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焚籍发饷
一场精兵分流的考核持续了整整三天，能当选预备精兵者，无一不是连队当中的佼佼者。
白墨设定的考核方法极为缜密，无论是体能、兵器、打斗亦或者秦昊极为注重的文政都没有被落下。
只有四项皆优者，才能通过精兵的初步选拔。
二千六百余人参加考核，最后能入选精兵种子的不过八百六十七人，看到如此结果，白墨的俏脸黑得跟木炭一般。
前三者还好说，量大管饱的粮食堆砌与高强度的训练，能满足预备精兵要求的人数超过六成，可难就难在最后一点文政上。
事实证明，不是每个人在文学上都有天赋的，饶是天网成员付出大量的心血，两个月时间过去了，依旧有大把的士卒连一到十都写不全。
得知这一结果的白墨差点喷血，甚至和秦昊闹了一番脾气。
可结果依然不变，掌握百字秦昊的最低要求，丝毫没有因为白墨的争论，从而降低对预备精兵的挑选水准。
“把东西都抬上来！”
两米高的站台上，一队士卒抬着十个大木箱，木箱极沉，落地铿锵有声。
站台下，一堆篝火被点燃，与之相映的是二十六个整齐的方阵。
“秦二，把箱子都打开。”
秦昊吩咐道。
秦二也是颇为好奇，莫非里面装的是黄金。
可现实出乎秦二的意料，里面装的是一堆堆卷好的竹简。
站台上，秦昊扯开喉咙：“弟兄们，我之前说过，成精兵者，销其奴籍！我秦昊对自己人一向是说到做到！”
“一会念道名字的人上台领取你们的卖身契，篝火已经备好，烧掉奴契，尔等就是自由人了！”
相较于前两个月的低沉声调，秦昊此刻的嗓音足以让半数人清晰听闻。
“天呐，我不是在做梦吧！”
“主公说到做到，真乃大丈夫也！”
“当为主公效死！！”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突然到来的惊喜，彻底点燃了众士卒的心中的火焰，整齐一致的跪地声连成一片，口中狂呼秦昊主公。
秦昊伸手一压，霎时间全场静默，一如当初那个染血的夜晚，不过如今的众人看向秦昊的目光不再是惧怕，而是发自心底的敬畏和狂热。
如此主公，世所难寻哉！
众士卒心中不由自主的兴起这个念头。
尤其是通过预选精兵的那群人，更是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秦二拿起的一卷竹简，高声念道：“王大山！”
“到！”
一个壮硕的青年飞速的从队列中跑出，带着浓郁的敬畏神情走上站台。
恭恭敬敬的把竹简接过后，随即对着秦昊重重磕了个头，这才带着无比轻快的步伐跑向篝火所在。
王大山没有任何犹豫，甚至看都不看一眼其中的内容，直接将奴契扔进火堆当中。
王大山心中无比清楚，哪怕是看一眼都是对秦昊的亵渎和不敬，对于秦昊这位主公，他是打心眼里服气与信任。
做完这一切，王大山并未返回队伍，而是独立一旁，从今天起，他不仅仅是预备精兵，更是秦昊的死士。
白墨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心中忽然完全明白了秦昊当初所言练兵先练心的意义！
壮军体，聚军心，强军魂。
三者缺一不可！
“李平！”
“张和！”
“牛鑫！”
“……”
随着一声声的回应，那簇校场中的篝火也越发红亮，而站在王大山身后的士卒也越来越多，整整八百六十七人，无一人缺场！
秦昊走下站台，走进精兵队列的最中央，高声喝到：“至今日起，尔等是堂堂正正的人，也是我华夏为之骄傲的炎黄子孙！”
“愿为主公效死！”
“愿为主公效死！！”
“愿为主公效死！！！”
高昂的声浪一声比一声用力，似乎要把这片山谷震碎。
未入选的士卒也没有气馁，反而是用同样的狂热眼神看向秦昊。
同样的号子声再次连成一片，秦昊用他的实际行动，赢得了所有士卒的心。
所有士卒都坚信，终有一天他们也会消除奴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今日，我秦昊对着所有的弟兄们做出承诺，哪怕日后未曾入选精兵，只要砍下敌人的三颗头颅，我秦昊亲自为你们焚烧奴籍！”
秦昊之言掷地有声，没有任何人怀疑，有得只是无尽的狂热，对斩杀敌酋的狂热。
秦昊心中对自家军队的标准，始终都只有一个：入秦军者皆为精兵。
等返回大帐，秦昊回身对着白墨笑道：“兄长，这批精兵种子我可就交给你了，好好带，不用担心弓箭的消耗，如今谷内的产出足以满足上万大军的需要。”
“还有，从这个月开始发军饷，辅兵一千钱，精兵一千五百钱，让天网成员互相监督，胆敢克扣军饷者，杀无赦！”
白墨连忙抱拳道：“主公放心，此事有我亲自盯着，谁敢乱伸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秦昊杀意收敛，对于克扣军饷之事，他发现一个处决一个，哪怕是天网成员他也绝不手软。
如今的驻兵峡谷不比当初的荒凉，这两个月时间，陆陆续续有近百名铁匠被蒙着双眼带进山谷。
秦昊也没亏待他们，月钱照着辅兵的双倍发放，只要这些铁匠不闹事，绝对是秦昊的心头宝。
至于胆敢反抗闹事的，秦昊当着他们的面，将其家属全屠了一遍之后，就再也没有反抗的声音了。
晚饭过后，正在营房收拾枕被的张和一脸的感慨道：“李平，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啊，今天起爷就不再是奴隶了，哈哈哈。”
一脸淡定的李平也是微微笑道：“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只不过，要和一起训练了这么久的弟兄们分开，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精兵和辅兵的营房分离，这是白墨早早下达的命令。
在营房门口，李平带领的一连早已聚集完毕，在其中，跟随李平离开的人数竟然超过一半。
“连长，放心去吧！很快我们就会赶上你们的脚步，不就是几个字吗，回头我们恶补一番，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
有伤感也有祝福，看着一个个朝夕相处的弟兄即将分离，所有人皆是眼眶带红。
“我等你们！”
李平的誓言朴素而真挚，向着身后的队友挥挥手，带队走向新的目标地。
“听说了吗？发饷了！从这个月开始，我这个大老粗也能拿到一千大钱，那些精兵种子更是有一千五百大钱，要是存上一年，都够买座乡下宅院了。”
“在哪在哪，快带我去！”
“急什么，白旅长亲自在校场盯着呢，跑不了的！”
士卒们的欢呼声很快传遍整个营地。
对于身无一物的士卒而言，铜钱的味道，他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