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如玉无双
“你看到蔡状元了吗？”
“看到了，我进去时正在前院看墙上的诗词，我就瞄了一眼，果然是仪状俊伟，明眸皓齿，我都不禁想多看几眼，更何况那些小姐们，不发疯才怪。”
“可惜了，我要能画出来，那些小姐夫人们不抢疯了。”
“我再想想办法。”
“咱们要赶紧行动了，慢了他就离开此地了。”
“知道了。”
店小二想到了李向富，打算找他帮忙。
“哥哥，想不想发财。”
“我告诉你，不要给我介绍那些歪门邪道的事。”
“不是歪门邪道，是正道，绝对的正道。”
“真有这事，你还不偷摸的进行，还会想到我”
“俗话说，一人成木，众人成林。想要赚大钱，需要分工合作才行。”
“小子，小看你的觉悟了。就凭这句话，你说说什么事？”
“我认识一个画师，他想要画个人。”
“想画那个名妓”
“不是女人，是男人。”
“男人有什么好画的，可笑。”
“哥哥，这你就不懂其中的奥妙了。你想想，你喜欢看美女，那女人难道不喜欢看俊男”
“喜欢看是一回事，买画看是另一回事，有几个女子舍得花钱买画，就算舍得，有几个敢买了挂家里。”
“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听说市面上蔡玉章的诗都印不过来了，据说有钱人家识字的小姐们人手一册。”
“真的，这么离谱”
“一点都不夸张。”
“我说这几天司空先生怎么加强守卫了，原来怕有些人做出过激行为。可是我也一时没办法呀。”
“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把蔡玉章骗出驿馆，给画师寻找机会。”
“我能做什么，就喊走水了，让他们跑出来”
“你也真敢想，当然不是了。”
“那你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就说富春楼有一位绝世美人，看他动不动心。”
“我试一试看。”
“我等你消息。”
李向富借送餐的时候，跟蔡玉章说道:“相公一直在驿馆不闷吗，我们这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你比如丰乐楼的美食，富春楼的歌舞美人，清凉观的风景，都很不错。”
“整日沉迷于燕饮游玩，岂不把我大好时光浪费了，辜负了我买来的这些书，岂不闻玩物丧志。”
“相公真是读书人的楷模，怪不得能高中状元。”
“过奖了。”
被泼冷水的李向富失望的走出驿馆和店小二汇合。
“哥哥，有希望吗？”
“油盐不进，还把我教育了一番，说有这个时间不如多看看书。”
“这些读书人的心读不懂，读书不就是为了当官，当官不就是要享乐嘛，真是读书读傻了。”
“还有其他办法吗？”
“好的办法都是风险高的。”
“那叫什么好办法，好办法是风险低好操作的。”
“要不找司空先生帮出出主意”
“这种事他怎么可能帮你。”
“我傻呀，当然不会直接了当说了，我拐弯抹角的说。”
“行不行呀，搞砸了就更难办了。”
“等我消息吧。”
李向富说完信心满满的回去了。
“司空先生，我叔叔的儿子是个读书人，他整天窝在家里不出门，我叔叔怕他憋出病，想了各种办法，他就是不出门，你说该怎么办呢”
“都想了什么办法”
“你比如去郊游，去丰乐楼喝酒，甚至去富春楼狎妓都使上了，就是无动于衷。”
“这个还不简单，你就说欧阳勃在南湖书院授课。”
“欧阳勃是谁”
“只要他知道就可以了。”
“谢谢先生不吝赐教。”
李向富匆匆忙忙过来找店小二，曹娘子看他一遍一遍的往这跑，有些不解。
“你们俩关系怎么突然亲密无间了，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我们一直这样，你可能没注意才会这样惊讶。”
店小二跟着李向富来到店外。
“找到方法了？”
“找到了，你先告诉我谁叫欧阳勃”
“欧阳勃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司空纶不会耍我吧。”
“按他的性格不会，我问一下画师。”
店小二找到画师问道:“欧阳勃是谁？”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大儒，他在读书人眼里就如泰山一般，是大家仰望的对象，怎样了，有办法了吗？”
“快了，等我好消息。”
店小二问清楚后返回来见李向富。
“问的怎样”
“原来是一个大儒。”
“哦……这样……我这就去告诉他。”
“哥哥等等，司空先生只是打个比方，那欧阳勃并不是真的在南湖书院教授。”
“对对对，我都糊涂了，这等于没有说，还是要想办法。”
“也不一定，我们可以照葫芦画瓢。”
“什么意思？”
“我们本地也有名家大儒，把他们的名字报给他应该也可以。”
“你知道是谁？”
“我不是很清楚，但是画师肯定知道。”
店小二再次碰面画师。
“哥哥，我们本地有什么名家大儒吗？”
“我的老师就是。”
“是吗，那不是太巧了，那就是他了。”
“什么就是他了，我画的是状元郎。”
“亏你还是读书人呢，他不是不喜欢酒色吗，这些人都喜欢拜会名家大儒，这样不就把他吸引出来了。”
“我这榆木脑袋，你别说，我老师的书画在全国都是出了名的，关键他还有名家收藏，我这就去找老师，看看他在家不，如果在，你就说黄无涯邀他到府上喝茶，看看他什么反应。”
“好的。”店小二准备要走又折回来说道:“万一我说了，人家也去了，黄老不见人家怎么办？”
“不用担心，我没有把握，会让你去说吗？”
“为了保险起见，我拿上请柬去会比较好，我们既然做就要做的漂亮一点，你说呢？”
“好，等我消息。”
画师来到一处大院的门口，画师轻轻扣动铜兽环，不一会，黑漆大门打开了，一位老仆人看到画师，一脸的不待见。
“郑伯，家师在吗？”
“在书房画画。”
画师在郑伯的带领下穿过几道门来到书房，画师进去后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站在旁边看着，因为他的老师正在画画，他是不能打扰的，他了解老师的脾气。
过了很长时间，黄无涯才放下手中的笔，这时画师才祗揖:“老师万福！”
“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看我。”黄无涯平静的问道。
“当然是想念师傅了。”
“少恭维我了，我现在想听的是实话，这些客套话就算了，说吧，有什么事？”
“蔡玉章您听说过吗？”
“虽然离开了官场，不想知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是有些事不知不觉就传到了你耳里。”
“听老师的意思是知道这个人了。您想见这个人吗？”
“听说陛下用七个左金吾为他开道，确实了不得，老夫当然想多认识一下青年才俊，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他也是非常仰慕老师的书画。”
“怎么，听你的意思，你认识他？”
“我的一个朋友认识，他在驿馆当差，此时蔡玉章就在太平驿馆，也非常想拜会一下老师。”
“想拜会那就过来呗，我是不通人情世故的怪老头吗……你真的认识他……不，你朋友真的认识他？我怎么有点不相信。”
“千真万确。”
“那就请他过来是了。”
“好的，我这就去回复。”
画师顶着烈日汗流浃背的回到曹季酒馆。
“弟弟，我这边敲定了，就看你那边了。”
“给我请柬。”
“我老师真的答应了，你想想，这样的红人我老师会拒绝，我担心的是蔡玉章的态度。”
“好好好，我去安排。”
店小二来到驿馆门口把李向富叫了出来。
“哥哥，现在就看你的了，你就说黄无涯邀请你去他家做客，看他什么反应。”
“好的。”
李向富来到蔡玉章的房间，这时燕诜也在，两人正在下棋。
“蔡相公，您知道黄无涯吗？”
“知道，那是我非常喜欢的书画大家。”
“黄相公也是非常欣赏你，他想邀约你到他家做客，不知你可否赏光。”
“这是哪里话，既然黄老有意邀请，我哪有拒绝的道理。”
“那您这边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就可以。”
“好的，我让黄老相公的学生带你过去。”
李向富兴奋的跑出来告诉了画师这个好消息，画师听后兴奋的跳了起来。
蔡玉章和燕诜骑车马从驿馆出来，画师在前面带路，他现在心里乐开了花，手直痒痒，迫不及待要提笔蘸墨了。
黄无涯的宅子到了，蔡玉章和燕诜被请了进去。三人一番寒暄后开始欣赏黄无涯的画，三人聊的不亦乐乎。画师在旁边偷偷观察蔡玉章的特点，看一会就躲到屏风后描画，描好再回来观察，最后大功告成。
晚上，蔡玉章和燕诜在黄无涯的挽留下喝到很晚才告别，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第二天画师拿着临摹的草纸开始正式画，画好一张就找到一位小姐的婢女兜售他的画。
“小月姐姐，我有新科状元的人物画像，你家小姐感兴趣吗？”
“我这么好骗，随便找个人画了冒充吧。”
“货真价实。”
“怎么证明是真的”
“昨天晚上状元去拜会我的恩师黄无涯了，不信你可以查证一下。”
“如果真的，你要多少钱？”
“六贯钱。”
“这么贵”
“你是不知道我为了让蔡状元走出驿馆去拜会我老师花了多少心思。”
“我确认一下回复你。”
“好的，不急。”
“对了，我要是帮你促成了，你给我多少茶水费？”
“两百文。”
“少了。”
“那你要多少？”
“一贯。”
“小月姐姐，这个事不是我一个人做成的，这中间有四个人参与才做成，我如果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这样吧，给你三百文。”
“五百文，少一分都不行。”
“好好，看在老客户的份上成交。”
“呃……”小月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吗？”
“那个……那个春……”
“春宫图”
“真是，小声点，让别人听到。”
“好好，听你的。”
“上回给的看完了，还有别的吗？”
“最近管的严，没敢画。”
“好吧，知道了。”小月很失望。
画师和小月告别后又来到了富春楼，这里有很多妓女对才貌双全的名士也是崇拜不已。
“梅行首吉祥。”画师作揖。
“王画师有新作了？”
“是的，第一时间就过来让你给提提意见。”
“少拍马屁了，我这点鉴赏力不值一提。”这位梅行首嘴上这么说，心里确实受用了。
王画师把画慢慢铺开，一副举止端重，仪状俊伟的官人映入梅行首的眼帘，梅行首眼睛开始放光。
“梅行首认识此人吗？”
“不认识。”
“我不瞒你说，他就是新科状元蔡玉章，当今陛下看重的状元，为此命七金吾开道。”
“是真的吗？你怎么认识的他。”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见到他，他被差遣汀州通判，此时就在太平驿馆。昨天我借我老师黄无涯的光才见到他。”
“你别说，我最近正在读他的诗文，想我梅娘也是阅人无数，当高官的、有才的大有人在，这样才貌双全的还是状元郎是第一次见，这张画我要了。不过你能把他约到我这的话，那就完美了。”
“你别说，我真的试过，我第一个主意就是用美人计，可是他无动于衷，当我说见黄无涯时，他马上就答应了，因此我才有机会画下他的模样。”
“才貌双全又不喜女色，那家的小姐有这样的福分。对了，你这画多少钱？”说完顿生失落感。
“五贯。”
“我给你拿钱。”
王画师拿着钱兴高采烈的又去另一家推销他的画了，就这样第一天就卖了三幅画，拿到钱后过来跟李向富和店小二分钱。
“卖了几幅”
“三幅。”
“那就是十五贯了。”
之前他们商量好了多少钱一贯，当王画师说最少五贯时，他俩都不敢相信能卖这么贵，这个时候也不得不佩服王画师是懂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