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仰望彩云之巅
死寂的繁城，今日城门口车水马龙，众修士驾马车进进出出，石板的路面已被车轮碾的沟壑纵横，马匹飞奔扬起的尘沙如雨如雾，砂雾中隐约传出修士的啜泣声和马儿的疲劳悲鸣声。
繁城，城内，微风轻抚后的枯败树木花草，它们如灰随风崩落，轻风再来，这些灰尘又随风而起，灰尘下大量蛇虫鼠蚁尸体显现，重重叠叠，繁城内比蛇虫鼠蚁尸体更多的是人的尸体，修士，百姓，老者，青年，还有孩童。
两青年修士将一尸体抬上马车，这尸体是一壮年修士，左脸上有月牙胎记，虽然他身体面目早已僵硬，但他的神情还保留着观看孩童们背诵时的期望之色。
“晦气”一抬尸修士踩到一旁坠树而死的鸟儿尸体，鸟尸爆开，鲜血内脏四散。
“哎，赶快吧，宗门吩咐今日必须把繁城尸体全部运出，整个山海盟的门徒弟子都在行动”另一长脸修士回道。
“你说凶手都未找到，怎么这么着急清理繁城”
“你傻啊，这么多死人，全变恶兽你来杀？”
“惭愧，杀不了，不对啊，你见过日辉下的死人？尸体完好的死人？”
“没见过，璃落后哪有这么容易死，特别是尸体完好的死人”
“为什么不原地烧了他们，还要辛苦运走”
“不知道，这些尸体运往我们死灭道宫”
“你是死灭道宫的？”
“是啊，不过我一外门弟子具体不知”
“璃落后山海界人口本来就稀少，一夜之间又少了几十万，定是星界之人屠杀我山海界之人，山海盟各宗的长老老祖在干什么，星界之人都已经踩到头上了，不甘，奈何你我不过苟活的蝼蚁而已”
“哎，哎，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没关系我们又活了一天，已经很厉害了”
“嗯”
两修士继续将死人的尸体，抬上车，而车马将这些尸体运到死灭道宫。
那只被踩爆尸体的鸟儿，摇摇晃晃拖着内脏艰难站起，双眼被那一脚踩的爆出，挂在鸟嘴边，它眨了眨无眼的眼皮，扇了扇折断的翅膀，再次倒下，然后一动不动。
许小扇和李素婉来到城门口，看着一车一车的尸体被运出。
马车来回的碾压，道路石板上，车轮碾压的车辙沟壑越来越深，不少石板碎灭，马儿拉车也越发吃力，突然一马车陷入沟壑，翻倒，不少尸体裹着白布落下，小小的手臂从白布下露出，小小手掌紧握着什么，这车上都是孩童，是那些璃落纪念日在那台上拿着花灯背诵诗歌的孩童。
李素婉低头皱眉似在呜咽，她不敢看他们，她想从人形变成鬼魅，她现在想失去作为人所拥有的情感。
一修士赶忙稳住受惊的马匹，另一修士将翻倒的车厢扶起，许小扇上前抱起孩童将他们一一轻轻的抱回车厢，一个，两个，三个，这时的李素婉已经泣不成声。
“小扇，我在那边等你，我有些累了”
“嗯”许小扇没有回头，依旧继续将跌落的孩童们抱回车厢。
李素婉带着哭腔离开，走到城墙偏僻处放声大哭，痛苦哀嚎。
“这位少侠，感谢”驾车修士啜泣声感谢。
“嗯”。
然后驾车修士对着车厢作揖，随后上车驾马飞奔而去。
“你们的做法现在的我不认同，做的有些过了，如果还是这样，天道之力还是给我吧”
许小扇紧紧握着骨锹面无表情自语，接着他抬头向北仰望那看不见的彩云之巅。
“星界之人是吧，彩云之巅是吧，我许小扇就在这城等你们”
从霞光初现到落日晚霞，一车接一车的尸体从城中拉出不曾停歇，修士们汗如雨下，湿透衣衫，他们脸上没有疲惫只有沉默和悲伤以及不时颤抖的身体，气喘嘘嘘的马儿也在颤抖悲鸣。
许小扇来到李素婉身前，将此时无声抱头蹲坐的她扶起。
“姐姐饿了”
“就知道吃，你是猪啊”李素婉红着眼咬牙回道。
“李魅，吃的交出来，本皇饿了”许小扇一改口气。
“哼，皇也没得吃，馒头被许小扇啃完了，你去找他要啊”李素婉低声回道。
“算了算了，走素婉姐，弟弟带你啃树皮，保证好吃”
吃多了真正的粮食，许小扇开始怀念树皮的味道，他在怀念无名山下的那个家，穷是穷，但很惬意，不像现在身体累，心也累。
“树皮真能吃？太安门示灵石试炼我还以为你在编故事”李素婉将思绪从那些孩童身上转移。
“当然能吃，特别璃落后新生的老树”
“什么叫新生的老树？”
“璃落后的植被不像动物没了轮回不再新生，反而璃落后的植被长得很快，特别是树木，璃落后十年长势如同璃落前生长百年”
“好像是有这种说法”李素婉有点疑惑。
“走，给姐姐找个最正宗的新生的老树，树皮，姐姐我要试试”
“莫有问题，保你满意”
彩云之巅，金界麓山门，山门大殿。
一身穿洁白长衣，袖口绫罗隽绣，身披金缕外衫的中年修士，跪于殿前。
“姬长老，您命弟子之事，弟子从未懈怠，五年来今天终于有了线索”中年修士兴奋报告。
“姬冭，殿中无人，你我父子相称即可，线索再现？说说看”姬长老虚眼期待。
五年前被看好的山海界，麓山门试炼第一人内门天骄王浩离奇死亡，其神魂卷轴如同其弟一样崩灭，姬寒山带另两长老飞速下界寻找，没有找到凶手，只有几具白骨和王浩的血水，他们的身份玉戒指也消失，毫无线索。
麓山门这次不仅丢了金蝉剑，还违背了星界联盟规则，长老级别的修士不得下界引起山海界的注意，这使得麓山门在其它星界宗门抬不起头，沦为笑柄。
金界麓山门总部震怒，姬寒山也沦为宗门笑柄，为一雪前耻，他将自己的心腹，唯一的儿子姬冭从金界招来办事，一直不停地搜索王浩身份玉戒的信息。
“是，父上大人，时隔五年，楚天，连同王浩，王千，李海，李芳，还有张阔的宗门戒指信号再现”
“好好好，皇天不负有心人，该我们姬家，麓山门一雪前耻”姬寒山咬牙咆哮。
“父上大人就让儿臣，诛杀此贼”中年修士兴奋的狂笑。
“好好好，他在哪里，给我杀了他，不，最好半死不活带上来”姬寒山狂笑。
“山海界，繁城”
“等等，哪里？”姬寒山突然收起笑意皱眉。
“山海界王朝旧都，繁城”姬冭见父上神色大变哆嗦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