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金火信义(5)
火小邪淡然说道:“保重啊。”大步流星,携着水妖儿快步离去,两人身形如电,闪了几闪,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没入了黑夜中,再不见踪影。
10月9日下午4点,一处偏僻的山头。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只是山风咧咧,吹得甚猛。
一对青年男女骑着骏马,向远处遥望,正是火小邪、水妖儿。
群山之间,一片巨大的军事要塞,依山而立,戒备森严,易守难攻。黑黝黝地趴在地上,好似一条盘在悬崖之下,随时伺机而动,吐着毒信子的巨蛇。
火小邪目光凝重,沉声道:“万年镇。”
水妖儿说道:“确实用常规的办法,很难攻破。”
火小邪点了点头,回头望去。
有三组人马,每组约二三人,正从三个不同的方向,骑马上前。
最先到达的一组人,全是一身黑色衣裳,领头的一个,十足教书先生的模样,另外两个,也是相貌平常,若不是穿着黑衣,只像寻常的路人。
火小邪抱拳道:“水王大人。”
来人正是水王流川,流川呵呵一笑,抱拳回礼:“猜到一定是木王大人最先到。”
火小邪笑道:“等候水王大人主持大局。”
水王流川说道:“客气,办法可以水家来想,情报可以水家来收集,最终的号令还是木王大人领头。”
火小邪说道:“谢了!”
第二组人马也上前来,领头一个身穿土黄袍,不苟言笑,面目俊朗,正是土王田问。田问身边,则是林婉和田羽娘。林婉精神不错,已是满头黑发。田羽娘似乎对林婉这个媳妇非常满意,总是看着林婉和田问,笑面如花。
田问高声道:“来迟了!”
火小邪、水妖儿、水王流川等人还礼。
第三组人,还是三人,快马加鞭,眨眼就到。
打头一人,穿灰袍,肩头绣着红云,正是郑则道。郑则道身旁,则是火法坛坛主苦灯和尚和尊火堂堂主尊景齐。
郑则道拉缰止骑,很是潇洒,抱拳问候道:“岳父大人!土王大人!木王大人!来得晚了,该罚该罚!”
水王流川笑道:“火王大人谦虚了,时候刚好,不晚不晚。”
田问抱了抱拳,念了声好。
火小邪很客气地冲郑则道点头一笑,抱拳道:“火王大人辛苦了。”
郑则道说道:“此次火家为五行合纵之盛事,为报与小日本的血海深仇,精锐尽出,加之有水、土、木三家高手齐聚,小日本的狼子野心,今日定是覆灭之时!痛快!”郑则道快速扫了一眼,问道,“金家还没有来吗?”
水王流川说道:“金家不该错过。”
郑则道说道:“岳父大人,我也向金家发函问过,但金家没有给确定的答复,只是说金家乾坤两金王已经退位,改由少主金潘任金王,所有五行之事,还需金潘定夺。岳父大人,此话不知何意?”
水王流川说道:“那就是说,金家有可能来,也有可能不来,只在于金潘一心。”
郑则道点头道:“各位大人,如果金家不来,我们可还算是五行合纵?”
火小邪、田问均不作答。
水王流川说道:“我们五行世家已有约定,缺了任何一家,均不算五行合纵,所以不管我们在此聚集了多少人,此局都是作罢,或留或散,不算违约。木王大人,五行合纵是由你发起,我此话说得可对?”
火小邪抱拳答道:“盟约如此,水王大人说得在理!只是现在做定论,还是太早,离六点总攻之时,还有一个时辰,如果届时金家还是不来,各位大人可以自行决定去留。”
郑则道说道:“木王大人此话甚合我意!不管金家来不来,我们贼道的威风和规矩不能丢,理应先做好大破万年镇的安排,事不宜迟,还请岳父大人先做指示。”
水王流川点头道:“好!水信子,把地图展开。”
水王身边的水信子下了马,从身后抽出一张绢布,铺在地上,正是万年镇一带的地形图。
众人皆下马来,站于地图旁边,水王流川在地图上缓步行走,一路指点下来……
众人各自牢记。
水王流川说完,看向火小邪说道:“木王大人,此战由你调度指挥!各家听你号令,你看如何?”
郑则道先是一愣,忙道:“岳父大人,水家擅长指挥调度,您又是五行世家的元老,我们尚是新丁,您过谦了。”
水王流川哈哈一笑,说道:“水家是谋臣,并非将帅,行事反不如木王大人坚决。此战要想大胜,非木王不可。”
田问朗声道:“甚好!”
郑则道哑然,只好说道:“那看木王大人的意思。”
火小邪并不推辞,肃然道:“既然水王大人如此高看我,我定不辜负!”
晚六时许,日军万年镇要塞营房内。
一小队日本军人,走进营房,却发现地上有数条毒蛇盘在地上,昂头嘶嘶嘶地吐出毒信子,一见人就飞蹿上来撕咬,顿时闹成一团。
营房外,几条巡视的军犬,趴在地上呜呜哀叫,无论怎么踢打,都不肯移动半步。
日军伙房,揭开菜筐,上百只老鼠层层叠叠地聚集,随即四下奔逃。
万年镇外围,一些飞鸟落地,不飞不叫不跑,任凭人抓,也不抵抗。
万年镇要塞各处,都出现行为反常的大量动物。
万年镇日军指挥部,总指挥依田极人正被一拨又一拨的汇报扰得烦不胜烦,他隐隐觉得不妙,让副官接替自己,快步出了房间,独自下到地下室,走了一段,来到一个宽大的房间,深深鞠了一躬后,盘腿坐下。
沉默片刻,有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巨大伤痕的日本老者走了进来,凝视着依田极人。
依田极人伏地一拜,说道:“土贤老师……”
此人正是伊润广义的得力助手——土贤藏丰。
土贤藏丰沉声道:“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依田极人说道:“老师,我总觉得今天很多事情不太正常,老师是否可以请示一下伊润大人,出动忍军在万年镇外查看一下。”
土贤藏丰也不答复,默默走到依田极人身边,按住依田极人的肩头,说道:“依田君,你有为大日本国牺牲的决心吗?”
依田极人大惊失色,又是跪拜,连声道:“学生死而后已!”
土贤藏丰说道:“好!立即命令全军戒备!无论见到什么,每一个人都要死战到底,用我们的生命,来维护天皇陛下的尊严!”
依田极人大声称是,问道:“老师!我们将面对什么样的敌人!请老师明示!”
土贤藏丰慢慢地说道:“中国人……”
深山之中的一个山洞里,灯火通明,伊润广义端坐在上方,下方则跪了近千名忍者。
一片死寂。
伊润广义平视下方,半晌才说道:“杀!”
近千忍者齐声称是,震得山洞嗡嗡直响,随即如同一团黑云般,翻滚着从山洞各个出口,涌出洞外。
所有忍者离去,偌大的山洞里,只剩下伊润广义一人。就听一个细小的声音,从伊润广义身后传出:“伊润大人,你确定五行世家都来了?要与我们宣战?我们兴师动众,调集了全日本的忍军在此,等了已经近二个月了,你确定就是今天?郑则道说五行合纵,难道你相信?咯咯咯。”
伊润广义说道:“我相信他在这件事上,不会说假话。”
“咯咯咯,郑则道这个人,非常的狡猾,他好像与我们合作,但不能信任。”
“我期待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伊润广义并未接话,而是站起身来,“我要亲手杀了火小邪!”
万年镇要塞外一里的密林中,火小邪端坐在一个木桩上,水妖儿在他身旁肃立。林中轻响,有十余个身穿青衣的男女快步走出。
一个艳色美人快步上前,说道:“木王大人,黒枝已经准备好了。”
火小邪说道:“青辰,辛苦了。”
青辰娇声一笑:“等木王大人号令。”
有一个半老徐娘走出,说道:“木王大人,青枝部署也已周全!”
火小邪点头念好。
一声难听的女子声音响起,穿羽毛衣的花枝总仙主千鸟走出叫道:“木王大人,花枝等木王大人令。”
病罐子王孝先上前,说道:“木王大人,逍遥枝妥当!”
最后,药王爷走了出来,说道:“木王大人,时辰将至,金家好像还没有来。”
火小邪眉头一皱,抬头望了望天空,残阳如血。
火小邪说道:“青芽仙主听令。”
青芽称是。
火小邪命令道:“木家青枝藤蛊发动,六时整急攻。”
火小邪刚刚说完,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急奔而来,跪拜在火小邪脚边,说道:“水家信差为火王大人传令,六时金家不来,火家九堂一法,将立即撤离。”
又一个蒙面黑衣人从一侧钻出,跪拜道:“水家信差传水王大人令,六时金家不来,水家不退,但改为观望。”
再一个蒙面黑衣人跑出,跪拜道:“水家信差为土王大人传令,六时金家不来,土家将自行强攻,请木家见机行事,无须先攻,改为辅助。”
火小邪缓缓站起,心中灼得剧痛,但面色不改,回这三个水家信差道:“替我传话回去,是走是留,绝不强求,六时金家不来,仍由木家藤蛊开路,土家还请稍候。”
水家信差点头称是,极速离去。
水妖儿上前一步,靠近了火小邪,低声道:“小邪,不要太勉强了。”
火小邪说道:“人活一生,除了情义忠孝,还有责任。因为有责任,所以有的事情明明知道可以不做,但还是一定要去做;有的事情明明知道可以做,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做。妖儿,哪怕我错了,但我不后悔。”
水妖儿轻轻一笑,满足地说道:“是啊,这才是你。”
火小邪略有歉意地看了一眼水妖儿,抬起手腕,手腕上的手表秒针,正滴滴答答地向12点方向移动着。
火小邪抬头喝道:“时间已至,催动藤蛊!”
万年镇要塞外围,密集的日军正端着枪,向各个岗哨处补防。
突听有人大叫:“那是什么!”
就见万年镇要塞正面,无数个两人多高的藤球从地面、山丘、树梢等等地方聚起,笨重地向前滚动,直逼日军防线而来。
“开枪!开枪!”日军大叫道。
顿时火舌四起,枪声大作,同时数百管火炮,从要塞内开火,向着这些怪异的藤球猛烈地攻击。
硝烟四起,火光大作,一片爆炸声中,将许多藤球炸得稀烂。
一时间不见动静!
可是让人意向不到的是,浓烟中,一个个有小腿高矮的藤球,好似巨大藤球的分身,蹦跳着继续向前袭来。转眼间已经蹦到防线前!
日军哪里见过这种异象,吼叫着玩命开火,虽能打中一些小藤球,但藤球数量巨大,甚至有的一打散了,反而再分成三四个更小的藤球,速度更快地跳跃着前进。
若从上方往下看,此情景让人瞠目结舌,潮水一般大大小小的藤球,迎着连成一片的枪炮火光,如大浪腾起,轰的一声便盖了过去。
凡是碰到人体的藤球,均是啪的一下摊开,露出里面像有一个坚果似的小核,继续到处乱滚,并从果实的尾部喷出淡绿色的气体。
那些日军一碰到这些气体,立即抓耳挠腮,口吐白沫地滚翻在地,只翻腾两下,就一命呜呼。
第一道日军要塞防线,立即土崩瓦解。
可海量的藤球并不罢休,继续向第二道防线滚去,沿路遍地均是摊开的藤蔓。日军不敢硬抗这种怪物,边打边退,很快退守到第二道防线内。
坦克声隆隆作响,近百辆坦克已从各地赶来增援,这些日军果然训练有素,竟能这么快地调集如此数量庞大的坦克。
百多辆坦克组成阵势,摆成数个一字长蛇般向前冲杀,与滚来的藤球硬碰硬地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