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底生出一丝后悔
苏青远抬手指向许大茂一家，再慢慢挪到贾东旭身上，笑着问道，“这里边的，哪一个今天没挨过打？”
易忠海沉默了。
聋老太太还在问傻柱疼不疼，见傻柱用力点头，老太太心疼的直掉眼泪。
“合着你傻柱打人屁事没有，我苏青远揍你，就不行，是吧？”
苏青远坐回廊下小板凳上，看着这院里的一群人，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浑小子！亏奶奶我昨个儿还夸你懂事，这哪能一样呢？！”
聋老太太见傻柱抽抽着喊疼，一拄拐杖，怒气冲天的道，“你小子差点废了傻柱的子孙根，今天必须给他一个说法！”
“您老也说了，是差点。”
苏青远说罢，翘起二郎腿面带笑容的看着这群人，不再说话。
“臭小子，净给老子惹事！”
苏大民对于儿子能打赢傻柱，还是很高兴的，但他很清楚，哪怕今天占到了便宜。
不处理好这件事，未来还不知道，要被院里这两个大拿使多少绊子。
苏大民训斥完儿子，来到傻柱身边关切的问，“柱子，缓过劲儿了没有？起来走两步试试。”
傻柱当然不肯起。
苏大民扭头就对院里，聚拢着看热闹的人群道，“散了散了，马上饭点了，都搁这围着指望谁家管饭呢？”
当初街道办推选管事人，苏大民拿着批条下乡采购去了。
正因为他是个采购员，经常不在屋，三个大爷里没选上苏大民。
但他在这院里，人缘很不错，大伙闻声都哈哈一笑，竟然真的就都散了。
这一幕，看的易忠海眼神闪烁。
“我说许大茂，他们散了就散了。”
苏青远叫住互相搀扶着，就要进屋的许大茂一家，“我的两只鸡可不能赖账，你当着大伙的面许下的。”
许大茂捂着青紫的一只眼睛，咬牙道，“廊下鸡篓子里呢，自己拿！”
“得！”
苏青远也不客气，掂着两只鸡篓子，从许家廊下挪到苏家廊下，算是给这两只鸡改了姓。
见院里留下的贾东旭一家，和易忠海几人都盯着自己看。
苏青远捉出一只咯咯叫的老母鸡，笑容满面的问苏大民，“老爷子，今天中午想吃小鸡炖蘑菇，还是喝鸡汤？”
“小人得志！”
贾张氏咽了咽口水，随即用力一掐秦淮茹，连推带攘的道，
“看，还看？眼睛都看直了，还不赶紧扶着你男人回家去。”
贾东旭冷冷的剜了秦淮茹一眼，秦淮茹抹掉眼泪，领着贾梗，搀扶着贾东旭朝中院走去。
“吃什么鸡，撒一把包谷糁养着，每天生鸡蛋给你吃，你就美吧。”
儿子打架挣来的鸡，苏大民没理由不要。
他站在傻柱旁边将手揣进袖子，挡住易忠海和聋老太太看向苏青远的视线。
那意思非常明显，有什么事冲老子来，我苏大民的儿子，不是任人欺负摆布的主。
“得，那就养着。”
这年头别家舍不得用粮食养鸡，他们家可不一样，更何况他还是有空间的人。
将母鸡重新塞回笼子，苏青远对哀嚎不起的傻柱道，
“何雨柱，你要是实在是起不了身，走不动道。”
“我这就去采购科借一辆牛车，拉着你去医院，把你那玩意割开检查一下，看看到底碎了没有。”
“苏青远！”易忠海横眉呵斥，“说的什么话！？老苏，你儿子说这种浑话你都不管？”
“苏青远这混小子，昨天我还夸他来着，今天看着，比以前还要浑不吝！”
聋老太太，额头青筋暴起，“再不治治他，简直要无法无天了！”
苏大民左右看看，再低头去看一直呼痛，却面色红润有光泽的傻柱，“我觉得青远说的没错，确实应该送进医院查一下，先开刀，但凡真是碎了子孙根，我掏钱给他治。”
“别，诶嘿，别介。”
傻柱一连听两遍这种话，他也清楚苏大民有给他开刀的实力，见院里人走的差不多了。
赶紧挣脱开易忠海和老太太的搀扶，自己个儿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傻柱拍了拍裤腿，跟个没事人似的，双手揣进兜里，盯着苏青远道吊儿郎当的道，
“你小子有种，几天不见打架的本事见涨了。”
“哥们刚才，就是被踹到大腿上的麻筋儿了，一时起不了身，倒也不至于开刀动手术那么严重。”
“柱子？”易忠海和聋老太太傻了眼，两人都已经和苏青远父子掐上了，傻柱这个主角却不撑戏台子了。
“一大爷，老太太。”
傻柱扭头，认真道，“咱没啥事，这就各回各家吧，中午饭确实是该做了。”
傻柱疼是真疼，但他被踢到的是大腿根，不是子孙根，去医院让医生看一眼准要露馅。
“哼。”
易忠海一甩袖子，拉长着脸走了。
聋老太太不再看傻柱，拄着拐棍边往家走，边道，“老喽，老喽，现在的年轻人，净会瞎胡闹。”
傻柱见护着他的两人都走了，反而往苏青远跟前凑了凑，挥舞着拳头狠声道，“孙砸，那一脚我记住了，早晚给你找补回来。”
“你爷爷我，随时奉陪。”苏青远双手揣在袖子里，淡笑着道。
苏大民摇头失笑，这些个混小子从小在院里打闹惯了，他没将小儿打架的事放在心上。
转身进了里屋，早晨熬的红薯粥苏青远没吃，中午也不用另起灶。
苏大民刚进屋就发现，煤炉旁边的桌面上，放着两个油纸包着的褡裢火烧。
上手一摸，还是温热的。
“这小子，是个人才。”
苏大民嘴里，还残留着火烧鲜香的味道。
他拿出炒锅洗净放在煤炉上，往锅底薄薄刷一层猪油，将火烧重新煎上，“昨天也没见他拿回来多少，怎么跟变戏法似的？”
整个大院都到了晌午饭点，后院里这场打斗，在院里各户家里传的绘声绘色。
聋老太太就着苏大民给的水煮鸡蛋，咽下一口小米粥。
透过窗户看向外边互喷的傻柱和苏青远，心底生出一丝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