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探望
“你相信郝好的为人吧?他不会说谎的,所以他第一次模拟考试应该没有抄袭,是有人说谎了,你去调查一下可以吗?”
韩沐辰这些日子一直在回想王一一说过的细节,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有必要说谎吗?
“我已经在查了,你也觉得郝好不会抄袭?太好了,终于你还是跟我心有灵犀。”
韩沐辰知道现在文向尧也是无心情爱地调侃罢了,继续说:
“以郝好的成绩,不会在第二次模拟时一下子考到那么差劲,这个你也查查吧?”
“果然,还是辰儿最机警了,我都觉得你比我擅长当警察了。”
“死者已已,但这关系到一条命,如果是郝好自己的选择也就罢了,倘若有人在里边使坏,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
听到韩沐辰如此说,文向尧心里是庆幸的,至少韩沐辰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清晰地分析问题,甚至仅从王一一的描述中就看到了疑点,比有些警察还要厉害了。
过了很久,王一一从坟地走了出来,她的眼睛是红肿的,看见文向尧打了声招呼,转头和韩沐辰说:
“辰儿,你们好不容易能在一起,你今天就不用陪我了,我刚才跟郝好聊了很久,我觉得突然很多事豁然开朗了,我也想自己独处一下,整理整理情绪。”
韩沐辰还是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文向尧拉住韩沐辰的袖子,示意她别再劝了。
王一一独自一人离开了,文向尧拉着韩沐辰再次来到郝好的坟前,看到了地上留下的字:“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文向尧蹲下,点燃了一根烟,放在郝好的坟前,自己也点了一根,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出来:
“兄弟,我是真舍不得你呀,咱俩不是说好了,等非典结束了,高考结束了,我们带着各自心爱的人去海边玩吗?你怎么就突然忘了呢?”
韩沐辰不知道文向尧何时学会了抽烟,但看他说的真切,也就没有打断。
“兄弟,你说咱们是多幸运呀,咱俩喜欢的人又都恰巧喜欢咱俩,多好的缘分呢,你为什么想不开呀?”
说着文向尧抹了一把眼睛,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应该是未到伤心处吧。
韩沐辰也蹲了下来,叹口气说:
“郝好,我知道你最放心不下一一,你放心吧,我们会看顾好她的。”
文向尧冷静了一会儿,又接着说:
“还有老师和师母,我们也会定期去看的,你就放心吧。”
之后文向尧带着韩沐辰去了郝好的家里,正巧郝冶老师在院子里坐着,韩沐辰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老人是三年前神采飞扬的初三班主任,而师母更是蓬头垢面坐在一个小凳子上,丧子之痛,白发人送黑发人,这锥心的痛楚让他们怎么熬啊?
郝冶老师这时也看见了韩沐辰,起身要去给她倒水喝,被韩沐辰拦了下来:
“老师,我去倒,您跟师娘坐着就好。”
韩沐辰走到屋内,看到了暖水壶,却倒不出来一滴水,再看了看锅里的粥,也已经变了质,难道他们就吃这个?韩沐辰给文向尧使了个眼色,文向尧走了进来,韩沐辰指了指暖水壶和锅:
“没有一滴水,粥也坏了。”
文向尧低声说:“他们这些日子应该都没好好吃过饭,我去陪他们聊天,你在这里给他们做顿饭吧。”
韩沐辰凑到文向尧耳边:“可,可是,我,我不会做饭。”韩沐辰的脸都红了,这么多年,她上学都是吃食堂,有时间也是都放在学习上,根本没有学过做饭。
文向尧看韩沐辰脸红的娇羞,心里蠢蠢欲动,但还是压制下来:“那你去陪老师他们聊天,我来做饭。”
“你会?”
文向尧低声说:“你不会做饭,我再不会做饭,以后咱俩在一起,喝西北风吧。”
听到在一起三个字,韩沐辰的脸更红了,文向尧则笑着宠溺着说:
“去吧,我的公主,一会儿我喊你们吃饭。”
这一刻,韩沐辰觉得心里比吃了蜜还要甜美。
韩沐辰刚走出屋子,郝冶老师就问道:
“辰儿,你高考怎么样?”
“还可以吧,会的都写了。”其实她没说后半句,也没有觉得哪个不会的。
郝冶老师接着说:
“你没问题的,即使你在普高就读,但全区的文科状元肯定是你的。”
这时郝好的母亲突然问:
“你叫韩沐辰?我听郝好说起过你,你是一个好女孩,在学校不谈恋爱,只知道学习,不像那个什么一一的,学习好有啥用,害得我们郝好丢了性命。”
郝冶老师赶紧喝止:“你瞎说什么,这跟一一有什么关系?”
韩沐辰听师母的意思,是误会了一一,她想替好友解释:
“师母,不是这样的,这件事跟一一没有关系,一一也很伤心。”
“伤心?她会伤心?如果不是跟她谈恋爱,郝好怎么可能把所有心思用在早恋上?”
韩沐辰还想再为好友辩解,这时郝冶老师转移了话题:
“辰儿,你报考哪个大学?我帮你参谋一下。”
韩沐辰只能先回答老师的问题:
“我想上某大中文系。”
“好啊,这可是文科里顶尖的院校了!”
谈话期间,韩沐辰几次想为王一一解释一下,但都被郝冶老师岔开话题。韩沐辰也明白了,其实在郝冶老师的心里,也是怨一一的吧,只是一一也曾是自己的学生,所以刚才替一一说了一句话,可是仅仅是客观的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