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云来村3
第二日早晨，洛方安一行人在团圆的带领下到了村后那块空地。
走到村子中央，洛方安看到一个圆台，圆台上远远看去地上铺了一层黑。
“这是什么东西？”洛方安问道。
小团圆眨巴了眨巴他的眼睛，一脸迷茫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除祟吧。”
“除祟？”
小团圆点点头道：“是的，我娘说，我们村子里来了个妖怪，村里要举行除祟仪式。”
他挠了挠头道：“不过我娘亲不允许我出门，所以我没有亲眼看过。”
那块空地离村子大概十里的距离，刚走了一会，鼻尖就嗅到一股腐臭味，越往空地那个方向走，腐臭味越明显。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团圆忽然停下脚步，他定定的站在原地，张大嘴巴。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瞪大的眼睛满是恐惧。
洛方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空地被密密麻麻的尸体堆满，腐气冲天，如同人间炼狱。
洛方安急忙捂住团圆的眼睛，将他抱在怀里，掌心后，一片湿润。
团圆挣脱洛方安的怀抱，跑向那尸山血海之中，他用一双小手不断翻动堆起来比他还高的尸体。
可他的力气实在有限，没一会就喘着粗气。
“爹！”
“娘！”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他面对着无数尸体嚎啕大哭，凄惨的哭声划破整个村庄。
洛方安拦住想上前的江一道：“让他哭吧。哭出来还能好受些。”
一阵风吹，似乎吹散了满鼻的腐臭气味，也似乎吹散了小团圆破碎的哭声。
洛方安将他拉回来。
小团圆“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磕了个头道：“求求你们，为我父母报仇。”
“求求你们。”
洛方安赶忙拉起他，替他擦了擦满脸的血污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找出来凶手。”
她拉着团圆的手交给温若昀身后的羲云教弟子道：“你们二人带他回去吧。”
小团圆一步三回头，临了，跪下行了一个大礼，才转身离开。
送走小团圆，洛方安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尸体道：“这些应该就是昨日攻击我们的那群人。”她看了看问道：“小团圆说，神坛就在这里，现在这被填满了，如何看神坛呢？”
温若昀上前同她并肩而立道：“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自己让开。”
洛方安一拍额头道：“对，心曲。”
说罢她将笛子横在唇边，吹出昨日听到的那首曲调，只是删去了激昂的部分。尸体动了动，果然站了起来。
洛方安向后退，那群人跟着她的方向移动。
压在尸体身下的神坛逐渐浮现，洛方安曲调戛然而止。
尸体也随之倒下。
神坛地底刻着繁复复杂的花纹，极大，他们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温若昀带洛方安飞上树，站在树枝上才看清。
下面是一多巨大的盛开的莲花。莲花中央，刻了一条吐着信子的蛇。蛇身缠绕着花瓣，蛇头昂起，眼神凶恶。
这就是蛇莲派。
江一围着莲花转了一圈道：“温兄，你看这。”
温若昀和洛方安随即过去，蛇身下，不同于别处的完壁。他们站立的地方有一道极细的细缝。
江一敲了敲道：“空的。”
有暗门。
温若昀将剑插进细缝，使劲一划便破坏了机关。
门里是一条暗道，一行人燃起了几个火把。
暗道简陋，尽头处是向下的密道。
温若昀向下扔了块石头，听了下声音道：“不深，但极窄。”
江一率先下去，随后温若昀一行人也跟了下去。
下面的密道果然细窄，一次仅容一个人通过。
两边墙上刻着一段鳞片。应是什么动物的身体。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墙上的鳞片越来越大，身躯越来越粗，逐渐占了满墙。
“是蛇。”
密道前方逐渐变得宽阔。
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木门，门上雕着一条吐着信子，昂首挺胸的蛇。蛇头与旁侧墙上的蛇身相连。
形成一条舒展开来的蛇的图画。
温若昀低头看了眼地面，地面拿上用石灰粉画了层层叠叠的莲花花瓣。
“不好！”
话罢，两侧的墙突然移动，向中间逐渐靠拢，后侧已经紧紧贴住。
温若昀宝剑削铁成泥，区区木门自然挡不住他们。
温若昀一把将洛方安推了进去，墙面贴合速度极快。
但好在有惊无险。
“这是什么？”洛方安问。
在他们面前，堆放了无数罐子，杂乱无章的摆在那里。
“莫不是到了酒窖？”，江一抱起一个罐子看了一眼道：“看外面没什么异样。”
他凑到密封着的罐口处闻了闻道：“没有酒味。”
“别打开。”温若昀还是慢了一步，江一已经先一步拆封了一个罐子。
从罐子中升腾起一团黑色雾气，雾气慢慢扩散，变得透明，不一会就慢慢完全消散了。
“这到底是什么？”江一惊讶的看着那团消散的雾气。
“那是人的……”温若昀神色复杂，轻咳一声道：“灵魂。”
洛方安神色一凌。
江一瞬间将罐子放下，低头朝着刚刚雾气消散的地方道歉。
洛方安看着无数的罐子道：“那些村民们被摄取魂魄，就关在这个地方吗？”
“应该是。”温若昀答道。
“还有没有办法救他们？”
温若昀垂下眼睫道：“魂魄已经被全数取出，身体都已腐烂。”
“应是不能了。”
洛方安闭上眼睛，握拳的手背上经脉凸起。
“究竟是谁？”
温若昀将手放在她肩膀上，缓解了洛方安一部分的焦躁。
江一看着遍地密封好的罐子道：“传言说蛇莲派教主靠吸食魂魄修炼内力，千年不死，内力更是无人能敌，就现在看来，倒也不是全然不可信。”
“不过，就目前看来，这人武功即便不如传言那么厉害，也绝对不简单。”
洛方安冷笑道：“管他厉不厉害，从他开始夺取他人性命时就该做好有朝一日被杀死的准备。”
洛方安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温若昀。
温若昀垂头看她，眼神温柔道：“你想做什么，大胆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