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得知前情
等到李宣静走后，李漱玉对着心儿夸赞道：
“心儿你方才做的很好。以后三小姐要是再这样子对我出言不恭，就不给她东西吃。也别叫她打到你。”
“出了事，我给你顶着。”
这最后一句话，等于是给心儿吃了一颗定心丸，当下是乐不可支地答应道：
“小姐的话，心儿记住了。”
漱玉这才看向一侧一直低着头的李苏静，问道：
“苏静，你渴了吧。我叫心儿给你倒杯茶。”
心儿忙将茶端了上来，道：“二小姐请~”
感受到了尊重，李苏静不再害怕，这才抬起头，接过了茶，小声道了声谢，只是依旧眼角带泪。
李漱玉温柔地道：
“苏静，你可知道，我这次落水了，脑袋瓜子不灵了，好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这李宣静为何这样子对你？爹爹不管吗？”
提起爹爹，李苏静终于是生出了几分委屈，低声啜泣起来。
一旁的念秋适时地出来补充道：
“小姐有所不知，老爷公务繁忙，内宅的事情都交给您继母赵氏，她们母女二人又管会说好话，老爷怎么会知道。”
李漱玉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白姨娘和她的女儿李苏静，估计都是两个老实人，所以才会被赵氏母女一直欺负。
“苏静，你老实说，你想不想留在淮安侯府做妾。”
李漱玉开始温柔地询问道。
“若是你想要做妾，你跟着姐姐我，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绝不会饿到你，保管比你在赵氏手下过得舒心。”
李漱玉也想好了，她对于那个素未谋面的便宜老公没啥感情，也不打算真做夫妻。
而且原身的这具身子骨如此虚弱，能不能生孩子还不定呢。
淮安侯府必然是需要子嗣的，纳妾也是在所难免。
她也不是想要逼良为妾，一切全看李苏静的意思了。
“若你不想做妾，姐姐我也会向父亲如实说明一切。到时候我必定会给你找户好人家，做人家的正头娘子，助你脱离苦海。”
李苏静闻声，身子一软，跪倒在了李漱玉面前，她声音软绵绵的，颇有种吴侬软语的感觉。
说出的话却是在苦苦哀求：
“姐姐，我再怎么说，也是正四品中顺大夫家的小姐，就算我是小娘养大的，但我也是识文断字、明事理的。”
“我怎么会想不开去做什么的妾室呢？这淮安侯府再好，做妾也不过是个任人摆布的玩意罢了。”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去给人做妾的。”
李漱玉想不到，外表看似柔弱的李苏静，骨子里竟如此刚烈。
这也是她穿越来此地这么久，第一次意识到，即便是在古代三从四德影响下，身不由己的女子，也会如此强烈地渴望着维护自己的尊严。
李漱玉第一次对于这个妹妹心生佩服，当下起身将李苏静给扶了起来，坐在了自己床榻边，道：
“有妹妹这句话，我就知道了。”
随即拍着李苏静的手道：
“你且先住在我这里，索幸你姐夫现如今不在，院里方便。”
“也不必提什么纳不纳妾的事。若是旁人问起，就说你是来看望照顾我的。妹妹照看姐姐是正经事，料想旁人也不敢说什么胡话。”
李苏静听了，抹了泪，对于这个姐姐是千恩万谢：
“爹爹一向最听姐姐的话，还望姐姐到时候替我解释。”
李漱玉闻声，倒是有些好奇地问念秋道：
“是吗？我这个爹一向最听我的话？”
她可不大信。不是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吗？
念秋听了，却点了点头，便是了肯定。
“老爷一向确实是最听小姐的话。”
随即给李漱玉讲起了往事。
“老爷和夫人感情很好。夫人生下小姐后不久，便离开了人世。那时候小姐还是个婴儿，老爷对于小姐是极尽疼爱。”
“老爷一直不愿意再续弦，就怕后来人对小姐不好。后来实在是公务繁忙，没人能打理好府上，照顾好小姐，老爷才下定决心续弦。”
“以老爷当时的官位和年龄，可以称得上一句年轻有为。前来说媒的人可不少。只是老爷提了要求，入门可以，但必须对小姐好。”
“而且老爷还提了一条，就是入门后，三年内不能怀孕，前三年必须专心照顾小姐。”
“这个要求一出，自然是退了不少人家。小姐的继母赵氏不过是个小小翰林院学士的小女儿，家境清贫，只是因为她同意了老爷的要求，老爷才答应娶她。”
“老爷为了制衡赵氏，还特意将夫人生前的贴身丫鬟提为了自己的姨娘，也就是二小姐的生母白姨娘。”
“赵氏其实开始对小姐确实是不错，当然也是为了能讨老爷的欢心。”
“只是后来，白姨娘先一步怀孕了，赵氏为此非常愤怒，所以才处处针对白姨娘和二小姐。”
“等到后来赵氏有了自己的孩子，注意力自然不在小姐身上了。只是那时候对小姐还算客气。”
“前几年，赵氏生下小少爷后，自觉母凭子贵，对于小姐便越发冷漠。还一直放任三小姐欺辱小姐。”
“只是小姐比较隐忍，看在赵氏前面照顾自己的份上，从来没有向老爷告发她。赵氏和三小姐也是吃准了小姐的性子，才越发肆无忌惮。”
听了念秋给自己科普事情的前因后果，李漱玉心底也算是对于李家又多了一份了解。
目前看，爹是还可以。
但会不会有了儿子之后，只向着自己的儿子而不在意她的这个女儿，还有待考察。
正思忖着，便听到外头又有声音响起，是赵氏同李宣静回来了。
李苏静听到这二人的声音，下意识地身子一抖。
看得李漱玉是心生同情，可怜的娃，这到底是被这母女俩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都条件反射了。
“瞧瞧，这可是上好的蜀锦料子，回去刚好给你做一件玫瑰紫的比肩褂，到时候去罗家穿。”
赵氏得意的声音从院中传来。
李漱玉闻声，看了眼李苏静身上那洗得快发白的衣服，顿时有了主意。
今日，她要让赵氏空手而归。
这料子，归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