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桑迪的自白（五）
隔了一年多，我再次做了那个有关艾伦老师眼睛的梦。
好奇怪啊。
我为什么会再次梦到他？
可能是因为，在我短短的人生中，除了他看向我的眼神中，蕴含了太多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咬着手指思索着。
那双眼睛里面有什么？
疯狂？
执着？
病态？
渴望？
崇拜？
……
还有什么？
我不知道了。
我再次陷入了过度呼吸中。
不断缺氧的大脑让我的思考能力逐渐混乱。
我开始分不清，那双深蓝色的眼睛，到底是艾伦老师的，还是我自己的。
是艾伦老师的吗？
还是我自己的？
真奇怪，我怎么会不知道？
如果是艾伦老师的，他为什么要露出那样一双眼睛？
如果是我的？那我在看谁？
我会用那样的一双眼睛去看谁呢？
我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多少次从黑暗中醒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
一个星期有这么的漫长吗？
我开始给自己唱摇篮曲。
“小星星啊小星星~黑暗天空中闪耀的小星星~散发着莹莹光亮~照亮了黑夜~”
“黑夜与星星~永远不分离~黑夜与星星~永远不分离~”
在黑暗中，我再次开始思考三岁之前的问题。
黑夜是谁？
其实在开始学习知识之后，我就知道了，星星就是星星，黑夜就是黑夜。
星星不是我，但我就是星星。
所以……我是星星的话，那黑夜到底是谁呢？
黑夜和星星，永远不分离。
按理来说，黑夜应该就在我的身边，因为它永远不会和我分离才对。
那它会在哪里呢？
我没有找到答案。
就像是那双眼睛属于谁一样，黑夜到底是谁，我也没有找到答案。
因为我终于可以出去了。
地下室的门打开的时候，温暖的阳光从那个被我抓的鲜血淋漓的门板上透下来。
我蜷缩在黑暗的墙角，瞪大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片被照亮的地面。
僵直的大脑无法运转。
我看着美丽优雅的母亲从台阶上缓缓的走下来，然后弯腰把我抱起来，浓郁的玫瑰花香弥漫在我的鼻间。
一步一步的，母亲抱着我离开了那间困住我的地下室。
触及到阳光时，我都没有闭上双眼，哪怕我的眼睛不受控制的落下眼泪，我也没有闭上。
我缩在母亲的怀里，却没有感受到温暖，只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因为我知道，我迟早还是会回到这个地下室的。
或者说。
我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那个地下室。
我被骗了，并不是一个星期，而是一个月，我被关在那个地下室里，整整一个月。
每天只有在睡觉之后，才会有家养小精灵进去给我送一块小小的面包，还有一点点的水，生理问题也是在另外一个墙角解决的。
我一直蜷缩在墙角处，一动不动的抱着膝盖，从一开始的自我安慰，到情绪的崩溃，再到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
我被母亲擦洗干净之后，抱到了床上，柔软的星星抱枕就在我的手边，我垂眸看着它。
最终没有把它抱在怀里。
父亲给我请来了医疗师，是只认钱的那种。
我断掉的胳膊和腿，因为乱动的缘故，全部都长错了位置。
父亲死死的按住了我，然后让医疗师打断了我的骨头。
我挣扎的发出惨叫声，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落下，母亲心疼的抱着我的脑袋，帮我擦拭着眼泪。
朦胧的视线下，我只感觉她可怕又虚伪。
母亲很可怕。
父亲也很可怕。
在地下室里最初的想法，我早已不记得了，我只是绑着绷带，死死的缩在房间的床上，安安静静的流着眼泪。
我出生在这栋别墅里，我是父亲母亲的孩子，我哪里也去不了。
我清楚的知道这个事实。
所以我感到更加的绝望。
在我的伤好了之后，我变得更加的听话了。
无论是上三楼的学习，还是逐渐增多的功课，我低垂着脑袋，顺从的全部接受。
当然，除了父亲。
父亲给我带来的阴影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导致我在看到父亲的瞬间，就会产生巨大的情绪波动，从而开始过度呼吸。
这天也是一样，我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色衬衫，黑色的背带短裤，及膝的白色袜子和黑色的小皮鞋，满头大汗的跪倒在地，发出急促的呼吸声。
深蓝色的眼眸在看向父亲高大的身影越靠越近的时候，止不住的缩小。
母亲拿着扇子站在一边，她有些苦恼的开口。
“亲爱的，小星星这样下去可不行，他好像有些怕你。”
父亲的鞋子停在我的面前，我的身体不断的发抖，甚至因为呼吸不过来而开始干呕。
和以往一样，父亲只是沉沉的说着。
“桑迪，不要再把这副模样表露出来，我记得你的礼仪学的不错。”
我害怕的点头，捂住嘴巴不断的调整呼吸，柔顺的金发被汗水打湿，贴在了我精致漂亮的脸上。
我伸出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的爬起来，僵硬的扯起嘴角，颤抖的开口道。
“日，日安，爸爸。”
父亲棕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满，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但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优秀表现。
毕竟，距离我从地下室出来，已经过去了将近一年，我也终于七岁了，除了在父亲面前忍不住害怕到过度呼吸以外，我简直像是最完美的儿子。
除了……我开始有些精神恍惚。
毕竟，学习时间的加长，睡眠时间的减少，时时刻刻提心吊胆自己有没有哪里没有做好的想法。
这让我开始逐渐吃不下东西，喉咙里像是塞了棉花一样难受。
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因为我不可能像是玩偶一样，不产生情绪。
我会难过，会生气，会痛苦，会害怕，会恐惧……
我是一个人。
而不是一个物品。
我很清楚，但我却无能为力。
我只能看着自己的精神一步步的走向危险的边缘。
我再次开始做梦。
梦里是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疯狂而执着的看着我。
我在梦里也同样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醒了，看着床头灯夜灯，迷迷糊糊的思索着。
那是我的眼睛吗？
逐渐的，我突然产生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很快，这个预感成真了。
因为在上课的时间里发呆的太久，祖先们的画像把父亲叫到了三楼，狠狠的责骂了父亲一顿。
我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口。
出来的父亲一声不吭，伸手抓住了我的头发，拖着我从三楼走了下去。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只能抱着他的胳膊不断的哀求着。
“爸爸！我错了！我下次不会了！！真的！！呜呜呜不要把我关到地下室里！求求您！！爸爸！！对不起！！！”
父亲并没有理睬我。
因为我还不够出色，出色到他把我放在眼里。
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了，我被狠狠的丢了进去。
几乎是瞬间，我就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在那扇门还没有来得及关闭之前，我的脸上满是泪水。
“爸爸！！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回答我的依然是父亲冷漠的眼神。
和一片让人恐惧的死寂黑暗。
我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张嘴咬住自己的手指，深蓝色的眼眸神经质的乱转。
精神恍惚让我头痛欲裂。
眼前不断的浮现出可怕的画面。
殴打我的父亲，尖笑着的母亲，黑暗中那些可怕的怪物，三楼上那些换来换去的祖先，还有那双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
扑通——
扑通——
扑通——
是什么在发出声音？
是我的心脏声。
好吵。
好吵。
好吵。
吵死了。
它为什么不能停下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但出乎意料的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早的多。
因为我第一次魔力暴动了。
我缩在墙角，身体四周溢出来的魔力不断的发出破坏，地下室的门很快被掀开了。
我看着出口，眼睛睁的大大的，死死的咬着手指。
母亲为什么还不来接我？
门开了，我可以出去了才对。
我没有动，脑袋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很快，整个地板都被我的魔力掀开了，随后是墙壁，天花板，屋顶。
直到小半个别墅被破坏后，父亲和母亲才姗姗来迟。
那天是晚上，外面很黑，我很害怕。
但我深蓝色的眼眸里，却倒映着布满星星的天空。
天空很黑，星星很亮。
原来……
晚上也不怎么黑啊。
我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艰难走过来的父亲和他身后大笑的母亲。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过来，我躺在床上，窗户的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母亲坐在我的床边，看起来像是在照顾我。
我看向她的眼睛，缓缓的开口。
“妈妈，我想要听你唱的摇篮曲。”
母亲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金发，“当然可以，妈妈的小星星。”
她看向我的眼睛里和往常一样，但似乎又多了什么。
熟悉的摇篮曲结束之后，我轻轻的问道。
“妈妈，我为什么是小星星？”
母亲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并没有说出什么多么深刻的原因，只是看着我，慢慢的开口。
“因为你就是妈妈的小星星啊。”
这个答案我其实并不在意，所以我换了一个问题。
“黑夜到底是谁？”
母亲俯身在我的额头上吻了吻，随后轻轻的说道。
“黑夜就是黑夜。”
“你该好好休息了，桑迪。”
母亲站起身，准备离开房间，我伸手抓住了她的袖子，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黑夜真的会永远和星星在一起吗？”
我看着她，眼底带着执拗，我想要知道这个答案。
她垂眸看着我，笑着说道。
“当然。”
我苍白的脸上逐渐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笑了，自从我进入三楼之后，我甚至都没有时间露出笑容。
我看着母亲，眼睛逐渐眯起，沙哑的声音低低的响起。
“那真的太好了……”
我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小巫师，父亲和母亲从来都不担心我会是一个哑炮，但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是一个魔力这么强大的小巫师。
他们很高兴。
我看得出来。
因为他们决定带我出一次门。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是当场愣在了原地，随后抓住母亲的袖子，仰着脑袋急切的去问她。
“真的吗？”
母亲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道，“当然是真的。”
我抑制不住的欢呼着，毕竟，我已经七岁多了，还没有出过一次门。
母亲给了我一个小小的钱包，里面装了好多的金加隆。
我知道，这是艾伦老师说的。
外面使用的货币。
我把钱包贴身放好，欢天喜地的跟在父亲和母亲的身后，来到了对角巷。
难以置信。
外面的世界好多的人，人来人往的，挤在一起。
我有些紧张的抓住母亲的手，但双眼却非常诚实的不断的看着四周。
会动的坩埚，呱呱叫的蟾蜍，咕嘟咕嘟冒泡的魔药，还有许许多多的成年巫师带着小巫师们在逛街。
我的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爸爸，我想要真正的飞天扫帚！”一个铂金发色的男孩正在和自己的爸爸撒娇。
“不可能，你还没有上学，只能骑玩具扫帚。”
“可是那实在是太慢了！”
“小龙！小心我回去告诉你妈妈。”
“好吧……”
委屈巴巴的小少爷撅着嘴，不满的哼哼唧唧。
我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羡慕，至于在羡慕什么？我不知道。
可能是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铂金发色的小少爷看了过来，给我扮了一个鬼脸。
我牵着母亲的手，走在街道上，可能是因为赶集的缘故，街上的人格外的多。
当我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我已经和父亲母亲失散了。
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茫然的看着四周。
惊慌？害怕？恐惧？难过？
不。
这些情绪我完全没有。
我只感到了惊喜，开心，喜悦，快乐。
我突然意识到，我好像……自由了。
我往后退了几步，找了一个方向拼命的跑，拼命的跑。
我聪明的脑袋在此刻飞快的运转。
朝着反方向跑！
跑的越远越好！！
让父亲母亲永远找不到自己！！
口袋里有很多都金加隆，不会饿死的！！
我只要找一个善良贫穷的巫师家庭，让他们收养自己！我就再也不用回去了！！
我…自由了！！！
其实这件事情有很多疑点，比如母亲为什么要给我那么多的金加隆？比如父亲母亲为什么会来人流这么密集的对角巷？比如他们为什么没有牵住我的手？比如很多很多。
如果我的年纪再大一些，说不定可以很快的冷静下来，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但是我现在还小，自由的渴望充斥着我的大脑，我选择性的忽略了那些不对劲的地方。
我拼命的朝着反方向奔跑，然后躲在了一个隐蔽的巷子里。
我大口的喘着气，想到自己终于成功逃出父亲母亲的掌心，我就感到欣喜。
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好了！！
太好了！！！
终于！终于！！
我躲在巷子里很长时间，一直到外面的天色逐渐阴沉下来，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
父亲母亲应该已经走了吧。
外面的人也终于少了起来，房屋里也飘出了香浓的饭菜香气。
我咽了咽口水，已经快一天了，我什么也没有吃。
走到一家餐馆，我小声的询问有什么食物。
餐馆的老板热心的给我介绍，我最后选择了一个最便宜的。
从口袋里拿出钱包，递给老板一个金加隆。
他看着我微笑。
“小少爷，这个可用不了哦。”
我有些疑惑，趴在柜台的边边问为什么。
老板看我穿着讲究，懂礼貌又可爱，自然也愿意和我多说几句，他指着金加隆的下方说道。
“玩具钱币。”
我的脑袋嗡了一声。
玩具钱币。
我瞪大双眼看过去，真的是！
因为只是见过一次图片，我并没有见过真正的金加隆长什么样子，一开始也没有打算逃跑，所以也不会仔细检查。
玩具钱币和真正的金加隆长的非常像，甚至可以说，除了那几个字母不同，它们几乎一模一样。
我茫然了。
玩具钱币？为什么会是玩具钱币？
老板见我愣在原地，还以为是买不了吃的难过呢，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笑着说。
“没关系的，小少爷，想吃的话，可以让你的爸爸妈妈付钱。”
爸爸妈妈？
我僵硬的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后。
父亲和母亲就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因为长相和发色的缘故，老板一眼就确定了他们的身份。
父亲和母亲微笑看着我。
我白着脸看着他们。
他们骗了我。
又一次。
深蓝色的眼眸逐渐变得空洞无神，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惊恐与害怕。
我被母亲温柔的抱了起来，再次回到别墅的外围。
紫色的蔷薇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的摇晃着。
别墅离我越来越近了。
我明白。
我永远都没有办法自己逃出这里了。
永远。
脑袋好疼。
我被扔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被死死的关上。
我没有动，像是死掉了一样。
外面很快传来了母亲尖锐的笑容。
这次，我在母亲的笑声中，感受到了嘲笑。
她在嘲笑我自不量力？
还是在嘲笑我居然想要逃离她的掌心？
我不知道。
我的脑袋很疼。
像是有一个棍子在里面搅来搅去一样。
我安安静静的掉着眼泪，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我为什么是一个布莱恩？！
我为什么不能只是桑迪？！！
我为什么是一个布莱恩？！
我为什么不能只是桑迪？！！！！
我想不明白父亲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或许我明白，但我不敢想。
脑袋好疼。
非常疼。
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如果我不想坏掉的话。
说起来。
我难道不是早就坏掉了吗？
我坏掉了吗？
或许没有？
总而言之，我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
我蜷缩在墙角，双眸空洞的看着黑暗。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好像已经比之前的时间长了。
我低低的笑着，然后看向身侧。
“你在干嘛？”
身侧的黑暗中，缓缓的伸出一只漆黑的小手。
我歪了歪脑袋，“你想要和我牵手吗？”
“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伸出手，和那只小小的手牵在一起。
脸上的笑容灿烂。
“真是的，你为什么不能早点出现，我之前一直很害怕。”
“……”
“你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只是我没有看到你？”
我的脸有些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嘟嘟囔囔的道歉道。
“好吧……对不起……但是你全身黑漆漆的，我之前一直看不到你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很怕黑呀。”
黑暗中，一个黑色头发，黑眼睛，黑色衣服的小人走了出来，它看起来很生气。
‘我一直在叫你，这只能是你的耳朵有问题。’
我垂下脑袋，有些丧气，“对不起。”
‘我又没有怪你！’
我看着它气鼓鼓的背影，有些想笑，眯起眼睛问它。
“我可以摸摸你吗？”
‘这是什么话？我们不是牵手了吗？’
我看着握在一起的手，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对哦！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去呢？爸爸妈妈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你想要出去？’黑漆漆的小人惊讶的说道，随即它像是想起什么，懊恼的闭上了嘴巴。
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深蓝色的眼眸有些迷茫的看着它。
“我不知道。”
突然，我有些害怕的开口，“你不会离开我的吧？”
黑漆漆的小人拍了拍我的膝盖，理所当然的说道。
‘当然不会！你忘记了？我是黑夜，你是……’
我赶忙接话，“我是星星，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的！对吧！”
说着，我伸出双手，把它从地上抱到怀里，紧紧的用脸颊贴着它。
“你是黑夜，我是星星，我们永远不会分离，妈妈说过的，这是当然的。”
我的精神再次开始恍惚，情绪开始激动，不断的重复着摇篮曲。
黑漆漆的小人本来想要挣扎的，但听到我的话之后，像是叹了口气，轻轻的回应着我。
‘嗯，我们永远不会分离。’
‘我喜欢你。’
我的声音停住了，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喜欢是什么？像是喜欢柠檬乳酪小蛋糕一样吗？”
黑漆漆的小人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解释道。
‘喜欢就是喜欢！’黑漆漆的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想了想再次说道，‘就是……你会想要一直看着对方，就像是我其实一直在看着你。’
我缓缓的点头，突然想到那双一直看着我的眼睛，疑惑的问道。
“艾伦老师喜欢我？”
黑漆漆的小人被吓了一跳，用力的摇头，‘才不是！’
“可是他一直看着我。”
我疑惑的反问道。
黑漆漆的小人不太想要讨论这个话题了，所以它在一瞬间消失了。
我并不在意，因为黑漆漆的小人舍不得我，它喜欢我，所以它还会回来的。
我抱着双腿，闭上了眼睛。
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又做了关于那双眼睛的梦，我在梦里问他。
你喜欢我吗？
他没有回答我，因为他只有眼睛，没有嘴巴。
但是它说了，喜欢就是会一直看着对方呀，那艾伦老师是喜欢我的吧？
说起来。
艾伦老师是谁？
这双眼睛是谁的？
我的脑袋好疼？
奇怪？
是我的眼睛吗？
我的眼睛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这一张整整6500字啊！我简直要死了，我还没有写完桑迪的这个，大概还有一小张的样子，我尽量也在这一天把它给写出来）
（这个要叙述一些伏笔，所以没办法啊，就越来越多了，然后还有一些东西我写在碎碎念里。）
（求发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