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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若隔世(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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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舒帮妞妞捡来一个空矿泉水瓶,将她捉到的明虾和小鱼都装了进去。

    两人满载而归,妞妞因为开心一走三蹦,时不时还举起瓶子数着自己捉到的小鱼小虾。

    陈舒在她身后推着自行车,脸上也跟着露出幸福的表情。

    水库里有几个男孩子在游泳,有几个居然还光着屁股,陈舒看到后忙扭过头,刚想去捂住妞妞的眼睛,却看到南杰骑着自行车从另一头过来。

    他身后是几个班上的男生,另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生,一行人结伴而行,看起来很是热闹。

    少年顶着烈日奋力骑车,几人你追我赶,很快就来到了陈舒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南杰目不斜视,站起来猛蹬了几下。

    只是这一晃神,陈舒耳边突然传来哗啦一声。

    她忙回过头,原来是妞妞刚才只顾着看瓶子里的小鱼,没有留意到前面路上的滑坡。

    她脚下不小心绊了一下,瓶子飞了出去,她伸手去捉瓶子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居然一头栽到了水库里。

    “妞妞!”陈舒见状一把扔掉自行车,奋不顾身的扑过去,想要捞起在水里乱扑腾的妹妹。可是自己不会游泳,她趴在岸边试着抓了几把,都抓了空。

    她看着妹妹在水里沉沉浮浮,被吓得六神无主,只能拼命喊:“救命!救命!救救我妹妹!”

    旁边又响起了一声落水声,接着妞妞身后游过来一个身影,陈舒定睛一瞧,是赵南杰。

    赵南杰在水中一把搂住了还在扑腾的妞妞的脖子,几下就将她带到了岸边,陈舒忙瞅准时机,一把拽住了妞妞的手,在旁边人的帮助下,南杰和她都上了岸。

    “让她把水吐出来。”南杰从伙伴那走过来,顾不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抹一把脸上的水:“不要呛到了。”

    陈舒闻言忙拍打着妞妞的后背,心疼的看着她哇哇吐水,吐完后她抱着姐姐嚎啕大哭。

    南杰和身边人这才松口气,他伸手从同伴那里要来一瓶矿泉水:“来,漱漱口,没事了,不怕。”

    陈舒感激的看着他做着这一切,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无能,既不会游泳,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吓坏的妹妹。

    南杰看妞妞没事了,像刚认出她似的上下打量她一下:“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牛轰轰的学习委员么。”

    陈舒脸红了一下,她没有理会他语气中的揶揄,抿着唇注意着妞妞脸色慢慢恢复,不再那么惨白,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还好现在是夏天,就算衣服湿了,在大太阳下面也不会被冻感冒了,陈舒用自己的衣服帮妞妞擦着脸和头发,双手因为余悸还在不断颤抖。

    “没事了,带她回家吧。”南杰看她一眼,将手里剩下的半瓶矿泉水塞到她手里:“一会她难受了可以喝。”

    “谢谢。谢谢。”陈舒抖着嘴唇,除了谢谢,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南杰看她眼眶红红的,几句取笑的话在嘴边转了转又落了回去,他拍拍手站起来:“行啊,这次没白出来,又加功德了。”

    “南杰,你刚才太帅了,我都没反应过来。”一个长相靓丽的女孩从刚才开始就在南杰身边帮忙,此刻更是毫不掩饰倾慕的眼神。

    “陈舒,这次南杰救了你妹,回学校是不是可以少记一次他的名字,就当报恩了?”班上另一个男生刚才提供了矿泉水,此刻看小女孩没有什么大碍了,马上也开起了玩笑。

    “就是。顺便少打我们的报告,不就是作业没写完么。不要追的那么紧,咱们是不是都好?”一个长得像猴的瘦小男生也凑过来,被南杰一把推了过去。

    “行了,赶紧让路,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南杰注意到陈舒脸色不太好看,猜到她应该是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再看一眼她刚才扔下的自行车,觉得她应该没有力气骑着车带妹妹回去。

    “你送她们回去?不跟我们去野餐了?”刚才说话的女生有些意外的样子,她打量一下陈舒,嘴角撇了一下。

    南杰没有理她,跑几步将自己的山地车骑过来,丢给陈舒:“你骑这个,我骑你的车带她。”

    “行啊,咱还野啥餐啊,一起回吧。”刚才起哄的男生也跟着提议,几个女生虽然不太情愿,但也没人提出异议。

    “不用。”陈舒反应慢了半拍,她拖着湿了大半的身子爬起来,拦住南杰:“不麻烦你们了,我自己可以。”

    南杰低头看着她,她的手掌抵在自己胸前,因为衣服都湿透了,能感受到她温热的掌心温度。

    陈舒马上意识不对,匆忙收回手,她看着面前这几个平时咋咋唬唬,总喜欢起哄扰乱课堂秩序的“顽劣分子”,低着头再次道谢后,她从南杰手里夺过自己的自行车,招呼妞妞坐上后座。

    “哥哥,谢谢你。”妞妞经过南杰身边时认真的看着他的脸说,小姑娘除了走路还有些不稳,整个人差不多都恢复了精神。

    “陈舒!”南杰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生气。

    陈舒咬着牙,没有回头。

    “这次算你欠我的,你可得记着!”南杰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陈舒以后吃瘪的表情就心情愉快,刚才被触摸过的地方隐隐在发烫,像是要把身上的湿衣服都蒸发干了。

    陈舒回头刚好看到了刚才说话的女生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装作没有看到,最后看一眼露出大白牙的南杰,一扭头,骑车带着妞妞在他们的注目礼下离开了。

    “姐姐。”妞妞在她身后小声说:“刚才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陈舒心里揪了一下:“不要胡说八道。还有,回去以后,要是爷爷奶奶问起来,你怎么说?”

    “就说我掉河里了。”

    “你想吓死他们么?”陈舒使劲蹬着脚踏板:“他们年纪大了,告诉他们除了自己吓自己,还能干嘛。”

    “哦,那我就不说。”

    陈舒叹口气,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要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千万千万小心……”

    “姐姐。”妞妞打断陈舒的教育:“刚才那个哥哥是你同学么?”

    “嗯。”

    “他长得真帅。”

    陈舒没有说话,咬着牙继续着这段上坡路,回家的路遥遥无期,可真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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