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去世
章奶奶却缓慢的摆了摆手。
“不，不用。里面没什么贵重东西。”
说完才喘了几口粗气继续道：“只有两百两银子。其中其中一百两是你们帮我看顾阿封的谢礼。”
娘亲十分的不好意思：“婶子哪里话，我哪能要这钱。”
说着话，就把盒子往阿封怀里塞。
章奶奶见此情景有些着急，赶紧阻止：“阿阿天，你你别”
娘亲见状不敢再有动作，只讷讷收回手。
收回手的同时，还瞪了一眼站在阿封身后的我。
章家奶奶见娘亲不再推辞，方才平静下来。
继续说道：“这是你们应得的，阿天你不要跟我客气。另外一百两一百两留给给他自己，长长大后成家立业。”
说到这里，话已经变的断断续续。
娘亲无法，不敢再刺激她。
只能不断保证：“您放心好了，这些全都留给阿封成家立业。他吃住这点银子我还是有的。往后我还会送他和阿右一起读书。”
章奶奶看着娘亲，眼神慈和。
那目光与其说是在看娘亲，不如说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我我知你是个个好的，但升米恩斗米仇。我我把事情说在前头。阿封长大后，失意时才不不会因此对你们心心生怨怼。”
她的声音虚弱而惆怅。
娘亲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只是章奶奶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看向自己的孙子，厉声道：“阿封，给给你阿天婶子和阿武叔叔跪跪下。”
阿封低着头，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娘亲和爹爹的身前。
娘亲爹爹想要上前搀扶。
章奶奶却虚着声音继续道：“别别你们受得起。”
娘亲和爹爹可能是怕硬把阿封拽起来引的章家奶奶情绪更加激动。
为难的站在原地。
章奶奶看娘亲和爹爹停住想要扶起阿封的动作，才接着对阿封道：“以后你便要像待待你自己的双亲一样待你刘家叔婶。长大后对他们要奉奉养孝顺，给他们养老送终。可可能做到？”
阿封双腿跪在地上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只能不住的点头。
自回家他便一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说过一句话。
章奶奶见状，脸上露出满意之色。
温声道：“生老病死，理法自然。我我走后这世上还有阿欢他们一家陪你长大。往后你的日子还很很长，等你成家成家立业，有了自己的血脉血脉至亲，便不会再觉孤寂惶惶。切切不可像你阿叔，一头钻进死死胡同，出不来。否则，我我四死不瞑目。”
阿封还是低着头不做声。
章奶奶等了一会儿，见他不应声，又问：“你可听到？”
阿封仍是低头不语。
章奶奶语气严厉几分：“你你可听听到？”
问完，呼吸就变的十分局促。
跪在地上的阿封听到这急促的呼吸声，终是抬起了头。
他满脸是泪。
看着他在这世间的最后一个亲人，压抑着哭声道：“奶，我知道了，您别激动。我都听您的，我都听您的。”
章奶奶喘着粗气抬起手，想要摸摸阿封的脸。
阿封见状，跪行至床前双手握住她抬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好…孩…”
话未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我本以为章奶奶回自己家后可以再坚持几天，没想到她连姐姐送的粥都没来得及喝，人就走了。
阿封趴在他奶奶的床前压抑着声音哭了一场后，就强打起精神处理他奶奶的身后事。
爹爹摸了摸他的脑袋。
“你这么小，懂个屁。想哭就哭，这些不用你来管，有老子在。”
然后让娘亲和姐姐给章奶奶沐浴换衣。
他则喊了周大叔他们帮忙布置灵堂，灵柩，通知人前来吊丧。
一切就绪。
爹爹找守在灵堂的阿封商量：“你看，发丧需要通知你们老家那边的人吗？”
他摇摇头。
“可识字？”
阿封点头。
爹爹把拟好的名单递给他，看有没有什么增减。
他表示没有问题。
爹爹又问他：“你是想把奶奶葬入祖坟，还是在咱们村寻一块风水宝地？无论是想回老家还是在此处都不必有负担。”
他略一思索。
“先将奶葬在此处吧，等我长大出息了，再把奶奶抬回去，与阿爷同棺合葬。”
爹爹抽了个时间拿了五两银子，提了一只鸡和一个兔子去了村长家。
村长好像因为爹爹把村里小孩斗殴事件上升到官府对他有所埋怨，爹爹为了以后得安生日子，拿了重礼过去。
村长听到章家奶奶去世的消息，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让他避开王氏和关氏祖坟的位置，自己随便挑一个地方就将人打发走了。
对于没经过他就报官这件事也算是揭了过去。
不过看他后面对我们家的态度，心里还是留了些疙瘩。
这些我也是后来听爹爹娘亲讲才知道的。
停灵期间，我和弟弟一直陪着阿封守灵。
娘亲早就把我们拎到一边教训。
“那天若不是章家奶奶，你们指不定就再也见不到爹爹娘亲了。这两天你们两个要和阿封一起给你们章家奶奶守灵。”
其实娘亲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的。
这是我和小三早就商量好的。
村里大部分人都来吊唁了。
当然，大伯和大堂哥刘大宝也没有除外。
且来的很早。
拜祭完，大伯就去找爹爹说话。
刘大宝则走至我们面前，先是以长兄的身份教训了我和弟小三几句。
“章家奶奶于你们有恩，你们为他送终本是应该，切不可偷懒耍滑或因此生出怨怼。”
小三讷讷称是。
我则看着章奶奶的灵柩出神。
他的话，一个字儿都没有钻进我的脑袋。
见我这反应，他没有羞恼，也没有继续教训，而是转头看着阿封，温言安慰。
“节哀，多谢你们出手救三妹和五弟，若非他们顽劣，章奶奶也不…”
未尽之意非常明显。
我转头看向刘大宝。
往日无甚瓜葛的大堂哥，为何忽然来我们面前蹦跶。
但现在不是追根溯源的好时机。
阿封听了他这话，似是有些生气：“子敬兄慎言，这与阿欢和阿右又有何关系？”
说完朝他还了一礼，便不再言语，看向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