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是恶人
刘启明说：“你小子枪法可以啊！”
康靖松了口气，说：“是他命大。”
等王宝咳完胃里的水，刘启明才将他反手绑了起来。
“要杀要剐，你们找我，屠城，是有原因的”就这样，他一边咳嗽，一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了出来。
听完故事，康靖也休息的差不多了，他站起来说道：“你们看着他，我去追隋强国。”
刘启明说：“不行，我跟你一起。”
康靖摆摆手：“我有把握。”
宋钦扔过来两个鸡蛋状的东西：“烟雾弹，扣掉上面的盖子一摔就爆。”
康靖点点头转身离开，他步子很快，起初聚集地的惨象给众人蒙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他想，那一定是个极为残暴的人，与其交手怕是凶多吉少，可没想到在交火时隋强国却屡次阻止队友开枪，即使刚才将被追上时也没有还击。
凭感觉追到刚才隋强国呼喊的地方，能看到地上半凝固的血滴，穿过一片竹林后，康靖总算看到了远处踉跄的身影。
隋强国受了腿伤，又流了很多血，身体在逐渐虚弱，听到渐渐接近的脚步声，他认命似的往地上一坐。
当康靖出现在他面前时，两人的枪都对准了对方。
“这么年轻？”隋强国无力地笑着：“你不是军人。”
康靖死盯着他：“七十个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闻言，隋强国仰天大笑起来，“你觉得我残忍，可这些人有哪一个是枉死的？他们不过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我虽然屠刀在手，但斩得是人形的恶鬼。我再问你，如果是你的母亲因这些人而死，你又会怎么做？”
康靖紧咬着牙没说话。
隋强国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前因后果你们弄清楚没？嘿嘿，我妈死的时候没人管，我把这些凶手杀了，你们来了。”
“你！你”康靖本想反驳，可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你杀的是全城的人。”
“那又如何？恶人不死，好人就要遭罪。他们虽然是活人，却比丧尸要脏的多。”
康靖闻言沉默，他不是圣母，也无心处决隋强国，只是需要一个理由来说服自己放了他。
“哈哈哈哈！寺庙香火不断，楼阁淫秽漫天。善恶交织，因果不止，我拔剑怒斥不公，草寇竖眉，引火叫板。我效仿前人古书，咬文嚼字，斩魑魅，伏魍魉，迎北上，下江南，灯火通明，上演宫商角徵羽，噤若寒蝉，来于嗔痴财色贪，若把世间比作残曲，人命，不过反复生还。
无奈人心反复，罪恶滔天，若有人救世拔天，愿苦命人做垫，付情付愿付命缘，筑后代晴天一片。说魑魅魍魉在地狱，不如说这贪嗔痴疑在阳间，十八层地狱空荡荡，恶魔存在人世间。
你问我说，说这人间疾苦。你说我问，怎解垂死动荡的人间”隋强国声如洪钟，十分流利地诵着，言辞之中皆是犀利和放浪，说到最后，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犹如喝醉般的迷离。
康靖则是大惊，没想到他一介武夫竟有这样的心思，不免回想起这一路走来的所见所感，即便是在这场灾难之前，人间也不过如此而已。
“放了我弟，我跟你们走。”他把枪口垂下来指向地面。
康靖缓缓放下枪，从背包里掏出急救包扔了过去：“你走吧。”
隋强国听闻一愣，眉毛拧到了一块，不知道康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
“你不是恶人。”
康靖不再逗留，开始转身往回走。
“哎，你叫什么？”
“康靖。”
隋强国从脖子上拽下一个玉石吊坠朝康靖扔过去，“请你把这个交给我弟弟。”
康靖原本不想理他，可想了想还是捡起来揣进了口袋里。
原地等待的二人见他独自回来，赶忙问道：“隋强国呢？”
“跑了。”
伍小军等人成功击毙了剩下的所有匪徒，虽然有队员受伤，但都不致命，当问起同样的问题时，康靖给出了同样的回答，伍小军的表情渐渐微妙起来，显然不相信他的话。
他猜测康靖一定是动了恻隐之心，通过战斗中隋强国的表现看来，这人并不想对军人下手，或许屠城是另有隐情。
他不知道分头行动后，康靖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隋强国哪里打动了康靖，但伍小军作为一名老兵，早已将“服从命令”烙在了心里，对康靖的做法不免有些恼怒。
可事实到底是怎样的，只有康靖一个人知道，并且他不是军人，充其量算个外援，即使那么做了也只能不了了之。
返回途中，伍小军的卫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什么！”他失态地大呼。
刚挂下电话，刘启明就问：“伍班长，发生什么事了？”
“驻地被袭击了。”
队伍立刻沸腾了，“什么人这么大胆？”
伍小军正色道：“别废话了，全体都有，目标驻地，全速前进！”
驻地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不少营房被炸塌，战士们提着灭火器和水桶穿梭在各个着火的建筑间，军医和护士忙着抢救伤员。
袭击者是从西侧发起的攻击，没开一枪，全是各种口径的自制炮弹，男性难民营遭受攻击最严重，其次是军营，而最东边的女性难民营几乎没有任何损伤。
天蒙蒙亮时，伍小军等人总算赶回来了，此时的驻地重新归于平静，只有数十个军人和难民在搬运遗体。
他们顾不上休息，直接冲进了病房。
康靖和刘启明他们一个个病房搜寻着，总算看到了忙碌的韩萍和叶轻语，看到她俩没事，康靖才算松下一口气，他没去打招呼，而是静静地靠着墙休息起来。
当二女看到他时，一人给他来了个激动的拥抱，然后就又去忙活了。
王传和在这次袭击中被炮弹碎片击中了腹部，好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正在病房打点滴。康靖他们坐在一旁阴沉着脸，对袭击者恨得牙痒。
一直到下午，王传和才从昏迷中苏醒。
“王排长你醒了！”刘启明一开口，大家都一窝蜂围到病床前。
“兄弟们都没事吧？”王传和声音很微弱。
刘启明把脑袋从他嘴上抬起来：“没事没事，我们都好得很，还把王宝给抓回来了。”
正聊着，伍小军也开完会过来了，大家让开一个空隙让他坐在床边。
“怎么样小军，袭击者击毙没？”
伍小军拉着他的手，讲到这次的袭击事件。
袭击者大概率是之前逃窜的那伙以日本人为首的匪徒，因为从他们留下来的装备来看，无论是造型还是工艺，都和当时围城内搜到的一模一样。
袭击的目的多半是报复，其中起主要破坏作用的武器有两种，一种是管型火箭弹，这种火箭弹以建筑用钢管为弹体，燃料是硝酸钾、白糖和铁粉的混合物，弹头是炸药、钢珠和钉子等材料，爆炸后造成大面积杀伤；还有一种是罐状火箭弹，燃料一样，弹体是家用液化气罐，但填充的爆炸物量更大，主要用来破坏建筑。
这些火箭弹没什么精准度，能不能炸到东西完全凭运气，发射架也很简陋，因此他们用完之后直接遗弃了。
目前参与袭击的匪徒人数不详，他们共发射火箭弹约七十发，其中四十多发落入驻地，由于射程有限，超过半数都打在了男性难民营。
王传和问：“我们的损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