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肉磨盘
一九二七年五月二十六日清晨，太阳已经彻底升起，不过天空还有一片鱼肚白，大地也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之中。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休整，日本军队的五个近卫师团终于完成了整顿和准备工作。
十万头鬼子整齐列队，装备精良，士气高昂，仿佛一支钢铁巨兽即将出击。
而此时，包围圈内外两支日军之间的通讯也得到了证实，并非玩笑话。
他们真的没有将第四集团军放在眼里。
的确是认为对面的军队不堪一击。
早上六点刚过，经过一夜急行军的日军近卫师团就迫不及待地出发了。
这些士兵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多睡一会儿，就被军官们催促着踏上征程。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但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对胜利充满了信心。
然而，对于第四集团军的官兵来说，这种行为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在他们眼中，这群小日本就像是一群急于送死的畜牲，上赶着去投胎。
但事实上，这群鬼子之所以如此匆忙行动，也是因为他们深知战机稍纵即逝，不能浪费宝贵的时间。
被包围的那几千鬼子残军虽然说了不少大话，但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哪怕是鬼子脑瓜子不怎么好使，也能分析得出来。
宇垣一成手下的第十九师团明显是严重缺乏补给了，再没人搭救怕是要饿死。
虽然近卫师团倚仗自己的地位，一直看不起陆军的其他师团。
但是宇垣一成这头老鬼子，还算得上是近卫师团眼中的一个自己人。
毕竟也是曾经的近卫师团师团长嘛！
救还是要救的，好歹也是曾经的同僚。
因此，在这次的战斗布置方面，近卫师团的几头师团长也是比较急切。
就连部队的体力问题都没有过多考虑。
到了七点半，鬼子就已经抵达了第四集团军包围圈南部一公里外的地方。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没有停下来休息，甚至连战壕都没有挖掘。
只是简单地吃了一顿干粮后，鬼子便迅速向第四集团军的防线发起了攻击。
而且还是鬼子几十年前的经典战术。
大名鼎鼎的猪突冲击。
近卫师团的几头师团长明显是得到了鬼子狗屁军神乃木希典的真传。
短暂的一波炮火准备后，就命令手下以步兵舰队为单位，端着上好刺刀的步枪，前仆后继的向第四集团军的防线冲去。
说是炮火准备倒是不太贴切，只能说是打了两轮听了听响。
毕竟鬼子这次的先锋部队是清一色的轻装步兵，带轮子的火炮是一个没有。
只有一些被鬼子人肉扛到战场的迫击炮可以使用。
而且还不是什么大口径的，八十毫米就已经是极限了。
再重的火炮，就不是人肉能扛动的了。
而且炮弹也没有多少。
问就是靠鬼子扛不动，扛多了跑不快。
所以这一轮冲锋前的炮火准备，实际上就只是有那么几个零散的炮弹，落在了第四集团军的战壕上。
充其量就是炸出了一点儿浮土。
别说是损坏战壕的结构了，就连一些外部工事的掩体都没炸开。
防线上的振华军更是连毛都没伤到。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消耗掉了鬼子前锋部队携带的半数炮弹。
真不知道鬼子哪来的勇气冲锋。
不过有一说一，鬼子猪突冲锋还真就把第四集团军的官兵吓了一跳。
这也很正常，虽然第四集团军的官兵都是经历过正儿八经军事训练的，但是也没见过这么一出啊。
要知道，鬼子一个步兵联队可是有几千头鬼子呢！
黑压压的一片鬼子左摇右晃的向阵地接近，嘴里还不停发出怪异的嘶吼，的确是一副让人震撼的场景。
不用怀疑，怪异的嘶吼自然是为了给自己壮胆儿，左摇右晃就完全是因为困的了。
因为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原因，鬼子们哪怕是在拼命冲锋，速度也没有很快。
而且这样的鬼子冲击集群还不止一个。
刚刚说过了，鬼子是以步兵联队为基础单位，发起的连续冲锋。
主打的就是一个兵力密集性。
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后撤的问题。
铺天盖地的鬼子一波一波的向第四集团军的阵地快速接近，任谁看到都会吓一跳。
不过也仅仅就是吓一跳。
因为姜岩之前把鬼子放进包围圈再歼灭的命令，南部防线上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原本非常密集的兵力，眼下已经是十不存一的状态。
而且集团军司令部说了，不要做没有意义的抵抗，鬼子进攻的时候，所在防线的部队只需要略微抵抗后就可以撤退。
而且这还是以命令的形式下发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不做无谓的牺牲。
在穿越者委员会或者说振华军政府高层的眼里，神州人民的生命必然是值钱的。
可比鬼子值钱得多了。
哪怕用一百头鬼子管一个神州人，大家都会觉得有点儿亏。
谁让鬼子命贱呢……
而且为了让鬼子掉以轻心，第四集团军南方防线的官兵们的武器装备都换了。
全部换成了鬼子的制式装备。
毕竟防线都要被放弃了，装备什么的万一浪费了呢？
万一有些制式装备被鬼子捡到了咋办？
倒不是怕鬼子仿制，鬼子小国寡民，资源紧缺，对武器的开发思路都是以节约资源为主导方向的。
核心原则都是以最少的资源，造成最大的效果，省料和精确才是目标。
像振华军装备的制式装备，可是清一色的半自动全自动火器。
就这些玩意儿，哪怕把全套图纸白送给小鬼子，小鬼子都不带要的。
无他，完全就是因为造不起。
因此这次的装备替换，压根儿就不是怕鬼子偷学什么的，而是怕把鬼子吓跑了。
当然了，哪怕是换装了鬼子的装备，南方防线的火力也不差劲。
像三八大盖这样的拴动步枪是一支都没有，歪把子和三年式重机枪倒是有一堆。
虽然这些武器的水平都有些糟心，但是好歹也清一色都是自动火力不是？
应付一下鬼子也算是足够了。
更何况这些装备可都是从鬼子手里得到的，打在鬼子自己头上也是物尽其用。
用畜牲自己做的东西杀畜牲，也算是一桩美事儿。
于是乎，面对来势汹汹的鬼子们，南方防线的官兵们开火了。
完全没有考虑过弹药消耗问题，没有什么点射，清一色的连发。
战场上子弹纷飞，第一场屠杀就此正式拉开了序幕。
面对第四集团军夸张的火力，猪突冲锋下的鬼子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一马平川的战场上，连个掩体都没有。
而大部分鬼子手里却只有三八大盖，拉一栓打一枪的速度，面对第四集团军防线上的自动火力覆盖，完全无法匹敌。
就连对射反攻都很难正常发起。
至于撤退就更是奢望了。
鬼子的冲锋可是连续不断的，一旦后退就会撞到自己同僚的刺刀上。
因此鬼子就只有冲锋这么一条路，哪怕是死在路上，也不能后退一步。
甚至就连匍匐前进都不可能。
大规模的集团冲锋，谁要是突然匍匐在地上，那可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了。
只能被后面的同僚踩成肉泥。
如此，即便是冲锋就是找死，鬼子也只能硬着头皮向前推进。
不然也同样是死路一条，而且死法还会更加憋屈。
就这样，鬼子的第一个步兵联队很快就全军覆没了，连一个能喘气儿的都没剩下。
没办法，哪怕是重伤倒地的，也会在呻吟的时候被后面的鬼子活活踩死。
然后是第二个步兵联队，第三个步兵联队。
所有鬼子都是同样的下场。
最起码在南方防线守卫官兵的弹药彻底消耗完之前是这样的。
然而即便如此，近卫师团的几头师团长都没有下令停止进攻。
虽然他们已经意识到了振华军防线上的火力极为恐怖也是一样。
在他们接受的教育里，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多么坚固的防线，都不是猪突战术的对手。
鬼子那个狗屁军神乃木希典的经历已经说明了这个事实了。
即便是当年日俄战争的时候，老毛子倚仗着坚固的防线，不还是被鬼子击败了吗？
大日本帝国蝗军的战斗意识是无敌的！
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都会在这样的疯狂进攻中被震撼，进而失去斗志。
至少那几头鬼子近卫师团师团长就是这么合计的。
殊不知，在第四集团军的官兵眼中，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被鬼子的疯狂战术震撼到了是真的。
不过失去斗志却是完全没有。
在第四集团军官兵的眼中，只是觉得鬼子好像有点儿那个大病。
这不纯纯是找死吗？
难不成现在阎王爷那边儿有什么新政策了？
这会儿去死下辈子能安排个好胎啥的？
搞不懂，甚至还有点儿想笑。
时间就这么一点儿点儿流逝，第四集团军的南方防线彻底成为了一个血肉磨盘。
直到集团军司令部的新命令下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