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01
下午第三节课刚结束,裴岷就捞起书包离开了位置,旁边的同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裴岷!咱还有一节课呢,你拿书包上哪儿啊?”
裴岷看了眼腕表丢下句急事儿便匆匆离开了教室。对方要求他在下午六点之前赶到云上会所,青大位于京郊,和云上会所正好是条对角线,就算裴岷打车过去也不能保证准时到。
裴岷加了钱司机才肯火速往前冲,紧赶慢赶踩上了五点最后一刻的尾巴。到会所外原本以为要重新联系对方,倒没想到已经有人在外头候着了。
“裴先生,盛爷在楼上等你了。”哪怕这位穿西装的男人略微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也挡不住通身厉色。裴岷点点头,抿着唇紧跟着男人进了电梯。
在踏进会所之前他根本不确定来这儿究竟是对是错,对方能否达成他的目的,但这个机会他目前唯一的出路了,他没道理不去探一探就放弃。
男人将裴岷领到最顶层后就示意他自己进去,说是盛爷吩咐。
握住门把手那一刻,冰凉的触感刺进肌肤让裴岷才觉得有真实可言。他深吸一口气按下门把手挺身走进房间,入门便是一股淡淡的橘调香水味,越往里走味道越重,和楼下那股浓重的脂粉香氛味很不一样。
房间空无一人,这种未知的不确定性反而让裴岷更加局促不安,他下意识攥紧了书包背带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声喊人,就被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在害怕?”
他当然在害怕。但裴岷习惯性伪装:“没有,我人到了,你说得条件还作数吗?”
男人似乎并不急着进入话题,抬脚走到吧台边倒了杯红酒。刚冲过澡的头发还未吹干,细密的水珠垂落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水渍也不在意。裴岷这才敢悄悄打量一下能被人尊称为一句“盛爷”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裴岷局促不安,这位“盛爷”反倒老神在在,还有闲心在吧台边调弄起酒来。
“盛爷”在那边调酒,裴岷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男人的手格外好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又透着股遒劲的力量,和他那挺阔峻拔的身材相得益彰。
“看够了吗?”盛佑臻倏然抬起头,看了裴岷一眼,端起那杯后就喝了一口:“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
被拆穿的裴岷耳根迅速红起,刚走到男人身边就被男人看了个彻底。他有意压制自己的清冷,尽量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些,然而在裴岷看来却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
裴岷并没有被男人威严吓了心智,他依旧记得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盛爷,你说的还作数吗?”
“天下没有免费午餐,我给了你想要的。”盛佑臻若有似无扫了眼裴岷,收起嘴角微不可察的笑意,刻意摆出副严肃的样子:“裴少爷是否也该拿出点儿让我满意的,嗯?”
盛佑臻说得道理裴岷自然懂得,可是现在除了父母留给他的那笔遗产和一套房子,剩下的能交换的就只有他自己了。云上会所养的服务生都是白嫩干净的小男孩儿,哪怕裴岷不想承认,但盛佑臻想要的也绝不会是父母留给他的那笔遗产。
裴岷抬起眼眸对上盛佑臻那双能看透一切的眼:“我可以将我名下拥有的裴氏集团股票悉数转让给盛爷。”
盛佑臻笑了:“裴少爷觉得我盛佑臻差那点儿钱,裴氏集团的股份也就你那几个姑伯挣得头破血流。”
“只要盛爷能帮我拿到裴旭谋害我父母的证据,只要是盛爷看上的我双手奉上。”不知道为什么,裴岷笃定眼前这个男人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的人,他目光定定,缓缓道:“包括……我自己。”
听到这句话,盛佑臻不仅笑了笑,反而顺手揉了把裴岷的脑袋,凑到裴岷跟前稍稍俯身:“很好,小朋友,这是我教给你的第一课,买卖不一定是等价交换的。”
盛佑臻承诺最多两个月就会将裴旭送进他该去的地方,在此之前裴岷必须无条件服务于盛佑臻六个月,无论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所以乖孩子……答应吗?”盛佑臻贴耳轻声道,好似只会蛊惑人心的妖精。这是裴岷第一次觉得同性之间也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裴岷才刚渐渐掌握方向感就被盛佑臻这句“乖孩子”打得七零八散,耳根的红晕顷刻蔓至脸颊:“我不是小孩子了。”
早在他父母离去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小孩子了。
“十八岁零十一天。”盛佑臻挪开身子笑了笑,眼神却一直落在裴岷身上,抿一口酒接着道:“所以我可没有诱拐未成年,即使做些什么也是你情我愿,更没有违法犯罪,是不是?”
裴岷突然被盛佑臻圈主身子差点站不住脚,盛佑臻抱得很紧,撑住了他身体大部分重量。他一想到自己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却像个姑娘被人抱着就更加羞赧,他想推开男人却不能,他不想因此而惹男人不快,更不想因为逞一时之快而失去为父母沉冤得雪的机会。
盛佑臻就像他肚里的蛔虫,似乎什么都知道:“抗拒我?”
“……没有。”裴岷习惯性伪装。
小孩子心性到底瞒不过老狐狸般的老男人,小孩儿装作不抗拒,那他自然也配合装作不知道,不然可不白费了小孩儿的力气,盛佑臻双手自然而然探进衣服下摆,悠悠道:“去洗澡?”
“……嗯。”随后,裴岷逃也似地离开了男人怀抱。
热水从头顶淋在肩头,裴岷紧闭双眼回想着刚才的一幕一幕,他为了将裴旭送进监狱答应了男人的条件,他为了让父母沉冤昭雪献上了自己,他甚至都不是特别了解男人的身份和手段,只是凭借渺茫的希望和单纯的第六感就单方面相信了男人,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裴岷活了十八年,没谈过恋爱也没和谁约过,一想到马上就要贡献出第一次,对方还是个男人,裴岷就觉得不可思议。刚才交易时还不觉得害怕,如今回想起来裴岷都佩服自己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敢单枪匹马独闯道上流传已久的“云上”。
怕男人等得久会出幺蛾子,裴岷不敢耽搁,匆匆冲完身上随便擦了两把头发便裹着浴袍走出了浴室。
前一秒还看似云淡风轻,走出门时裴岷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紧张和害怕的。
不就是和男人做吗,眼一闭一争咬咬牙就过去了,就算事没办成,能白嫖到对方这样的男人也不算吃亏。裴岷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得不说盛佑臻身材确实一绝,宽松的浴袍半系半敞,人鱼线若隐若现,裴岷猜不出男人的具体年纪,若没接触之前,说他二三十他是信的,但是打过一番交道后裴岷又怀疑自己最初的判断了。
“过来。”盛佑臻摆了摆手召唤裴岷。
裴岷看了眼沙发,又看了眼柔软的大床,在心里默默想着他那单薄的身板能不能抗住男人的折腾,若是在床上好歹还能替他分担个两三分,在沙发上岂不是……要要小命。
裴岷恋恋不舍地瞅了眼看起来就很舒适的大床,乖乖走到男人跟前。
“坐着。”盛佑臻命令道。
裴岷紧张到手心冒汗,却只能乖乖听令,那副壮士赴死的模样似乎逗笑了男人,他摸了摸裴岷圆圆的脑袋:“不吹干是会感冒。”裴岷心中刚激起一丝感动就听盛佑臻又补了句:“第一回,终究是要仔细些的。”
艹!吹头发就吹头发,说最后那句作甚!
裴岷想到接下来要干什么顿时又羞红了脸,从小到大他没人任何人如此亲密过,本想接过男人手里的活,硬是被男人一句“服从”怼了过去。男人手上有薄茧,挨过皮肤那种粗糙的磨砂感让裴岷尤为敏感,盛佑臻似乎捕捉到了好玩儿的事情,顿了下深吸一口气才继续手上动作。
吹干头发,盛佑臻手指抵在裴岷下巴上,与他对视:“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吗?”
裴岷红脸点头的样子快让盛佑臻忍不住立马将人扒开吃干抹净,但是小朋友年纪小,若是露出那副凶残模样指定把人吓走,盛佑臻等了那么些年好容易找到机会,自然不想让好不容易狩到的猎物有一丝一毫闪失,硬生生忍下了。
裴岷抬起手,缓缓解掉衣带,倚靠在沙发上想给自己找个舒服点的姿势。
盛佑臻立马拦腰抱起人:“真乖,作为奖励,我们不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