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6章 想不起又忘不掉
“大哥哥，我发现一件怪事呢。”眨巴着大眼睛，死至贱忽然神秘兮兮地道。
“哦？”张龙一笑，“什么怪事？”
“你看你看，看我识海里那个是什么东西？”死至贱抓起张龙的大手放在了自己光洁的额头。
张龙皱了皱眉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确定。
“哎呀，大哥哥，你快点啦，我都急死了。”见张龙疑惑，死至贱跺着小脚道。
“好好，”张龙柔声地笑了一下道：“那你不要抵抗哦，小心伤到自己。”
“嗯嗯。”死至贱乖巧地点头。
轻吸一口气，张龙凝眉，手掌伸出两根手指，点在了死至贱的眉头之上。
明媚的阳光颤了一下，死至贱光洁白嫩的小脸也是跟着一皱，就感觉张龙的精神力进入了自己的识海之中。
死至贱的识海清澈一片，没有半点声音，安静如梦中的黑暗，只是在这黑暗的中心，隐隐有一抹冰蓝的虚影荡漾，令的四周黑暗的虚空都多了一丝森冷之意。
张龙皱了皱眉头，心念一动，进入死至贱识海的一丝精神力便急速向前，很快就到达了那一抹冰蓝光影的面前。
“卧槽！”看着那光影，张龙下了一大跳。
那飘飘摇摇，似是气体冰蓝色光雾凝聚而成的光影，竟然呈现一个人形，而且与死至贱一模一样，虽然脸庞容颜不是很清晰，但大体轮廓已经长成，就是死至贱的样子，尤其头顶那一根冰蓝色的冲天辫，不是死至贱又能是谁？
“尼玛的，这是什么情况？”望着这飘摇的一抹光影，张龙也愣住了，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武者修炼，能量都集中在丹田之中，也只有张龙这些拥有九天之魂的人，才会在识海囤积能量，那也是九天之魂在作怪，跟本体无关。
“吼……”就在张龙思索间，那一抹光影忽然动了，睁开眼睛，本来天真可爱的小脸一下子扭曲成狰狞之色，咧嘴朝着张龙的精神力咆哮，旋即就朝着张龙的精神力直扑而来。
“我靠！”张龙大惊，急忙撤回了精神力。
精神力从死至贱的识海撤出的一瞬，张龙恢复了意识，就见阳光下，死至贱光洁的额头之上，竟是诡异地探出一张小小的脸型，跟死至贱一模一样的脸型，只是此刻一脸狰狞，凶恶地盯着张龙，似要将张龙一口吞掉一样。
那样子，不但凶狠而且冷血无情，只有浓浓的杀戮邪恶之意。
温暖的空气中，一丝阴森而凶悍的气息蔓延看来，令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几秒钟之后，那一抹冰蓝色怪脸才在死至贱的额头慢慢消失。
“大哥哥，你看到了吧，那，那东西是我修炼出来的，跟我一模一样哦，可是她好像活着一样，而且好可怕。”死至贱瞪着大眼睛，也是一脸惊奇地道，“我刚才根本就没有反抗你的精神力，可是识海里那个东西却主动攻击你。”
看着死至贱激动的样子，张龙咧了咧嘴，陷入了沉思。
刚才突然看见那一抹人形虚影，张龙也是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死至贱也拥有了九天之魂呢，不过现在想想，死至贱识海里这一抹诡异的虚影，应该是无上冰魄诀修炼的缘故。
无上冰魄诀之中曾经有过介绍，这功法修炼之时会保留天地能量中的一丝九天之意，而随着修为的不断提高，这一丝残缺的九天之意就会不断积累，最终凝聚成形，到的最后，很可能会完全苏醒。
只不过这无上冰魄诀修炼出来的九天之意并不完整，跟九天之魂无法相比，但威力也绝对不是一般功法能够比拟的，就相当于一个人修炼出了两条生命。
重要的是，凡事有利有弊，刚刚张龙也看到了，那一抹虚影虽然是残缺的一丝九天之意，但也保留了九天之意生硬霸道的无上威严，所以才会主动攻击张龙，如果死至贱的心性无法压制这一抹虚影，到时候这虚影变强之时，恐怕连死至贱都会攻击，而一旦死至贱的灵魂真的被这九天之意吞噬，届时死至贱很有可能变成只懂的以暴戾彰显九天之威的杀戮怪物，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这也是无上冰魄诀修炼中最凶险的地方，这也是死至贱，有着张龙的影响，虽然年纪尚幼，可心性已经极为坚韧，若是一般人，恐怕根本就无法踏入无上冰魄诀修炼的门槛。
思索了片刻，张龙转了转眼珠子，尽量以轻松的笑容望着死至贱道：“不用怕，你识海里这个东西既然是你修炼出来的，跟你自己就会有一种跟别人没有的亲和力，只不过这东西暗含极为冷血强硬之意，你要是怕她，时间长了，她恐怕连你都会攻击。所以，你要压制住她，这样时日久了，她就会习惯你的压制，并为你所用。”
“嗯！”死至贱认真地点头，“大哥哥我知道了，我不怕她，我要跟你一样，天不怕地不怕，我会每天威胁她的，她要是敢攻击我，我就弄死她！”
“哈哈……”望着死至贱嘟着小嘴，一脸气愤的样子，张龙大笑，他知道，死至贱嘴里的弄死她，也不过就是耍狠罢了，这小丫头他还不了解，若无深仇大恨，她是不会动杀念的，何况这一抹虚影不过是她修练出来的特殊意识而已。
“不怕就好，”笑声落下，张龙又道：“只要你天不怕地不怕，她就会怕你，嗯，大哥哥再教你些武技，这样在攻打阳和部族的时候，你就更加可以得心应手了。”
“真的吗？”死至贱双手合十，眼底亮起了精光。
张龙微笑点头，实际上，他的本意是想用这武技来影响死至贱的心性，让她的心变的跟这武技一样更加坚韧无畏，而带着她去攻打阳和部族，也不过是想以战斗的方式磨砺她的心性，只有铁与火打造出来的心志，才不会被轻易击倒，如此死至贱即便修炼无上冰魄诀，也会很安全。
“这套武技叫做赤月七斩，虽然只有七招，但每一招威力都极大，练到极致，有移山填海，斩星弄月之威。还是那句话，要想发挥一套剑法的真正威力，不光是会精妙的招式，关键是体会其中剑意。我先给你掩饰一遍。”顿了顿，张龙说道，话毕，跟死至贱点头一笑，身形便腾空而起，再看时，人已经站在了远处的一座高山之巅。
死至贱眨了眨眼，咽了口唾沫之后，才按下心中的激动，瞪着大眼睛，开始一眨不眨地盯着张龙。
“第一招，梅花散。”
山巅之上，张龙清冷的嗓音传来，手中一抖，黑红金三色的阴阳剑现出，宽阔的剑锋附着着一层细密的通红火芒，令的山顶那一片虚空扭曲，令的张龙黑色的身姿变的虚幻。
他慢慢抬手，剑意便开始随着暗含无数变化的残影弥漫开来，本来炎热的天气莫名地多了一丝寒意，一如进入了寒冬，那寒意里，还透着一丝隐隐的惆怅。
“红颜一笑寒梅放，白雪佳人两不忘。”
“冥冥天意弄离别，梅花散时逆天狂。”
手握阴阳剑，龙哥又在秀他从小不及格的文化知识了。
他是发自肺腑的，这一刻，他目光迷离，剑上火光映红了他的脸，脑海中浮现着当年的一幕一幕，他一招梅花散洒下漫天花瓣，火红花影中，那白衣佳人笑的放肆，冰蓝的眼底竟是看不透的深情。
“轰隆！”
忽然，张龙闭眼，身形骤然暴冲而出。
通红的大火顿时奔腾，瞬息间将张龙整个人淹没，形成一颗巨大的花球，一如还未绽放的花苞。
火球一瞬间冲出数百米天空，从这个山头奔向了对面的山头，那山峰相距的虚空之中，便落满了火焰凝聚的梅花，于是乎，青白的大山，各色花草之上，便染了一片落红，那惆怅狂怒之意，随着那漫天梅花腾起的火幕，直冲天际。
跟着，那落在另一个山头的巨大火球又骤然绽放，形成一朵庞大的梅花，森冷惆怅，无奈愤怒之意弥漫而来，铺天盖地。
“好美。”凉亭里，死至贱讷讷自语，不知为何，大眼睛里起了水雾，她抬起小手摸了摸，空无一物的心里，忽然多了什么，只觉那漫天火花中的笔挺黑影，看着那样令人心疼。
她虽年幼，可也看得出，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哥，定然经历了太多的磨难……
“第二招，离恨天。”
另一处山巅之上，张龙遥望着死至贱，温柔一笑，剑招之中狂怒之意多了一抹滔天的怨气。
“天意弄别离，举剑恨苍天！”
“吼……”
狼嚎鬼哭的声响传来，如有亿万不得佳人的冤魂望天咆哮。张龙的身形腾空而起，手中巨剑直指苍天，一道通红精芒迸现，通天彻地，蔚蓝天幕抖动，隐隐中有着咔嚓嚓的虚空碎裂之音，而那一道精湛的红芒周围，还不断爆发出一个个狰狞恐怖的骷髅头，抒发着心中压抑。
死至贱看的再度落泪，天真的心里似想到了什么，又似什么都没有想到，只是感觉，空无一物的心里，仿佛早就有了一股挥之不去的味道，沉寂了比她的年龄还要漫长的岁月。
熟悉的味道，令人难受而幸喜，令的死至贱笑着流泪。
她想不起从前，又忘不掉那味道，只觉得这能让人心率失衡的气息，是来自那她最依赖敬仰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