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舅母支招
李漱玉正想着，便看到屋里的帘子一掀，进来了三人。
这领头的中年女人身着暗金团花刺绣对襟褙子，衬得皮肤雪白，一看就是保养得当。
旁边两个小媳妇，一人身着牙白色妆花小袄，另一人则是穿着石青色通袖袄。不知是什么身份。
“玉儿，你身子骨如何了？”中年妇人上前主动询问道。
李漱玉瞧着她目光和蔼，倒是生出了几分好感。猜测大概就是她的那位舅母。
当下露出怯生生的表情，故作思索地开口道：“您是我的舅母？”
此话一出，外来的三人立马满脸惊异。
旁边的念秋忙补充道：“小姐落水之后，不大认人了。”
三人一听，顿时慌了。中年妇女还好，旁边石青色衣裳的小媳妇立马便掉了泪。
“玉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的林琬表姐。”小媳妇自报家门。
李漱玉当然只能装傻充愣。
旁边的舅母见状，给另一个牙白色小媳妇使了个眼色。
小媳妇心领神会，立马对着旁边的几个嬷嬷丫鬟道：
“我们拿了一点山参和燕窝给你家夫人补身子，你们随我来拿。”
说着，便将屋子里的丫鬟嬷嬷都带了出去，只余下了一个念秋陪在李漱玉身侧。
屋内空了下来，舅母这才表情严肃地问念秋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念秋不敢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全说了出来。
“秦家实在欺人太甚！”
旁边的林琬气不打一处来，重重地捶了捶李漱玉的床。
舅母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只沉住气，给李漱玉支招道：
“玉儿，这丫鬟不急着发卖。你这前脚刚掉湖里失忆了，后脚就发卖了一个贴身丫鬟，任谁都能看出有问题。”
“照我看，这丫鬟且放在外头庄子里，让人看管起来，省得她胡说八道。过段时间再处置。”
李漱玉闻声，当下点了点头。她知道，在古代若是一个女子传出不能生育的消息来，这辈子算是毁了。
舅母接着压低声音道：
“虽然你不记得事了，但是这丫鬟说出来的一切，秦家老夫人逼迫你一事，你得写下来，让她签字画押，留作证据。免得日后秦家灭口。”
如今的李漱玉可是个冒牌货，哪里敢写字。
当下忙乖巧地点头道：“一切都听舅母的，只是我如今身子骨弱，提不起精神来写字。身侧的丫鬟也不知谁会写字。”
一旁的表姐林琬立马自告奋勇道：“我来。”
念秋忙出去拿纸笔，她一边口述，林琬一边将内容写了出来。
舅母接着发话道：
“你悄悄去，叫那个丫鬟画押签字。若是她不肯，就恐吓她，立马要找人牙子发卖她，不怕她不肯。”
念秋知道此事事关重大，忙收好了纸张，亲自前去找银钗儿。
等到银钗儿走后，舅母这才一把握着李漱玉的手道：
“玉儿，苦了你。若是你外祖父知道了，怕是要来找秦家算账了。”
旁边的林琬见李漱玉听得似懂非懂，忙补充道：
“当初这门亲事，是秦家亲自上门求取的。你外祖父才同意了。想不到刚刚过门一年，就如此糟践我们林家人！”
随即愤慨道：“你倒是想要生孩子呢，那秦瑾肃成婚一个月后，便跑到外地去了。这一年到头的不着家。”
“你又不是母鸡，还能凭空下个蛋出来。”
大概是最后这句话太过粗鄙，舅母瞪了林琬一眼，示意她慎言。
李漱玉已经听出了，这位秦瑾肃大概就是原身的丈夫，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跟原身特别生分。
舅母闻声，忍不住叹了口气，道：
“玉儿，当初你外祖父也是看秦家这小子是人中龙凤，谁能料到，婚后竟对你如此冷淡。”
“你日后可不能再想不开，怎么说，还有我们这些亲人在。”
“这样的日子，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林琬还是控制不住吐槽道。
李漱玉大脑快速地转动。
“自己如今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
“丈夫一年到头不着家？”
“自己的日子无异于守活寡？”
那可真是太好了！
李漱玉心头大喜。
有钱有闲还没有丈夫在眼前烦人，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美梦？
李漱玉强压着自己心头的喜悦，跟着也叹了口气，表示自己的无可奈何。
几人又说了一会话，舅母细细问了李漱玉请了什么大夫？又是吃的什么药？吃了药身子骨感觉如何？
可惜李漱玉是个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便看到念秋回来了。
“成了。”念秋只点头道。
几人还欲再细问，便听到外头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几人聪明地闭上了嘴。
门帘再掀起，进来的是李漱玉的婆婆范氏。
范氏看到屋子里的人，堆起笑脸道：
“是林家舅母，辛苦你们跑一趟。我方才在歇息呢，这些个下人是个没眼色的，也不知道把我叫醒。”
林舅母只皮笑肉不笑道：“不碍事。”
范氏接着道：“漱玉病了，这几日我也是没歇息好。”
这便是在话里表明自己这个做长辈的可是尽心了。
旁边的林琬不自觉地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
知晓了秦家老夫人训斥李漱玉，逼得原身跳湖后，林琬对于秦家人可很难有好脸色。
李漱玉还指望着日后在秦家过守活寡的好日子呢，当然是不肯得罪了这位婆婆。
当下只打圆场道：“娘，我舅母她们也是过来陪我聊聊天，没什么事。”
范氏忙放松了下来，只要李漱玉这个苦主不兴师问罪，问题就不大。
只是，林舅母显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秦家。当下只缓缓问道：
“漱玉的夫婿出去也有大半年了吧。如今自个的媳妇病了，难道也不回来看看？”
范氏忙打包票道：“这点你且放心，府上已经派人送信去了，这次务必叫他回来。”
一旁的李漱玉听着反而是急了。
不能够呀，自己的快活日子还没开始呢，回来个男人算怎么回事。
“没关系，夫君他事务繁忙，当以大局为重。”
李漱玉试图阻拦住秦瑾肃回归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