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七 章 掉进后妈窝了
有了三轮车的助力，太阳还没落山就到了那条大路上，再往前面走三里左右就到双庄村。
程书锦让刘伟回去，刘伟不听，担心她们的安全。
程书锦没有怪他不听命令，反而欣赏这样尽责的人。
“没事，你在反而与我不利，明早在李瓦村头等我就行。”
刘伟见她目光坚毅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再二话。
越接近双庄村，对她们母女俩指指点点的人就越多。
早上马富贵被抓的事，在见到程书锦母女俩后彻底发酵，她听到有妇女议论是自己的姘头吴勇帮助她们，才能把马富贵送派出所的……
她就呵呵了，姘头？吴勇是谁？她到现在还没见过。
程书锦无所谓，跟她们也掰扯不清。
“妈，狗蛋，毛毛，快叫妈，妈妈回来了。”铁蛋带着他两个弟弟不怀好意地靠近程书锦。
马富贵被抓他听村里人说，进去不是吃枪子就得蹲个十年八年的……铁蛋急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就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他们坐实程书锦是妈妈，爸爸就会没事，他也不管能不能行得通，就在程书锦家门口守着。
程书锦脑袋疼，她是掉进后妈窝了？
老天爷是不是捉弄她？上一世三十多没成家，她就想，没男人，花钱买精生个自己的小孩也不错。
没想到穿越到这年代，她喜当妈了。
“滚！”
王玉不知从哪里找来根树枝，挡在程书锦面前，虎视眈眈地看着那三个讨债鬼。
只是瘦弱的她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铁蛋趁机攥住树枝的另一头，嬉笑着说：
“外婆，你怎么这么凶！公安抓错人，我来找妈妈一起去派出所接爸爸。你们到哪儿去了，我们一直等你们都饿死了。”
铁蛋只有十岁，却把马富贵的无赖表现得淋漓尽致，他料定王玉只是做做样子，不会真的对小孩动手，一用力夺过棍子扔了。
接着他朝弟弟使了使眼色，接收到信号的两个小孩“哇”一声，比赛般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饿。
程书锦家门口的嘈杂声，招来几个拿着农具的好事者驻足，有人不嫌事大地说：
“铁蛋，你妈妈咋那么年轻漂亮呢！真让人眼红。”
“就是啊？你小子怪有福气唻，有这么好看的妈，你妈晚上带不带你睡？”
“是不是你妈睡床中间，你爸和你睡两边……”
其他人都跟着一起淫笑起来。
王玉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们……”
都是叔婶辈的人，为什么能对锦儿说这种荤话，她的女儿还是未出阁的姑娘……
程书锦眼风冷冷地扫视淫笑的众人，大喝道：
“闭嘴！”
她势气凛然，众人默默地合上嘴巴，心里嘀咕着，这小破鞋那气势有点吓人，感觉她哪里不一样了……
程书锦才不管他们怎么想的，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扒了他们家的祖坟，为何这些人对自己的敌意这么深？
她把王玉拉到身后，语气放缓：
“妈，你别生气，他们的嘴儿腌了好多年，味儿重，我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嘴儿还能腌几年？味儿重？这是说的什么意思？
按照常理小破鞋该跳出来对骂的，说这话什么意思？
铁蛋见他两个弟弟都不哭了，眼睛巴巴地看着程书锦，他伸手在狗蛋后背拍一下，两个小孩才记起哥哥之前的话，嘴巴一张又哭开了。
“呜呜，妈妈我饿，我要找爸爸……”
小孩眼泪鼻涕流到大张的嘴里，程书锦眉凝纠结，嫌恶地看他们一眼，语气里透着烦躁：
“你带着他们赶快滚。”
铁蛋拧笑道：“妈，我犯什么错了？你撵我滚？”
这小孩脸皮厚得可以给人当地毯了，程书锦不怒反笑：
“你这声妈，我可不敢当啊！还是到其他地方找妈妈吧。”
小蝌蚪找妈妈不是这么找的哇。
铁蛋也不争辩，一口一个妈大声叫着，两个小的也跟着哥哥一起叫“妈妈”，越来越壮大的人群里不时传出嗤笑声。
程书锦大声喝止住此起彼伏的叫声，她接着说：
“现在好好听我说，我不是你们的妈妈。一，我没和你爸领结婚证，在法律上不是夫妻关系，二，我也没和他办酒席，在农村习俗上，我和你们也不是一家人。你爸爸被抓是因为他心有歹念，犯法，才被公安抓走，他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承担责任。你们赖在我这儿不如去找你们的至亲，也就是你爸的兄弟姐妹，他们才有义务管你们。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程书锦的意思铁蛋听懂了，他神色慌张道：“不行，我爸爸给你彩礼了，你就是我妈妈。”
“是吗？给了彩礼就是一家人，你这说法能站住脚吗？我让派出所的同志一起来探讨一下，顺便再让他们问问，那五块钱彩礼是哪来的，你有没有到别人的包里捡东西，有没有……”
程书锦还没说完，铁蛋就喊两个弟弟走了，他惧怕公安……
这个女人太不好惹。
“呦，弟妹，你这样诓骗小孩子可不地道哇，瞧把铁蛋吓得，小脸都没血色了。”
来人嗓门洪亮，一声“弟妹”让围观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马大嫂，马富贵唯一的同胞哥哥的老婆。
马大嫂堆起的笑脸有点假，她很瞧不上名声烂的程书锦做自己弟媳妇，但现在她必须促成此事，马富贵出来无望，那三个讨债鬼就要自己家养着。
不是养一两天，是要养到他们成家，自己还有四个小孩，家里再添三张嘴，她这日子可别想过安稳。
她拦住铁蛋三兄弟，把他们领到程书锦面前大声说：
“铁蛋，快回去，你妈跟你说着玩的，你爸不在家，你找到你妈家就别乱跑了，跑去别人家也会被撵出来。”
言外之意是别想赖上我。
程书锦心想这大婶跟她玩踢皮球的游戏呢，她抬头冲马大嫂一笑：
“这位大婶，黄口小儿不懂事，我刚才给他们解释一通，怎么？你一把年纪了还需要我解释吗？我再说一遍，我和他们，和马富贵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