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章 愤怒
“爹爹!”吴江惊讶的叫道。
被亲人发现的尴尬让她瞬间从江祁安的柔情蜜意里醒过来,立刻伸手推开眼前的男人。
江祁安被她推的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扶着门槛堪堪站稳,抬头怒视打扰他好事的吴颜直。
“江丞相这身子骨看起来还真是柔弱不堪,要不您先调理身体,跟江江的婚事晚点再说,这成婚对于女子可是大事,要是到时候不行那可就……”吴颜直可惜的摇了摇头。
“爹爹”吴江不满的看向父亲,可惜吴颜直并未理她。
“本相身体好的好,就不劳少将军挂怀了,再者跟江江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自下旨,难道您还想抗旨不成。”江祁安面色不善的盯着吴颜直。这个吴颜直真是麻烦,帮不上忙不说,还一直在给他和吴江的婚事捣乱,得想办法弄走。
“老子又不是没抗过,你少拿陛下来压老子。”吴颜直不以为意的说道。他本想继续和江祁安针锋相对,却突然余光扫到自家女儿,见她脸色苍白,无措站在一旁。
“唉!”吴颜直无奈的叹口气,那些针对江祁安的话他只能先咽回去。“江江,过来,出来这么久你该回家了。”
吴江低着头朝父亲走去。沉默的上了等候许久的马车。
“江江!”江祁安看着吴江上了吴家的马车着急的喊道。
可吴江并未回头看他。
“哼”吴颜直朝着江祁安翻了个白眼,也转身上了马车。
“回府”
“是”车夫驾着马车朝与相府相反的方向驶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江祁安忍不住握拳狠狠砸向朱红色的大门,顿时一扇府门就被他砸的稀碎。
“看你这样子是事没办成?你该不会真的像吴颜直说的那样不行吧?”这时一个人从暗处走出来,竟是消失许久的杨烁。
“你来干什么?”此时的江祁安被吴颜直刺激的正在气头上,看到又一个来算计他和吴江的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几月不见你的脾气见长了,都敢这么跟本座说话了吗?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让你真的不行?”杨烁隔空一掌拍另一扇大门上。
“那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你这么多年的心血就化为乌有。”现在的他可不是五年前被杨烁耍的团团转的温淮之,如今他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江祁安。
“哦?温公子这是打算过河拆桥?”杨烁似笑非笑的看着江祁安。
“你找我到底什么事?”江祁安不想跟这个伪君子多废话。
“你确定要在这里谈?”
“哼。”江祁安转身抬脚朝府里走去。
“哼。”杨烁跟在江祁安身后随他向书房走去。
不久,书房传来两个男人的愤怒争吵声,随即演变成了打斗声。
正在一旁监督工匠补修府门的温润立刻想冲进去,却被身边的哥哥温岭拉住,温岭说道:“不要多生事端,丞相不让我们进去自是有别的安排。”
许久之后,杨烁才从书房气冲冲的走出来。
等候许久的两人立刻冲进书房,只见刚刚还整洁如新的书房此刻变的一片狼藉,书桌上的文件和书籍被随意扔弃,散落在地上,椅子也被推翻在地。
而此时的江祁安正扶着唯一完好的桌子站在一旁,面色惨白。
“大人。”温润和温岭赶忙上前扶住江祁安。
“我没事,你们把这里收拾了。”江祁安冲两人摆摆手。
“是”温润把椅子扶起来,拿衣袖擦干净上面的灰尘,然后扶着江祁安坐好。
江祁安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心里想着杨烁这次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哥哥,你说杨烁来找大人是为什么事啊?”温润一边收拾地上的东西,一边问温岭。
温岭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看刚才的样子,两人似乎发生了争执。”
江祁安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暗自思忖。杨烁这个人心狠手辣,做事不择手段,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门来。莫非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说他有什么其他的阴谋?
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他和吴江的未来。在找到杨烁的把柄之前,还不能和他彻底翻脸。目前当务之急,是要确保婚礼能够顺利举行。
“温岭。”
“属下在。”
“从今日起,你派人盯着杨烁的动作,若有可疑动静立刻告诉我”
“是。”
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温润心里那个羡慕啊,他也想出去执行任务,而不是整日待在府内核对婚礼所需的物品。
“大人,那我呢?我需要干什么?”他满怀期待的问道。
“你就留在府中,继续操办我和江江的婚礼。”江祁安捏捏眉心,站起身朝卧房走去。
“是。”温润撇撇嘴,果然,这种好事怎么能轮到他呢。
江祁安回到卧房躺在床上红色的喜被思绪万千。
今日就在这张床上,吴江差一点就成为他的人了,可惜最后还是被她找理由逃走了。也怪他心软,就这么轻易放走了她。他伸手扯下挂在床帐上的香囊,猛吸了一口。
熟悉的感觉从身体里复苏,这个香囊是慕泽交给他的,一般是给卖入青楼那些不听话女子所用,听说效果很是不错。可如今用在吴江身上,效果却不尽人意。
没用的东西,他眼神一冷,精致的香囊便被他捏成粉末。
话说吴江跟随父亲坐着马车回到将军府,一路上她心乱如麻,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自己怎么会如此轻易地与江祁安敞开心扉、坦诚相待呢?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过迅速,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你还在想那臭小子?”吴颜直看着自家闺女一会儿愁眉苦脸,一会儿又粉面含春,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啊?我没有,我在想爹爹今日既然去了,为何不进府找我,反而要在门口等候?就不担心我被他……”被猜中心思的吴江连忙找个话题搪塞过去,却不想被人打断。
“被他什么?这不也是你想要的吗?你当年一走了之,真的是想去边境历练?” 吴颜的语气带着丝丝嘲讽,眼神更是充满了不屑与质疑,直截了当地反问起来。
“爹爹,你怎可如此想我?”吴江听到此话羞愤欲绝,虽然她当年离开王都确实是跟江祁安有关。
“不然呢?你一遇到那个江祁安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成天拢拉着一张脸,好像谁对不起你似的,傻子都能看出你在别扭。现在他选择了你,你不该喜极而泣,感恩戴德吗?”一提到江祁安,吴颜直的火气就蹭的一下上来了,嘴里的话就变得口不择言起来。
“我没有,我那是……”吴江本想反驳,可她却无从说起。
“今日是你的及笄礼,你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他离开,简直是把我们吴家的脸面踩在脚底下,你还记得你是将军府的嫡女吗?”吴颜直越想越气,声音忍不住大起来。
“对不起,爹爹,我错了。”吴江被吴颜直吼的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看着女儿害怕的样子,吴颜直也闭上了嘴,他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过分了。
马车缓缓前行,终于抵达了将军府门口。吴江下了马车,看着等候在门口的圣代,刚刚还在愧疚的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她故意走到圣代身旁,狠狠的撞了一下,本以为她还会像以前一样默不作声。
可惜……
“啊!”
圣代被她撞的一个趔趄,身子不受控制朝地上扑去。
“小心!”跟在吴江身后下车的吴颜直自然看清的吴江的动作,他连忙飞上前去把人接住。
发现怀中人并无受伤,吴颜一直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然而,当他的目光转向吴江时,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只见吴江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丝不甘和挑衅的神情,显然还想继续刚才的行为。
吴颜直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瞪大眼睛,怒视着吴江,口中毫不客气地骂道:“我看是平时对你太过纵容了!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她装的!”吴江瞪大眼睛,语气十分笃定地开口反驳道:“我刚才用的力气并不大啊,她可是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被我撞到地上了呢?这肯定是她的苦肉计”她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怀疑和不解。
“还敢狡辩!真是不知所谓!来人啊!立刻马上将小姐带入祠堂之中,让她在里面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究竟犯下了何等过错!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放她出来!”吴颜直听到她毫无悔意的话后,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那原本就冷酷的面容此刻也变得无比狰狞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到极致。而站在一旁的下人们则个个噤若寒蝉,低着头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生怕惹怒了这位正在气头上的爷。
过了好一会儿,吴颜直才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但眼神依旧冷漠且严厉:“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小姐带下去!记住,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私自放她离开祠堂半步!否则,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说罢,他便转过身去不再看向那个令他失望至极的女儿一眼。
吴江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背对着她的吴颜直。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会因为一个侍女这么对待自己。
直到有人来到她身边轻声说道:“小姐,请。”
“别碰我,我自己会走。”吴江收回视线,推开下人伸向她的手。
她走进祠堂,心中满是委屈和不甘。她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这样对她,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她。
她跪在祖宗牌位前,默默地反思着自己的行为。或许,她真的太过冲动了,她应该更加理智地处理和圣代之间的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吴江感到膝盖发麻,双腿几乎失去了知觉。她艰难地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这时,她突然发现祠堂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像,画中的人物清丽脱俗,有一种江南水乡特有的温柔。吴江凝视着画像,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
“这是谁啊?”吴江喃喃自语道。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吴江警惕地转过头,发现来人正是圣代。
“你来干什么?”吴江的语气依然带着些许敌意。
圣代微微一笑,递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小姐,这是将军让我给你送来的。他说你跪了这么久,一定饿了。”
吴江接过热粥,心中泛起一丝感动。原来,父亲还是关心她的。
“谢谢。”吴江的声音有些哽咽,“还有,刚才的事,对不起。”
圣代摇摇头:“小姐不必道歉,都是奴婢不好,惹小姐生气了。不过有件事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小姐。”
“何事?”吴江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
“奴婢已经有了将军的骨肉,再过几个月小姐就有弟弟了。”圣代满脸娇羞的说道。
“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吴江把口中的粥吐到碗里,刚刚还香甜可口的粥现在变的有点恶心。
“奴婢……啊!”圣代未说口的话的话顿时变成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原来吴江把一整碗热粥全部扣在她头上。冒着热气的粥糊了圣代满脸。
“啊啊啊啊,我的脸,好烫,好疼,救命啊”
如此大的动静祠堂外的人自然听到了。吴颜直立刻冲进祠堂,看到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你干了什么,来人,快去请府医,不,去请太医。”
吴颜值手忙脚乱的用衣袖擦着圣代脸上的粥,看到她的脸被烫的通红,赶忙抱起她朝祠堂外跑去。
自始至终吴江都像局外人一样站在一旁冷眼旁观,仿佛刚刚的事不是她做的。
看着祠堂的里散乱的碗筷和被弄脏的蒲团,她皱着眉想了一会儿,便抬脚朝门口走去。
“小姐,将军吩咐您不能离开比祠堂。”一个黑衣人拦住了吴江。
吴江被迫停下脚步,她抬头看着眼前的暗卫,发现此人甚是面熟 。“你叫什么?”她反问道。
“属下李富贵”黑衣人诧异的看着吴江,那张不算白的脸似乎在问吴江为什么不认识他。
“哦,李富贵是吧,好名字,去,把这里收拾干净。”吴江才不管这个人什么表情,吩咐完便继续朝屋外走去。
“……是”黑衣人无奈的叹口气,脱下手套开始收拾。
祠堂外的下人见此状也不敢阻拦这位祖宗,他们知道就算吴江把这祠堂拆了估计吴家也不会拿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