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现实
顾栖再次醒来，就是第二天下午。
期间，安女士进来，探了探顾栖的鼻息，确认还活着，就和姐妹开开心心去逛街了——医生是很忙的，好不容易请来的假，不能浪费。
关心儿子？
还让老顾去关心吧。
安女士快快乐乐和姐妹淘去逛街。
日头偏着西边，金黄色的太阳光透过厚厚的米色窗帘，落在离床几十公分的地方，是橘黄色的，很柔和。
顾栖猛然睁开眼，又缓缓眯着眼，眼神游离地看着不远处的橘色阳光，发出哲学三连问：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做什么？
眯眼醒了醒神，双臂撑着自己坐起来。
顾栖：“……”
原来进一趟游戏的副作用是，会变傻吗？
整个一震惊住了！
正巧，一个电话打进来，顾栖揉揉眼，点了接通，温和的男声传来：“西西，醒了吗？……我中午打电话来，安安说你还在睡……有空的话，和安安来一趟实验室吧。”
是赵卿榆的声音，声音酥酥的，很好听。
但不知怎么的，顾栖就想起谢芒无可挑剔的温柔微笑，以及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很性感——简直是个妖精！
顾栖晃晃头，把妖孽从头里甩出去，才重新集中注意力。
他冲电话应了声好，再随意聊了聊，两人挂断电话。
顾栖又在床上理了理思绪……这三天真是好复杂好复杂，以前，以前只是听着他们的分析，觉得容易，实操难度还真是不小
要是没有小祈陪着他一起过，他在今天凌晨，……哦不，昨天在阁楼，艾拉夫人捏住他喉咙的时候，就得嗝屁。
挂得相当彻底。
唉！
正叹着气，顾栖突然想到：他和小祈消失这么久，顾先生和安女士觉得他们是干什么去了……或者说，游戏给出了什么解释？
他连忙翻身下床，套好衣服就往客厅冲，迎面装上端着一盘子食物的安祈。
顾栖：“！！！”
还好刹车及时。
顾栖：“小祈，顾先生和安女士是咋认为我们的……消失？”
安祈：“顾先生很忙的，见不到人……安女士出门之前，好像抱怨了一声，说：‘安宝是怎么回事，出去参加个party开三天，还非得拉着顾宝一起……肯定教唆顾宝喝酒了，不然怎么现在还没醒……不行，得好好教育下安宝’，西西，这就显得我挺没地位的。”
安祈又补充一句：“还好安女士没看到我，不让得揪着我的耳朵叨叨半天……”
顾栖也笑了：“这不，家庭弟位。”
安祈：……强行融梗，谐音梗扣钱！
顾栖：“卿榆叫我们有空去研究所一趟，什么时候去？”
安祈转转眼珠子，道：“还是先把饭解决了吧！”
递出手里的盘子。
盘子里是两片吐司，吐司烤得焦黄，氤着浓浓的黄油香气，旁边搁这一枚金灿灿的太阳煎蛋，撒了几粒芝麻，还有一杯冒热气的牛奶。
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增。
顾栖接过盘子，和安祈肩并肩走进餐厅，开始进食。
一个钟头后，两人开车来到了研究所。
研究所在郊区——说是研究所，其实也就是三人一起筹资建的一座小别墅。从外观看起来和一般的小别墅没啥区别，漂亮美观，但是内部大有玄机。
为了方便研究的操作和记录，赵卿榆亲自设计了别墅的构造，请最可靠的工程队来修的别墅。
赵卿榆也正好下楼，给他们开了门。
边进屋，安祈边同赵卿榆讲述了艾拉夫人的那个副本。
听完全过程，赵卿榆也紧皱眉头：“怎么回事，为什么新手局有这样的难度？”
安祈摇摇头：“不知道……”
赵卿榆抬眼：“安安，这局游戏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人或事吗？”
这么一说，安祈又想起那个讨厌的眼镜男：淦！
望着安祈的脸色突然很不好，赵卿榆小心翼翼地跟顾栖眼神交流了一下。
赵卿榆：安安咋了？
顾栖：母鸡啊！
安祈咬牙切齿地说了有关谢芒的事情，还夹带私货地加了不少骂他的话，顺带提了提斗篷小男孩儿。
赵卿榆：“所以……你怀疑，那个谢芒是luous，小男孩是乔书楠？”
安祈点点头，说：“小男孩确实是乔书楠……至于谢芒，我不太确定，因为……他有事表现得，不太聪明的亚子。”
赵卿榆：“……”
你确定这话没有夹带私货？
忽略安祈这条□□，赵卿榆姑且把谢芒当作真的是luous，小男孩是乔书楠，再加一个安祈……
这局新手局游戏是有不得了的哦，召集了这么多高阶玩家。
或者说，这局难度其实是因为三人的加入而有所改变？
安安用了迷雾卡，据说谢芒也用了……是乔书楠没用吗？为什么呢？
说话间，三人就到了实验室门口。
赵卿榆开了门，通过虹膜认证，三人来到核心实验室。
赵卿榆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是主控台的位置。
他已经在脑海中勾勒出大概的轮廓，仔细地听着两人补充零碎的通关细节，用虚拟技术来建模——还原游戏里的剧情内容。
要是游戏的回放录像能拷下来，这不至于费这么大劲儿。
经过一个晚上的忙活，三人终于完成了这项巨大的工程——主要是赵卿榆来合成建模具化等等，安祈和顾栖负责回忆剧情以及编写一些简单的代码。
所以，要是遇到了赵卿榆单独闯关的副本儿，任务就会十分的艰巨。
只有赵卿榆知道副本的内容和细节，顾栖和安祁编代码都编不了。
到时候顾栖和安祈只能在旁边加油，充当拉拉队的作用。
存完档，赵卿榆伸了个懒腰，见两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模样，就笑着提议：“要不，咱去吃火锅庆祝一下？”
顾栖&安祈：说到这我可就不困了！
三人高高兴兴地开着车去了市区，在一家品牌口碑很好火锅店坐下来。
凌晨四五点，夜场已经过去，新的一天又还没有唤起，整个火锅店空荡荡的。
顾栖只感觉包了个场……还挺气派。
管他三七二十一，菜上齐，开整！
赵卿榆端着酒杯，和两人碰杯：“庆祝西西的新手局完满结束。来！cheers！”
“cheers！”“cheers！”
“砰！”玻璃杯清脆的声音响起，震得杯中的液体微微荡漾着。
三人也是热热闹闹地庆祝着，夜色在这一刻也悄然褪去，鱼肚白色的天幕渐渐浮现，把压抑的黑暗暂时压制了下去。
吃饱喝足，顾栖和安全同赵卿榆告了别——顾大教授是本市名校最年轻的教授，主修是计算机方面的——这还是有工作、有住处的，只是涉及到游戏才会去郊外那栋别墅。
算是个小型秘密基地叭！
顾栖和安祈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上了楼，刚回到各自的房间，打开房间的灯，就看床上放着一大堆纸袋子，上面的logo都很有名，也是他们兄弟俩经常穿的牌子。
凑近一看，是安女士给买的几套新衣服和一盒子醒酒药——是中药特配的，对身体没啥损害。
盒子上贴着一个小便笺，清秀端正的字体很熟悉，一看就是安女士的：以后不要和安宝玩那么疯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喝太多酒。
结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爱心。
顾栖想：安女士可以说是很可爱了，很疼人。
眼眶有些湿润，擦了擦，收好东西，简单的洗漱后就准备上床睡觉。
睡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意识：要快点成长，快些通关……不能让顾先生和安女士担心呐……
与此同时，隔壁房间的情形却完全不同。
安祈看着纸条上的字，无语扶额。
安女士：安祈！你不要再拉着顾宝到处跑！顾宝多乖啊！别带着他喝酒熬夜！你也养着身子，别给我喝过了！省得回家找不着路！
话的内容是好的，就是表达方式不太对……
安祈疯狂安慰自己，最后，不得不悲催地接受事实：他可能真的是捡来的！
收好东西，安祈把醒酒搁在床头柜里头，伸手就能拿到发地方。
意识完全陷入黑暗前，安祈想：这次可不是他带的西西，是西西带的他……
虽然进游戏了，但是日子还是得一天天的过。
顾栖第二天和安祈去了他们学校销假，就是赵卿榆教书的那所大学。
在导师慈爱的眼神里，两人飞快地溜回实验室——是学校里用来做研究的实验室。
真正坐到实验室座位上，两人才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庆幸——他们导师挺好的，但就是太好了，透着一股让人架不住的热情。
不如早点回来做实验。
在游戏里忙活了三天，又在研究所待了整夜，还是做做学术研究能放松一下……
又是忙活一下午，再次拒绝了一位系花妹子的情书，顾栖云淡风轻地拖着幸灾乐祸的安祈往市中心去。
安祈；“……西西？”
顾栖回头：“退出游戏前，谢芒塞给我一个纸条，说是今天晚上七点，在中心大厦顶层一起吃个饭……”
顾栖还没说完，安祈就嚷嚷起来：“你看我就说，这人对你图谋不轨！”
他就奇怪：为什么谢芒最后说了一句“几天后见”，他当时气糊涂了：谢芒当着他的面还敢对他哥下手？！！也没考虑到这句的深层含义。
就很气！！！
安祈倒没有想是“小白菜被猪拱翻了”的图谋不轨，而是觉得谢芒是大灰狼，而他哥就是天真单纯的小红帽。这不得坑死？！
不成，这鸿门宴不能赴！
安祈刚准备继续劝劝他哥，他哥的下半句才完全出来：“也邀请了你。”
安祈：“？？？”
咋？坑人还得坑一对儿？
在顾栖的坚持下，安祈还是勉强点头答应了，带着十二分警惕去赴宴。
顾栖：好耶！
其实，主要是顾栖确确实实欠人家一顿饭，不太愿意拖欠人情。
学校离市中心很近，打个出租很快就到了。
坐着电梯到了顶楼，已经有个服务生等在电梯口，见两人一出来，就直接引进靠里的包间——这是视角最好的一个包间。
顾栖：……直接领进来是不是夸张了些，难道您把整层楼包下来了？！
谢芒还真就把顶层给包下来了。
[有钱任性jpg]
包间里，坐着谢芒和陈天，桌子上摆了一部分菜，谢芒笑着招呼道：“快过来已经上了一部分菜，你们再看看还要加些什么。”
顾栖简单翻了翻菜单，说道：“不用了。”
中心大厦不愧是全市的中心，下几楼的商业、娱乐很发达，菜的味道也确实是不错。
等到饭吃得差不多了，顾栖想要按铃结账，就听谢芒抢先说：“我提前买过单了……这层楼我包了。”
顾栖：对哦，忘记了。
顾栖：“等一等，不是说我请……”
谢芒笑着发出气嘘音，用手指比着薄唇，道：“我请你的，交个朋友。”
顾栖：嚯！交我这朋友身价还挺高！
谢芒直奔正题：“其实，是想组个队……你弟弟也应该体会到了，关卡越往后，难度越大，而且人数不可估计，要是队友全是些猪队友，栽在游戏里也说不定……我是想，多一份保障。”
安祈倒是出奇的没有反驳：他也知道这个理儿，并且他和赵哥一直在寻找合适的队友——排行榜靠前的，哪个不是大佛，哪儿那么容易请的动？这……
顾栖想了想，觉得可以，但主要还是要看安祈和赵卿榆——他们两人是高阶玩家，更了解这方面，而且他们仨早就是一个team了，当然要共进退。
谢芒也不急着催，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俩，眼神着重留在顾栖乌黑的眼眸上。
他想：世上真有这么清澈的眼睛吗？
能无形中引人坠入漩涡。
两人合计一番，安祈说道：“可以是可以，但我们还有一个队友，也是高阶玩家。”
谢芒微笑，轻轻颔首：“欢迎至极，反正，预定人数是七到十个人，这还差着呢。”
通过电话和赵卿榆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就应了下来。
谢芒站起身来，伸出手和顾栖握在一起，笑容得体且温柔，眼神专注缱绻：“合作愉快。”
虽然是合作关系了，但安祈盯着谢芒握着他哥的手，恨恨地咬牙，把手搭在陈天的手上。
安祈：狗比你凑表脸！！！
四人离开包厢，愉快地坐着电梯下楼并交换了联系方式。
在分道扬镳的最后一刻，谢芒丢下了一句话：
“我叫路江，luous，他是陈席枫……合作愉快，西西……神话哥。”留下一阵愉悦的笑声。
安祈：“……”
安祈：要死吗？！不许叫这个名儿！！！
在安祈迟迟到来的中二期时，他上了排行榜，并且改名……“哥只是传说”。
顾栖：……哈哈哈哈！对不起，我知道不厚道，但我还是想笑！
以前也不是没听赵卿榆打趣这个名字，但是真当被别人亲口叫出来，又是一种其他的感觉。
日子过得很快，仿佛一切都回归正轨，只是一个星期以后，这份久违的平静又被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