
“我知道,外面那些人都说我离经叛道,不懂礼法。甚至有人说他那样的人物娶了我,定会家门不幸给祖宗脸上抹黑。”
他口中的“那些人”说的还真准。
如今看来,可不就是家门不幸,给祖宗脸上抹黑了么。
“外头的人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服。我一个被家里千娇百宠长大小姑娘凭何要承受这番非议。既然这些非议是他带来的,那我便也让他做做难!”
呃。
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也不完全是人家的问题。
“我便假意看上了章建忠,遂又提了两个于他而言很苛刻的条件。若是这样,他还不放弃,我便觉此人方可托付终老。”
原来如此!
“不的不说他是个有本事的,我的第一个条件是让他帮我那不成器的弟弟进国子监,没想到真让他办成了。他亲自指导,敦促弟弟的课业,第二年我那弟弟便考了进去。”
可不仅仅是指导督促这么简单。
“我的第二个条件是让他入赘。”
说到这里,她看我一眼:“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我点头,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毕竟关于这个情节,我这是第二次听了。
“实不相瞒,阿封同我讲过这件事。”
闻言,她讽刺道:“他倒是什么都同你说!”
我点头,表示认同。
毕竟,漏风的小披风虽然现在不认我,但很多时候依然窝心。
“既如此,想来你也知我对他父亲提的条件与要求。”
嗯嗯,知道。
“他能为我做到如此,我万分欢喜。并暗下决心此生他若不离,我便不弃。暗暗发誓与他共度白头。”
也是。
这吃人的封建社会,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大概很少人能把持住不感动。
“可成婚后,我发现他对我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爱重。”
不应该吧?
“他对我,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物件。开心的时候把玩一番,不开心的时候就丢到一旁。”
呃
不知事情的全貌,便没有发言权。
此刻,我选择沉默,准备听她展开说说。
“他虽从未红脸与我争执,也未同哪个美貌丫鬟有半分逾矩。但对我同样疏离淡漠。”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同我一个男子讲这些,但莫名的,我还想听下去。
于是插了句嘴。
“会不会是夫人误会伯父了?”
听我如此问,她很激动。
“我误会他?我会误会他?他把我娶进家门,像个摆设一样供在那里,私下里很少与我小意温存就罢了;虽对我有求必应,但却从不应入朝为官之事。说话永远是一种语气口吻。我从不知道他发脾气的样子,也未见过他大笑的模样,更没体会过他地生下气哄人时的软语温存。除了阿封出生那天,他在我面前活的就像个假人。”
阿封不是说他们两个人婚后蜜里调油么?
还是说他爹和他娘对蜜里调油四个字有不同的理解?
可即便如此,他爹已经做的很好了。
就因为老公活的像个假人且不答应走入仕途就红杏出墙了?
问题是,那也应该找一个当官的出啊。
这张建忠,不也是没有半分官职在身,且连个功名都没有!
我很是不解:“所以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当年之事,都是阿封他爹逼我如此,如今他却恨我入骨,明明这些都是他爹之过!”
我一脸莫名:“可,这又与我何干?”
再说,人家逼你什么了?
抛开你说这些事的真假不说,就当是真的,好像阿封的老爹也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吧?
她握了握手中的拳头:“既收了我的银子,烦请在阿封面前同他解释一番。”
原来如此。
那她说的话是真是假就有待考究了!
我不屑嗤笑。
“别说我没有在你的话中听出阿封的父亲有何过错?即便是有,我又为何要替你说话?凭你一个有妇之夫红杏出墙与他人行苟且之事,还是凭你当年没有亲手将你儿子杀死已算仁慈?”
她被我说的后退几步。
她歇斯底里的冲我喊道:“我没有,我没想杀了他。我是想逼他跟我走。我为何会勾搭上张建忠,那还不是为了他,为了给他铺路。他爹就要死了,他马上就会失去支撑,依靠!他自幼天资聪颖,勤勉好学,他还那么小,若失去庇佑,前途尽毁,叫我一个做母亲的如何心安。”
她越说声音越大,越说语气越坚定。
想来,她觉得这样说不仅能说服我,更能说服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