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天,徐清手里拎着帆布袋子过来看望我。面容憔悴,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让他看起来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岁一般。
他慢慢的从袋子里面掏出一些东西,堆满了整张桌子。有一封封信,还有相集簿子,这些都是他和那个女孩恋爱时留下来的。
通过照片可以看出那时的他充满生活的激情,与现在的他有着偌大差别,照片里他幸福地和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紧紧依偎在一起,笑容灿烂,面容俊秀中略带羞涩。徐清坦白地告诉我说:“因为星儿的离开,我有100多天没睡好了。”
1993年9月,我离开家去参军。或许乡里乡村的人都以为我是找到了一个好出路,也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只不过是在逃避,希望能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将那伤心的往事遗忘让那失败的初恋永远深深埋藏。
都说初恋是最美好的,可谁又知它带给我多大的伤痛。那时20岁的我对爱情依然迷茫,而她才19岁,我爱的不顾一切,最终为了表明心意,我承诺如果她选择离开我,我便6年里不再恋爱,一直为她守候。
是的最终她离开我了,没等我的诺言回音消失,她的一句分手已而使我的心伤痕累累。于是便有了我的离开,在部队里,因着我有特长,桃花运多,可是初恋时的那个誓言让我自闭了整整6年,6年后星儿的出现改变了我原本的生活。
星儿比我小了9岁,她很年轻,而且很好动,每次见我总是自觉的叫我“大叔”,很滑稽的表情。后来了干脆经常来看我,总是买一些大包小包吃的,也不问我喜不喜欢吃这些。星儿初次离开家,害怕孤单,死皮赖脸的要我去陪她,去她那了,又总是很晚我们才恋恋告别。每次离开时,她都用笔在我手上画个笑脸,并且标注上:我会想你的,你也要想我!”原本我想擦掉,她却不允许。于是我半开玩笑的说:“明天早晨我洗脸时毁掉了可没办法了。”她会表情严肃的说:“洗脸时这里不要擦,要轻轻洗,只要你皮肤上带着这些字,你梦中也可以念着我,那我就不孤单了。”
后来,我发觉星儿看我眼神很不一样,对我的关心也多了,全然不像是一个丫头对大叔的情感,我胆怯了,开始疏远她,我害怕受伤。而星儿也发觉了我的改变,她自以为是她的任性胡闹烦着我了,开始写信给我道歉,很真切地说自己的坏脾气、坏性格不是故意惹恼我的。
星儿信里这般谦逊是平时所罕见的,我的心开始动摇了,也实在不忍心再这样冷落她。可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的关怀,就这么半年过去了。
一天,我收到了520颗手叠的星星,放在瓶子里很精致,还有一封信。那天是我的生日,信里她大胆的说出了她对我的爱,她说:“我不需你给我一生一世的承诺,可我这一生一世只爱你,不求拥有,只求彼此心中在乎。”
一次训练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那次星儿的胳膊受伤了,是我把她送去医务室的,我了解她,她喜热闹,让她一个人呆医院养伤是不可能的,所以我每天得了空闲就去陪她。渐渐的我发觉我习惯了星儿的陪伴。我们也从那时起开始恋爱了。
我和星儿的事情很快就被部队里的队友知晓了,就这么弄的在部队里众所周知。也会有教官领导劝道我,要我不要一味把心思放她身上,影响自己的仕途。还有一个老成的教官劝道我说:“星儿还年轻,步入这个充满诱惑的社会,迟早会变心的,而你呢!”可是我被久逢甜蜜所包围,没有考虑到以后。
直到我们都要离开部队了,我才开始考虑到我们的今后,那时我们已一起生活了4年。我们家虽都在湖北,可是她在宜昌,我在仙桃,毕竟不能像在部队时那般形影不离了。
我才再次悬起心来,我害怕距离让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到时只怕物是人非,而且不知道星儿的父母会如何反对,毕竟我们年龄相差太大。她又是被家人视为掌上明珠。幸得星儿安慰要我不要多想,她会不顾父母反对也要和我一起的,我才放下悬着的心。
徐清在爱情面前总是被动的,一直是星儿的主动牵引着他,我真担心如果星儿不再那么热情了,她们的爱情是不是将变得岌岌可危呢?我心想。
第一次分开,我和星儿只有短信联系,因为打电话不太方便,怕她家人怪罪她,害她受骂。所以一个月光短信也发了好几千条。
到了情人节那天,我想着别的情侣都会一起过,我便决定去宜昌找她。可是星儿劝我不要这么花钱,她说:“你不如去买些吃的等着我去那了给我。”我想想也就听从了她的。
可自此以后我开始意识到我和她不能一直这样,我要开始自己的事业,为我们的以后做准备。我开始四处奔波,后来我自觉应该开个小店做自己的生意,于是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用在驼子生意上。却没想到因没经验都赔了,生意也没做成。
当我万分失落的告诉星儿时,星儿只很轻松的来句:“这次失败还有下次,只要你还有我就行。”星儿的话让我很感动,我又一次满怀希望的做起来。从最初的开始,为别人打工,终于也找到自己稳定的工作。就在我对未来满怀希望时,我决定要星儿回到我身边。我告诉了星儿我的想法,可是她却自此没了音讯。我开始不知所措,给她打电话老是关机,百般无赖只好打她家里电话。他妈妈说她和朋友去咸林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担心起来,于是开始和当时部队里与星儿关系好的队友打探,没想到正与我所猜测的一样。她有一个朋友在咸林,她以前说过这个朋友追求过她,而且读的还是军官学校。
我就快要筋疲力尽时,总算是打通了星儿的电话,此时我已身心疲惫。我用低沉的语气问她:“我清楚你在宜昌,可是以后不要什么都不说声就离开。”
星儿听到我这么说便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清。”我只得无赖的劝慰她说:“你还年轻,我只希望你记住我们曾在部队时度过的那些快乐时光。”星儿听我这么说只一味的哭。
到了夜晚,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想念和星儿一起的日子。凌晨2点,我花了接近两千元打的连夜去了宜昌。当找到星儿时,我很开心,可是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我难以接受的事实,她见到我就如陌生人般,我那时只感觉心都凉了,周身都冰冷。
站了半响,我平静下来。我问星儿:“你到了家,听了父母的意见,变了,现实了?我和那个军官比,你选择他了么?”星儿很实在的说:“是的,我不想离开你,可是跟着你我的未来又在哪呢?我没办法不这么选择。”
“可是我们曾今4年的感情,你就看的这么淡么?”我说。星儿听了我这话,开始逃避我我的眼神,可我依然看到了她眼里泪光点点,是愧疚和悔恨吧!我不希望今天就带着一个残酷的答案独自离开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给星儿七天的时间要她考虑好后再给我答案。
在咸林住了七天后,星儿给了我答案,她的答复是三个字而不是分手,我知道此时自己已没有能力去挽救什么了,我只得选择放弃。
回到家乡后,不久一次火灾毁掉了我和她热恋时的大部分信件,还有我的很多日常用品。可是星儿送给我的520颗星星我还留着,虽然星儿已经离开了我。
徐清很失落的告诉我说:“星儿将是我生命中最后一个女孩子了。”
他说的太绝对了,以后的事谁也没法预测。我只得劝慰他说:“要知道年轻就是资本,你还是要结婚的。”他只苦笑着写下一句话:爱了就会奋不顾身,我愿一生只为她一人守候。他说当初就是这句话,星儿才不顾年龄的差距不顾世俗的和我在一起的。
他那时真的是只沉陷在那段感情的伤害中不能自拔。然而我不希望他“一生只为她一人守候”,我只愿他早日摆脱这段感情的伤害,然后能找份好的工作从新开始,将这段感情埋藏心底。
像他这般颓废,何来精力开始新的感情。
男人为了爱情而悲痛并且一蹶不振是我不想看到的,那样只会让人觉得他太无能,也只有女子为爱悲伤落泪才会惹来众人怜悯同情,所以我不愿徐清这般失魂落魄的。
因爱受伤,应该悲伤失落,也可以抱头痛哭一场,但不应该因此而一蹶不振,弃一切而不顾。作为男人,要有担当,要拿得起放的下,可以把那段失败的感情埋在心底,然后重新开始新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