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章 冲突
两人走后,江祁安继续在酒馆喝着小酒,想着慕家和吴家的事。
这时一只小手拿过他桌前的酒杯,端起酒一饮而尽。
“江江,女孩子不可以喝酒的。”江祁安夺下吴江手中的酒杯。
“是吗,爹爹说女孩子才要多喝,不能在这方面输给男人,喝不过就会被欺负。”吴江不以为然的说道,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你爹爹骗你的,女孩子在男人面前学会撒娇就够了。”江祁安端起吴江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爹爹才不会骗我,骗我的是你吧,说好的我吹响哨子你就来接我出去玩,可我都连续吹了几天了,你都没出现,还偷偷在这里喝酒。”吴江“啪”的一声把那截黑色哨子拍到江祁安面前。
江祁安拿起桌上的哨子,从怀里掏出手帕仔细擦擦,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红绳将哨子串起来。
“过来”江祁安示意吴江坐到他身边。
“你无视我说的话,在一旁穿那个破哨子,现在还敢要求我过去?我不要,就不过去。”吴江被江祁安气的小肚子都一鼓一鼓的。
“过来”江祁安又重复一遍。
这次吴江没有反驳,站起身就要离开。
却不想身后的江祁安伸手一拉,吴江就这样倒在他的怀里,“你放开我”吴江在他怀中挣扎的说道。
“别动”江祁安把那穿好的哨子戴到吴江脖子上,却发现已经有一条红绳挂在那里。他揪出来一看,原来是五年前自己送给她的海棠印章,没想到她还留着。
趁着江祁安愣神之际,吴江从他的怀里爬起来,正打算逃走的时候,身后的人又把她扯回去抱住,这次她怎么都挣扎不开,自己这段时间学的武艺完全奈何不了他。
“江江,乖江江,让我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江祁安轻抚着怀中人的秀发,安抚着她。
此时的吴江也不敢乱动,生怕他又做出什么动作,此生第一次如此抗拒一个人的拥抱。
过了好一会儿,江祁安才放开她,但依旧不让她离开。
江祁安把人困在怀中,认真的问她:“半个月后,你爹爹是不是要带你参加宫中宴会?”
“你怎么知道?”
“你不要去好不好?”
“啊,为什么啊?可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宫中宴会,我都盼了好多年了,以前因为年纪太小不能参加,这次终于可以了,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句不能去就不去?。”吴江生气的质问。
“总之你不要去,以后你想去哪,我都带你去好不好?”
“又是这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食言,我才不要相信你。”
“啊,你放开我,好疼?”吴江拍打着江祁安抓着自己脚的手臂。
“不答应的话我现在就废了你的脚,让你走不了路,这半个月,不,起码一个月你只能待在家里不出门,这样可好?”江祁安用温柔的语气继续哄着吴江。
“你放开我,我答应你便是了。”吴江受不了脚上故意越来越重的力道只能先妥协。
“这就对了吧,你要记住,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江祁安撤了力道,轻轻的替她揉着弄疼的地方。
不会伤害我,那你刚才在干嘛?吴江恨恨的想,她现在不敢惹江祁安这个脑子有病的人,生怕他又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现在她无比后悔自己踏入酒馆这个酒馆,上次的被他捏的肩膀都快碎了,还不长记性,现在又自投罗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这里,她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
“嘶”好疼。
江祁安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摸摸吴江被扇红的脸颊,责怪的问:“你干嘛打自己,不疼吗?”
“没事,刚才有只蚊子”这怎么会不疼呢,
她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江祁安和圣代动手扇自己的脸不是因为有蚊子啊。
她抬眼盯着江祁安那天被打的半边脸
“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见吴江盯着自己的脸看,他也抹一把脸,没东西啊。
却不想她不说话伸手摸上来。“你当时疼不疼啊?”
看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小姑娘,江祁安眼睛渐渐湿润,心中的酸楚蔓延开来,让他的心脏也泛起疼痛,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个人问自己疼不疼,所有人都在催着让他做不喜欢做不喜欢的事,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自己。
只有吴江,活了十几年,他的世界只有吴江在认真对待他,她所有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拥抱和阳光,对这个世界的所有的善意都属于他。
他抬起自己的手覆盖在吴江的小手上,侧头轻吻她的指尖。
“你们在干什么?”去而复返的吴颜直出现他们面前,打破这含情脉脉画面。
“爹爹”吴江惊喜的叫道,终于有人来解救自己了。她收回手想扑进爹爹的怀抱,但怎么抽都抽不动,她愤怒的看向江祁安,却见刚才还满目温柔的江祁安此刻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一双眸子黑漆漆定定的看着自己。
吴颜直伸手将女儿从江祁安怀里抱起来放到一边。抽出腰间的佩剑直指坐在地上的江祁安。
“你想对我女儿做什么?”
“爹爹,别伤他”吴江看着父亲的剑意识到他真有可能杀了江祁安。
“你闭嘴”吴颜直冲着吴江吼了一句。
“是在下的错,是我冒犯了吴小姐。”江祁安从地上站起来,直直的走向吴颜直的剑。
“江祁安”
“放下剑”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吴溪玉走过来夺下吴颜直手中的剑,说道:“你想在你的女儿面前杀人吗?”
喊出“江祁安”三个字,吴江就脱力的滑坐在地上,她真的被面前的场面吓到了,眼泪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后面跟着吴溪玉来到二楼的几位朝中大臣也此时也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进还是退。
“这位公子,请跟我来。”吴溪玉示意江祁安跟他走。
“今日对不住了,几位随意,今日的酒钱都记在我吴溪玉的账上,在下还有家事要处理,就不奉陪了。”吴溪玉抱拳向几位友人赔礼。
“这哪里的话,吴将军既然有事要处理就先走吧,不必在意我们。”几位大臣也表示没关系。
“你先带江江回府,别在这儿丢人。”吴溪玉踢了一脚站着不动的儿子,让他先看看孙女。
吴颜直此时才注意到吴江坐在地上满脸泪痕,看来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脱下外衣把女儿从头到脚裹起来,把人抱在怀里,又把她的脑袋按进怀里,不让外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就这么抱着她走下楼,二人上了停在门口的马车,朝家中驶去。
温热的体温传到吴江身上,她渐渐止住哭声,“对不起,爹爹”,她在父亲怀里低声道歉,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别哭,爹爹并没有怪你。滴在胸前滚烫的泪水也让吴颜直意识到刚刚太冲动了。
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吴江把她和江祁安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父亲,从收到那个玛瑙盒子开始听到奇怪的声音和梦中不停出现的少年,到两年前上元节初遇,再到今天的酒馆江祁安不让她去宫中宴会的事情。
吴颜直听完沉默了,没想到那个少年居然和女儿牵扯这么深。现在他无比确定那个江祁安就是温淮之。很多年前,他就知道那个孩子喜欢他的女儿,过了这么长时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他还念念不忘,还真是个长情的人。
但吴颜直不喜欢他,他讨厌温礼,对现在的作为江祁安的温淮之更加讨厌,大庭广众就敢欺负他闺女,真要得手那还得了。
“爹爹,我以后不想见他了。”吴江闷闷的说,她讨厌别人威胁她,还敢弄疼她。
“好好好好,咱们不见他。”吴颜直把女儿脸上的泪水擦干净,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不见正好,省得他也心烦。
回到府中,吴江洗了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桌前,她摘下脖子上的两个东西,放在手心仔细观察着,这个黑色的哨子看材质并不像普通的玉,摸起来倒有种骨头的温润感。
它身上刻着一只翱翔的雄鹰,看这雕刻的手法跟海棠印章上并不是一个人。从今天的反应看来这个海棠印章江祁安也认识,这个难道也是他送的?这不可能,他自己说过两年前才来王都,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见过面,谜团越来越重了,他究竟跟自己有何联系?
想到这里她的脑袋开始剧烈疼痛起来,她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东西,抱着脑袋趴在桌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来。
深知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她把哨子和印章都放进那个玛瑙盒子,又把他们藏在自己的小密室,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