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做个了断
蒙面黑衣人中一个首领人物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们?”
宽刀会中的一个鬼头面具人物回应:“我们可不是在帮谁,我们是要为鳗五爷报仇!”
“什么?你们也是来给鳗五爷报仇的,你们是哪帮弟兄?”
“四海皆兄弟。休要多言,我们先杀了罗非这个狗官给五爷报了仇再聊也不迟。”
“太好了,我们强强联手一定能够为鳗五爷报仇!”
两拨人正围着罗非恶斗,忽听人堆里传来一阵大喊:“胡子鲇的人头已经拿到!胡子鲇的人头已经在这里!”
罗非心中咯噔一下:什么,胡子鲇这么快就被这帮杂碎杀死了?不可能,绝不可能,这帮贼寇撑死就是龙骨期的修为,胡子鲇可是龙源期强者怎可能被一帮龙骨期的家伙杀害?
罗非精锐的目光向远处一个扫视就看见两个鬼头面具的人影高举宽刀,宽刀的刀头上各自插着胡子鲇的半边脸,正在哪里呐喊炫耀。
“我擦——死的这么惨,连脑袋都被砍成两半了?”罗非完全没料到,宽刀蓝袍的这帮鬼面贼人刚刚杀进来胡子鲇的脑袋就被分了家,这让他想起了多年前的小蟒村,那个尸横遍地的小村落。
罗非每晚睡觉的时候,都能清晰看到无尽骷髅白骨张牙舞爪的来找他······
一口宽刀出奇而来,不仅仅豪气盖过黑衣人所聚集的元素能量,就连罗非自己龙源期强者的金元素颗粒竟也给这口宽刀让了路。
宽刀之后,一个蓝衫少年破浪而来,衣风猎猎。
罗非惊讶看到宽刀刀口的时候,刀口已紧紧贴在了罗非的脖子上。罗非双目瞪圆,清晰感受到了宽刀在脖子处的冰冷寒意。“你、你也是龙源期强者?好快——”
蓝衫少年,宽刀,第一次亮相唐特斯海镇,谁也不认识他们是谁。
浑身在颤抖,感受手脚都有些不灵光了,因为罗非这时候想起两桩凶杀惨案,道:“我想起来了,不久之前古槐德水镇曾发生了两起重大凶杀案件,凶手正是鬼头面具的宽刀修士。案子一直没破,没想到你们竟然出现在了距离古槐德水镇如此遥远的唐特斯,这是跨海域行凶作案。”
蓝衫少年也不说什么,轻轻凑在罗非耳根处小声道:“让你的人闪开放我们走,否则让你人头落地。”蓝衫少年的目光聚焦在了众多捕快和兵卒身上,心知若要硬闯出去必然引发一场惨烈大战。
“都闪开!都给本官闪开,让他们过去!”罗非颤着嗓子瞪着眼一阵阵高呼,生怕兵卒们听不到,更怕这口宽刀给自己抹了脖子。
众多士兵一看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正被一个蓝衫少年用刀架着脖子,全都慌了神,纷纷让出一条路就要让黑衣人群和蓝袍人群过去。
“大胆贼人报上名号!”唐帅鲟的声音猛地传来,一口飞剑冲破水域发出震耳欲聋的破空之音。海水被飞剑上超音速的海源气功直接震开,剑身滴水不沾径直刺向蓝衫少年。
蓝衫少年乃雷澎也!
雷澎目光犀利,早已看出此飞剑破空有蹊跷,剑虽飞向雷澎剑意所刺杀的目标却是雷澎宽刀下的罗非。
习惯性要去捻一捻鳃鳍上的尖刺,无奈此时雷澎已经幻身人形腮上没了尖刺,心中暗道:唐大人好是阴险,这分明就是杀人灭口。
故意放任剑锋飞来,雷澎倒要看看宽刀下的罗非是个什么反应。
罗非那是什么人,卫海修行的龙源期大修士,久经沙场刀剑阅历丰富的很,一眼就看出剑锋是要杀自己。嗷嗷大叫:“唐大人,你这是要杀我?为什么,为何杀我?”
脸上又惊又惧又生气,罗非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唐大人此刻要杀他是为了什么?
一起共事这么多年,罗非尚未在公事和私事上有丝毫得罪过唐大人,并且每年他还要想办法来讨好这位知命上司,在他看来唐大人乃是他安身护命的老东家,怎会对自己痛下杀手,靠这些年来的上下打点,不应该啊?
转而罗非想到另外一件事:宽刀、小蟒村、勾鲢之死的惨案,是了——只有这一件事能让所有人有所惊惧。说到底,唐大人是害怕小蟒村的事情会落在外人耳朵里,这是对自己的严重怀疑和不信任。
“铛!”
炽烈的火星子在罗非面前炸开一阵金属巨响,一口飞剑在罗非惊惧的瞳孔中碎成数截。
罗非没死。
一根手指在剑锋上猛力一弹,对方的剑就这么碎掉了。
手指是雷澎的。
“看来你的唐大人对你有深仇大恨呀?”
“随你怎么说,刚才肯定是误伤!”都这个时候了,罗非竟还在为唐帅鲟做辩驳。
说来也巧,唐帅鲟的大喊这时正在汹涌的海水里洪亮地震荡着:“罗大人,你没事吧?那个少年是何方贼人竟敢用你的身子替自己挡剑,看我一会怎么修理他!”
唐大人果然是龙源期强者,洪亮的声音在澎湃的海浪中久久回荡着不能散去。
雷澎被对方的声音给气笑了,高声道:“唐大人,你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大人物,久经沙场方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修行,你这一剑也能误伤?这事若要传出去就连鬼都不信,你骗谁呢?”
这话分寸把握的正好,乃是雷澎故意说给罗非一人听的。
“废什么话?纳命来!”唐帅鲟双手飞出两道金轮,金轮似月锋刃如刀,完全没有顾及雷澎刀下的罗非此刻之感受,对着雷澎就是一阵狂轰乱砍。
雷澎周围散播的一些低阶修行的黑衣人和蓝袍人尽数被两大金轮误伤,砍地血肉横飞,残肢随处可见。
生死时刻,雷澎真想使出九环烈焰狂刀来抵挡双金轮。
怎奈九环一出场,雷澎身份必然暴露。
目前雷澎的人形,也只有胖头鱼一个人见过,他还不想暴露自己。多暴露一点,对自己的危险就会多拉近一点。
情急之中,雷澎另一只手从黑白小袋一摸,拿出一个器物直击双金轮。
雷澎也没太在意,手中所持乃是剑。
但这口剑吓了对方唐帅鲟一大跳,“千里剑师浪追鳙的银麟剑?”
经唐帅鲟这么一讲,距离最近的罗非也不由得睁圆双目,失声道:“果然是它!”
这口剑他认得,大约在数十年前,罗非还没有进阶龙源期的时候,有一次出行波罗荒海进行实战历练时曾被一条翻江九尾龙缠住几乎丧命,当时若不是这口宝剑的出现,他便要命丧荒海,所以他对这口剑以及剑的主人印象深刻。
唐帅鲟认识这口剑比罗非还要更早,当年唐帅鲟还是军营里一个未知名的小副官的时候曾经领略过银麟重甲军团的英勇神采,银麟重甲军团的总教头正是千里剑师浪追鳙。
所以说千里剑师当时就是唐帅鲟这茬子修行者心目中的偶像,关于千里剑师的江湖传说也数不胜数,传的神乎其神。
眼前银麟剑就在那里一闪而过直接将双金轮砍为四瓣,凝聚在双金轮上的厚重元素力量在破碎瞬间溢散而开惊起千重巨浪。
双金轮的主人唐帅鲟由于受到护命灵器之反噬,猛地吐出一口老血,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炸开花。
脑袋里“嗡——”
差点晕死过去,唐帅鲟再不敢多停留捂着肚子慌忙催动体内所剩无多的海源气功施展一个飞游身法逃走了。
说时迟,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的事情。
目光锁定在这口银麟剑上,雷澎但觉此剑出招平平却能制造惊人杀伤力。
方才这一招,自然与雷澎身体内爆发出的海源气功脱不开干系。可要单论剑身之威,却也自带十分强横之杀伤力,非但能击碎对方灵器,还能让对方受到元素力量的反噬,这在其他兵器和灵器使用过程中还是头次遇见这等殊异状况。
雷澎心道:若非今日情急拿出了这口宝剑一用,倒要忘记黑白小袋里还有这么个宝物,回头有时间可要好好参悟参悟此剑才行。
趁乱,大家都也没缓过神来,雷澎一手薅住罗非破浪而去,留下众人在这里激烈厮杀。
虽说唐帅鲟这次所来带了许多兵卒捕快,可现在群龙无首无人指挥,卫兵们全都乱了阵脚攻击力和防御力都大大降低,有者已经开始疯狂逃窜。
黑衣人和蓝袍宽刀人见此状况,已经杀红了眼,要为在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片刻间将卫兵们杀散。
不需多时,深海峡谷的一处暗洞底重重摔下一个人影,人影砸在洞底撞碎好几块巨石,惊地鱼虾乱跳。
那人从洞底慢慢爬起来,用力抹去脸上的臭泥,露出一张脸来正是罗非。
蓝衫少年雷澎,轻飘飘出现在了罗非不远处的礁石上,“罗非,你方才说起过古槐德水镇的两宗案子,你可认识勾鲢?”
“认识。”罗非“噗”一声吐出一口血,血水里还混着两颗牙。
雷澎:“既然认识他,你一定知道他因何而死了?”
罗非:“不知道,他的死关我何事?他想死,那是他的自由。”
雷澎:“只怕没那么简单,你来说说他因为犯了什么事,竟惨死全家人的性命这不合情理吧?”
罗非:“我和他交情不多,也不知道什么,你问这些只怕我帮不上忙。”
雷澎:“那鳗五爷呢?他的死又是因为什么?”
罗非:“鳗老五是因为头脑不清晰,专程来找我对决,所以才撞在了我的利刃上意外身亡,我可不是有意杀他。”
雷澎想到了断尾龙,想到了断尾龙的断尾,同时也想到了断尾龙曾经提起过鳗五爷脸上的刀疤。鳗五爷十分忌讳这件事,不希望任何人提及此事。
雷澎:“鳗五爷脸上的刀疤是怎么来的?”
“刀疤?”罗非冷冷道:“打架来的还能是怎么来的?反正人已经在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何必问这么多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