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 章 看上了？
“哥！”
许巍送他们出门，还是忍不住叫徐翰。
他拒绝了程书锦一起吃饭的邀约，徐翰却欣然同意。他心情有点复杂，他哥身后追着跑的女孩子什么样的没有，他哥从来都不会对谁多看一眼，这个程书锦是个例外……
徐翰让程书锦她们到前面等他，许巍要说什么他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
许巍一把攀住徐翰的肩头，把人拉到一边没人的角落，丢了一根烟给徐翰：
“看上了？”
徐翰不说话，一双眼睛盯着前方的程书锦，许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有点着急：
“哥，那女同志漂亮是漂亮，但是……她的情况太复杂……”
配不上你。
许巍支支吾吾地，还是没能把这四个字说出来。
徐翰眼风一扫：“说一半藏一半，你是皮痒了？”
许巍心一横，声音压得低低的：“我们早上抓到一个要对程书锦耍流氓的男人，稍微审讯下，那男人什么都交代了，他说，程书锦是双庄村出了名的浪货。”
许巍脸发烫，下边的话他有点说不出口，程书锦不是一般的漂亮，他哥没处过对象，万一着了程书锦的道，真成他嫂子，他哥这辈子都没法挺直腰杆。
硬着头皮，他继续说：“她脱光勾引别人对象不成还去大闹人家的订婚宴，大白天的和二流子滚草垛，气死她爸，家里人拿她没办法让她嫁人，她就跳河寻死。哥，你真的要离她远一点。”
徐翰默默地抽完一支烟，扔掉烟头，许巍以为他哥被一个破鞋糊弄了必然要发火，哪知徐翰抬脚用力拧灭烟头，不怒反笑：
“巍子，知道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基层警员，而哥在部队职位比你高，立功比你多？”
许巍急了：“哥，说你的事，你咋又打击我？”
他哥的出色是同龄人能比的吗？在家被爸妈拿来比较就算了，现在还要承受他本人的暴击，许巍有点蔫。
“你说的只是一面之词，没有深入调查过，你没有站在程书锦的位置上考虑问题。既然她是那么不堪的人，为什么还敢把流氓送派出所？别忘了，作风不好的女流氓也是要判刑的。还有她家人让她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她宁愿死都不嫁？这些你都想过没？”
许巍语塞。
脑子里浮现马富贵那个怂包……
徐翰真是没眼看许巍蔫头巴脑的样儿：“你没事多出去巡逻，尤其是农机厂附近，人员流动大，总会有一些不法分子等着你去收拾。”
拍拍许巍的肩，徐翰转身离开。
没走两步又停下来喊：“巍子，你以后见到她态度好点，看到她就像看到我一样。”
许巍：他哥这意思莫不是……？这事儿要不要跟舅妈说？怎么说？
程书锦到底是怎样的人咋就一下入了他哥的眼？
想不通。
“哥，外公……”
许巍抬头不见他哥的人影，又吞了要说出口的话。
此刻程书锦可没空管许巍的苦恼，她就想请徐翰吃饭，自己被救说啥都要谢谢人家的。
吃啥？
她兜里的钱还没来得及数，粗略估计下应该有三十几元钱，其中还有四元六角是赵奶奶的鸡蛋钱，在国营饭店办一桌像样点的席面怎么也得20元。
囊中羞涩她能请得起的只有饺子，顶多吃纯肉馅的！
从派出所出来都下午五点了，她还打算在赵奶奶那村子收鸡蛋，时间太紧，饺子便宜还方便快捷。
到饺子摊位程书锦热情地跟黄婶打招呼：“黄婶，忙着呢？来三碗纯肉馅的饺子，要快一点啊！”
黄婶一抬头就看见在程书锦旁边的那个精神小伙，直觉得登对：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程书锦，那个叫花子就是个屁。
“哎，书锦，大妹子你们来了，快找地方坐，饺子马上就好。”
徐翰朝黄婶点点头：“婶子，麻烦煮两个鸡蛋，谢谢。”
程书锦：大哥，你好像抢了我的台词……
黄婶连忙答应，不一会儿就端来三碗饺子，和煮好的鸡蛋。
“阿姨，你用热鸡蛋把那半边脸滚一下，消肿会快点。”徐翰动手剥了蛋壳，将鸡蛋推到王玉面前。
“这鸡蛋是吃的，哪能滚脸！我的脸没那么金贵，睡一觉就好了，你和锦儿快吃。”
王玉把鸡蛋推到徐翰面前，心里暖烘烘地。
这样的待遇让她受宠若惊，她贱命一条，以前被程老大打得比这严重多了，没人在意她有没有受伤，还不是一样地忍着疼痛下地干活。
心里对徐翰的好印象又提了几分。
程书锦拿起鸡蛋就替王玉滚脸：“妈，就是两个鸡蛋而已，要趁热滚效果才好。”
王玉还要躲闪，徐翰忍不住提醒：“阿姨，你们不是赶时间吗？”
王玉抬头看太阳已经西沉，便不再挣扎：“确实有点赶，我和锦儿住的地方远，要走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家。”
徐翰没想到看着娇弱的女人，不光敢拿剪刀戳流氓，还这么能吃苦，一天来回要步行五个小时，天天这个量他带的兵也不会愿意的。
“你们明天还来安县卖知了吗？”
遇到这样的事，要换了一般姑娘肯定要吓破胆，不会再继续做买卖，或者要歇一段时间缓缓。
“不来了。”
“当然来。”
程书锦和王玉同时说出不同答案。
王玉急切道：“锦儿，听妈的话，我们以后不来了，今天这事儿吓死妈了，要是再遇到流氓同伙怎么办？又不是每次都能被徐翰碰到。”
程书锦手上动作更加轻柔：
“妈，没事儿，今天怪我想节省时间抄近道走那偏僻地方才出事的，以后不会了，我们小心点没事。”
要是遇到这点事就吓得缩回去，程总上辈子就不可能做上跨国公司的ceo。
王玉知道自己改变不了程书锦的决定，忍着痛，语气中充满恳求：“锦儿，妈不想你有事，咱不来这县城了，成吗？”
女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她不能再让程书锦置于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