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劝说史璜
“报！！”
“太守大人，白县尉斩杀甘宁，大胜而归！”
两日后的清晨，一声悠长的高呼声沿着广信城中街道，直奔太守府所在。
方才用完早膳的史璜闻言一愣，旋即整个人拍案而起，嘴中狂喜道：“好啊，死的好啊，这天杀的甘宁终于是死了！”
史璜高举双手，这几日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自打白墨出征，打探消息的官军被他派出一批又一批，如今，终于是得信了。
“太守大人，白县尉已至东门，是否让其前来太守府。”
费允听着动静，也是带着一众小吏飞速前来。
史璜闻言大笑道：“速速派人去请！”
不多时，白墨捧着一个木匣走入大厅之内。
看着前来迎接的史璜，白墨将木匣双手高举道：“太守大人，“甘宁”首级在此，墨幸不辱命！”
史璜向前紧紧抓住白墨的手臂，口中直呼道：“快大开让老夫瞧瞧，这反贼当真是死不足惜。”
白墨手掌轻推，只见一个被石灰腌制过的头颅赫然出现在木匣当中。
散乱的头发，杂乱的胡须，还有临死前不甘的眼神，好似有无穷的怨恨要迸发而出。
“啊！”
史璜被这模样凄厉的人头吓得惊呼出声，整个人连连后退，若非费允眼尖及时扶住，恐怕史璜就得摔个狗吃屎了。
白墨眼中不屑，口里却是急呼道：“太守大人小心，这甘宁贼子死了也不安宁，当真可恶。”
史璜连忙摆手，“无妨无妨，你们也去看看，提心吊胆多日，终归有个结果了。”
史璜只是远远瞧见过甘宁的面貌，况且老眼昏花的情况下，急需有人来确定此物无疑，心腹费允就是那不二人选。
白墨知晓史璜多疑，心中却是毫不在乎的发笑道：看吧看吧，除非你能把甘宁本尊找来，否则这莫青就是甘宁。
秦昊找的青楼女子，画颜之术真是没话说。
原本与甘宁七分相似的莫青，在一番笔墨颜料加持下，和甘宁的相似度无限接近本尊。
尤其在石灰侵染定型后，更是真假难辨。
若非白墨知晓内情，恐怕也会误认为甘宁被人斩首了。
费允的胆子大多了，直接接过木匣与一众小吏细细打量了一番。
良久后费允对着史璜躬身道：“太守大人，这的确是甘宁的首级，祸害已除，太守大人无忧矣！”
一时间，众人纷纷发声恭维道。
“哈哈哈，贤侄你立大功了！吾要为你请赏！来人啊，去宝库取万金赠与贤侄！”
史璜放声大笑，压抑多日的乌云被打碎，尤其还是自己颇为看重的白墨所为。
一向有些吝啬的史璜，也是爽快兑现自己的承诺。
史璜心中更是暗赞道，白墨此子，值得他下重注。
得听此言的一众小吏更是止不住的羡慕，口中纷纷发言：白县尉果真大才也。
“此事不急，太守大人可否安排一间静室，墨有要事与太守相商。”
白墨止住了侍者的动作，向着史璜躬身一礼道。
史璜见状，笑呵呵的问道：“此地皆为心腹，贤侄有事可直言。”
白墨也不多说，直接来到史璜身旁，附耳悄声道：“事关重大，关系交州刺史之位。”
史璜闻言面容不变，笑着对一旁众人道：“吾与贤侄有些家常事要商谈，尔等若是无事，先行下去吧。”
费允微微挑眉，很是好奇白墨说了什么，不过深知史璜心性的费允也不多言，招呼着一众官吏与侍从退出府外。
白墨也不急，将木匣放好后，扶着史璜坐在石凳上，方才言道：“恕我直言，大人可有意交州刺史之位。”
史璜混浊的眼神中一丝精光闪过，旋即很是认真的打量了一番端坐对首的白墨。
士燮既没，刺史之位高悬，若非之前有甘宁在搅动风云，打此主意的太守定然不在少数。
如今白墨异军突起，斩杀贼首的功劳足以将白墨送上校尉一职。
若是发发力，得个杂号将军之位也不是不可能。
现今这白墨又劝他史璜争夺刺史之位，此子，所图非小啊。
史璜的心中千回百转，仔细衡量一番后询问道：“贤侄是如何想的。”
白墨毫不怯让，目光与史璜对视片刻，随即发声道：“不瞒大人，我白家世代与洛阳的商贾有所来往，前段时间听闻，陛下欲派宗亲刘焉，任交州刺史一职。”
“哦，竟有此事！”
史璜故作惊讶道。
白墨也不拆穿，淡然一笑道：“不过不知为何，刘大人临行前突发恶疾，一时间下不了床榻，这交州刺史陛下有意换人。”
史璜轻捶石台，冷笑出声道：“恶疾，哼！先前反贼尚在，他刘焉岂会趟此浑水。”
史璜冷哼出声，老眼当中满是不屑之色，人老成精，他在官场斗争了数十年，岂会猜不到刘焉的把戏。
白墨点头赞同道：“太守大人所言甚是，如今交州已定，想必用不了多久朝廷就会得知此事。”
“与其让别人跑过来摘果子，倒不如由我交州的父母官亲掌此位。”
“尤其是太守大人德高望重，墨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能比大人更合适此位了。”
白墨一边说着，随即起身对着史璜深深一拜。
史璜也不扶起白墨，反倒是别有深意的发问道：“贤侄，我见你手下兵马未归，想必番禺城已落入你的手中了吧。”
白墨躬身不变，直接承认道：“太守大人高见，墨确实有心染指南海郡，不过此举实乃自保尔。”
白墨无奈一笑道：“先前士武在位，对我等世家欺压颇深，墨此举也是无奈为之，墨再不想回到当初被他人欺压的时景。”
“墨举荐大人争夺刺史之位，确有私心在内，若太守大人能得交州，墨必在南海为大人镇守一方，在下对大人绝对是赤忱一片，且绝无二心。”
白墨说到最后，直接表明了心中志向，随即又是深深一礼。
“贤侄请起，无需多礼。”
史璜向前一步，将白墨托起道。
史璜刚刚发问，就是想看看白墨的反应究竟如何。
若是此子妄图借助他的力量而染指交州的话，他史璜断然不会答应。
可若是白墨心向南海，且对自己没有太大威胁，仅仅只是想让自己登上刺史宝座，好对其进行庇护的话，这件事情就值得推敲一番了。
见史璜松口，白墨递话道：“太守大人，我听闻朝中十常侍那边卖官鬻爵之风盛行，我尚有家资三万金，愿全部献于大人，以资大人上位刺史。”
史璜闻言心中颇为欣慰，嘴中却是呵斥道：“阉党不除，国家不宁，我史璜为官靠得是真本事，何须阉党提携。”
随即史璜自信一笑道：“吾虽老，可人脉却是广布朝堂，司空袁逢与我有旧，老夫只需书信一封，言明内中详情，沾汝平叛之光，区区刺史之位，对老夫而言，唾手可得。”
白墨闻言大喜，拱手拜服道：“大人所言句句在理，非是大人沾墨之光，若无大人提携之恩，墨如今不过是一碌碌无为的庸人尔，此平叛之功，实为大人亲手所得矣。”
白墨的姿态越发平顺，言语之中毫不居功自傲，听得史璜顺耳无比，嘴角的笑容更是一波接一波。
见得史璜心花怒放，白墨趁热打铁道：“大人，墨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贤侄大可直言。”
史璜摆摆手，既然已经打定主意争上一争，广开言路是少不了的，重要的是白墨之言，可是句句为他着想啊。
白墨定声道：“在下建议，交趾与合浦二郡的太守，由李家和黄家出人担任。”
“此二族皆为交州百年世家，与其让朝廷派人兼任，后期给大人造成不必要的掣肘，倒不如把肉烂在锅里。”
“有大人举荐之恩在前，李黄二家必为大人马首是瞻，届时，大人一言可定交州矣。”
史璜听闻，很是赞赏白墨的大格局，刺史之事尚未落定，就已经帮他盘算起日后的统治路径来，此子当真有大才之资。
“善！若早得贤侄，这刺史之位，岂能轮得到他士燮来坐，就按贤侄说的办！”
史璜拍掌大笑，直接将此事定了下来。
二人就细节相谈许久，直到快晌午时分，白墨婉拒了史璜的就餐邀请后，转身走出太守府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