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17）
科技馆事件之后大概半个月的时间，赵南杰都没有主动找过陈舒，他仿佛回到了以前的轨道，每天上课打球，偶尔听到陈舒在课堂上和老师辩论题目，他也会从睡梦中清醒一会，仔细听一会后换个姿势继续睡。
这天放学后，陈舒一个人在站台等车，旁边突然多了几个奇装异服的女生，她们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接近陈舒，其中一个一头黄毛的女生还在偷偷打量她。
陈舒听着耳机里的英语，毫无防备的看着马路对面的广告牌发呆。
这时候其中一个嚼着口香糖的女生突然跌了一下，差点栽倒在陈舒身上。
陈舒下意识抬手去扶，结果下一秒就被她一把推开：“你tm有病啊，用脚绊我？”
陈舒有些莫名的摘下一边耳机。正好听到了她还在对着自己骂着脏话。
还不等她有反应，一只手从她身旁伸出，拦住了还想推打她的女生。
赵南杰背着单肩包站在陈舒身边，将手里女生的手臂甩开后打量一下她身后的那几个蓄势待发的女生：“在我们学校门口惹事？”
那几个女生看到赵南杰，瞬间哑了火，那个黄毛女生撇一下嘴，冲其他几个人使一个眼色，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几人互相看看，铩羽而归。
陈舒见她们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自己，嘴里念念有词。
“你没事吧？”赵南杰转头看到陈舒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这要是换成其他女生，估计都要被吓哭了。
陈舒摇摇头，虽然不知道那些女生是为了什么，但是看样子应该是针对自己来的。
不过，她更好奇的是，赵南杰怎么会这么巧恰好出现在这里。
“你认识她们？”陈舒注意到刚才那些女生见到赵南杰时的反应，似乎有些惧怕他。
“不认识。”赵南杰见陈舒的校服领子都被扯歪了，看到出那女孩没少用力气：“她们为什么推你？”
陈舒回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但是除了莫名其妙，似乎也没有什么线索，她皱着眉头看看她们消失的方向：“可能认错人了吧。我从来没有没见过这些人。”
赵南杰很想提醒她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最后只是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陈舒见他淡定的站在旁边，似乎也在等公交，有些奇怪：“刚才……谢谢你，你今天也坐公交？”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在车上看到了刚才的一幕，特意让司机停在马路对面，自己跑过来的，他摸一下鼻子，淡定的看看刚进站的公交车：“司机放假了。你坐几路？”
“12路。”陈舒因为刚才的事对他不再那么防备。
“这么巧，我也坐12路。”赵南杰强压着上扬的嘴角：“那一起吧。”
缓缓驶来的12路像是被塞的要爆出来的沙丁鱼罐头，到站后司机先打开后门让人先下去一部分，这才有勇气打开一样拥挤的前门。
“往后走，往后走，刚上车的都往后走，不要堵在门口。”
赵南杰紧跟着陈舒挤上公交车，发现里面的每个人都在用超过自己身体极限的姿势挤占着已经过载的车内空间。
他和陈舒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费劲力气挤到了车厢靠中间的位置，才发现周边的扶手上挂满了手，座椅靠背也被人围的严严实实，他们没有支撑点可抓。
偏偏这车的司机似乎是在游乐场的过山车项目进修过的，非常知道急刹和极度急刹会让身后的人尖叫混乱成什么样。
两个急刹车之后，赵南杰勉强站稳，胳膊上却多了一只手，原来是陈舒在刹车的瞬间差点跌倒，本能的抓住了他，现在她基本上半个身体都在赵南杰怀里，让她有些难堪。
“不好意思。”陈舒默默收回手，迅速转身，想努力拉开和赵南杰的距离，但是因为车内实在太挤了，努力半天，效果有限。
“没事，你扶着我吧。”赵南杰仗着身高优势拉住了头顶一米之外的横梁，他垂下另一半的胳膊，示意陈舒可以抓着。
“不用。”她的话音刚落，又是一个急刹车，她差点又栽倒在后面人身上，赵南杰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了回来。
“谢谢。”陈舒的脸红到了脖子，还好公交车恰好到了站，有人下了车，她可以扶着前面的椅背上了。
赵南杰站在她身侧，发现后来上车的人都朝他们挤过来，有一个中年男人打量一下他们，想站到陈舒背后。
赵南杰不动声色的换个手抓扶手，同时身子也朝陈舒后面移了一大步，将那男人隔在了身后。
陈舒感觉到动静，回头看他一眼，车子启动了，她晃了一下，被赵南杰用手扳住肩膀。
“站好。”赵南杰在身后沉着嗓子说，并没有低头看陈舒。
“哦，好的。”陈舒觉得他今天哪里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出来，只好调整一下站姿，抓紧扶手，防止自己再次跌倒。
不知道是不是车上的人少了，陈舒觉得身后没有那么挤了，她重新戴好耳机，看着车窗外飞逝的风景，默默听着英文歌，心里跟着旋律打着节奏。
也许是她的错觉，有几次在车窗倒影中，她似乎看到了赵南杰在偷笑，但是下一秒他马上又一本正经，摆着公子哥的吊儿郎当样。
车开出几站后，车上人渐渐少了，两人并肩站在宽敞的车厢中间，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你在哪下车？”赵南杰抬头研究着线路图，问完话注意到陈舒没有反应，他上手拿掉她一边的耳机，又问了一遍。
“还有两站。”陈舒不知道他这种喜欢直接上手的习惯是从哪里习得的，她有些不自在的将耳机拿回来，朝旁边挪了一小步：“你在哪站下？”
“我……”赵南杰刚想开口，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和陈舒同时回头，发现是二班的张露心。
她眨巴着大大的圆杏眼，有些羞涩的朝赵南杰打个招呼：“这么巧？你也坐这趟车？”
陈舒见他们在聊天，同时注意到后排有一个空座，为了不打扰二人，她拎着书包坐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