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一败
“南荒贺家青年一代的第一人，少主贺疾！”王谷一语道破青年身份，也让风潇脑海里迅速想到了关于贺疾的信息。
南荒四大世家之一贺家之主贺北望之子，南荒年轻一代十人位列第四，比能够轻松击败李红鹤的姜清钰还要高上一名，如今二十一岁已经是化海境修士，比风潇高了两个境界。
“秘境将开，贺兄何必急于此刻”风潇看向贺疾询问道，表示挺不理解贺疾的行为。
“自年幼起，凌鲽将军便是我父给我设立的目标，初时不以为意，但随着年龄渐长，耳边不断听闻他当年的事迹，我也开始觉得凌鲽将军足够成为我追逐的对象。所以，你同境击败了他，也就等同于让我的修行尽头蒙上了一层阴影，为了早点结束这个情况，我来到了这里。”
贺疾的回答让风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既然如此，那便战。”搞清楚情况后，风潇选择了应战，抽出砺芒，横臂于胸前。
“好好好！果然爽快！”贺疾大笑，攥紧的手松开，全身瞬息覆盖铁甲，只露出一双战意高昂的眸子盯住风潇，抬手间掌心射出一杆长枪，插在地上，猩红的杀气环绕枪身，显而易见，这是一位历经过沙场血战的青年！
紧接着，贺疾空翻下树，脚踏枪杆屹立在大地之上，杀气实质化凝聚于铁甲，化作了鲜血铸就的甲胄，血雾升腾，汹涌澎湃，如同一尊杀神屹立天地之间。
风潇右手持剑，朝阳术包裹左手，抚过剑锋，所触之处皆金光大作，炽盛无匹，一柄砺芒顷刻成为朝阳之剑的载体，烈火缭绕，熊熊燃烧。
双人眼神对碰，同时动了起来，贺疾一跃而起，顺手拔出深入地面的长枪，抡动一圈砸在风潇砺芒剑尖，顿时血焰交缠，星火飞溅。
下一刻，风潇发出声闷哼，顶不住贺疾的力气，身形倒退三步；贺疾则退后一步，低头看向自己溢血的虎口，有些哑然，暗叹风潇剑气确实犀利。接下来，两人默默观察着对方，寻找着自己觉得合适的出手时机。
“古祖赐福，枪裂诸天！”突然，贺疾一记长枪摆尾扫来，风潇瞳孔收缩，他通过这一枪看见了一尊傲立于群山之巅的身影正手持长枪挥荡，招式大开大合，无数星辰触之即灭，一副天下无敌的盖世姿态。这个场面让风潇内心感到无比震撼，这难道就是贺家的始祖吗？
不由得风潇多想，贺疾的枪已经近在咫尺，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风潇运转灵气，将朝阳术沐手展开，一双火拳横空出世。他一边后退一边接连挥动烈火汹涌的拳头竭力抵住贺疾力道霸烈的一枪，不屈不挠的模样让贺疾不禁动容。
他绝非是大多数人推测的那样靠运气击败凌鲽，是靠自己。贺疾认定了这个想法后，更加专注，滚滚灵气由体内输送到枪中，让风潇的压力猛然大增，不得不分散部分灵气于足上，凭借火拳削去长枪前进的速度来拉开与贺疾的距离。
贺疾见风潇试图以这种方式避开他的攻击，左手掐诀，头顶随之出现古祖虚影，天地间浑厚的道意铺散开来，让风潇躲避的身形滞缓了下来，只得停下脚步，全力阻击贺疾这在风潇看来久盛不衰的一枪。
“贺疾实力比以前更高了，虽然压境了，但终究不纯粹了。”姜清钰评价道，感觉风潇很可能会输掉。
“痴人大战皇甫仑都是两败俱伤，跟贺疾战输了也是常理嘛，没什么好担心的。”王谷自以为善解人意的解释道，结果被姜清钰赏了一记头锤。
“未必，你们之间所谓的差距是在境界往后不断提升产生的，纵气境只是第二境界。在这个境界，即使我也不能断言能赢过赵界灭和龙烨那二位，同理，风潇与贺疾也是如此。更何况，我在风潇的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雷劫。”华奕说道，打量着风潇，这是个跟他一样，在第一境就经历雷劫的天才。
砰的一声巨响，风潇被长枪震得手臂酥麻，朝阳之剑褪去，砺芒脱手落地。尽管他已经及时用出了卸离化去了不少力道，还是被一枪钉穿肩头，之后便被贺疾随意甩飞出去，在地面翻了几个滚，最后倒在地上痛呼。“不打了不打了！你小子下手忒狠了！”
“真正的战者，会给予对手足够的尊重，风潇，不要让我看不起你！”见风潇这副无赖模样，贺疾冷声道。
风潇闻言，止住声音，有些茫然地看向贺疾，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站在战台上的皇甫仑，也跟他讲过战者二字，那双眸子的眼神只有纯粹的战意，与当下的贺疾一般无二。
真正的战者，究竟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人困惑，风潇不得而知，但他还是撑起了身子，伸手召来砺芒，掌心收紧，死死攥住。紧接着风潇重重舒了口气，对贺疾抱拳道：“南荒，风潇！”
“南荒，贺疾。”贺疾抱拳回应，身躯微俯，战甲迸发出无边血气，一身战意蠢蠢欲动。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身形嗖地射出，剑枪发生激撞。霎时枪头磨剑锋，掌指对轰，两人流露的灵气在空中交错，相互蚕食，打了个旗鼓相当。
风潇嘶吼，放弃防御，选择调用全部灵气催动朝阳术，如同一个火人向前扑杀。贺疾面色不变，身形接连挪移，身躯向右倾斜，左手抓住长枪全力刺出。
风潇见状，伸出右臂，用手抓住枪尖，任由长枪贯穿掌心带出一团血花。强烈的剧痛很快就从右手传来，风潇咬紧牙关，左手抡动烈焰拳印，连续几击全都砸在贺疾胸口，灼得甲胄滋滋作响，直冒黑烟。
两人各自受伤，迅速分开，相对而立，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忌惮。
“你很舍得。”贺疾评价道，他确实没想到风潇这么拼，居然选择了全面进攻，彻底放弃了防御。
“你也不差。”风潇回应，对贺疾接住了这几拳只是受伤也有些惊讶，自己造成的伤害效果，相比自己付出的代价算得上是不尽人意。看来，这次自己算是略逊一筹了。
“我听古老说你似乎对飓风公子感兴趣想对他动手”贺疾突然问道。
“在你更强前，不要去以卵击石，我已经输给他了，我不希望你也活在他的阴影里。”看风潇点头，贺疾劝说道，他可不想自己欣赏的对手跟自己一样被飓风公子一战打得道心差点崩溃。
“他有多强”
“很强。”
“具体”
“压境一战，一拳出，我即败。”
风潇问，贺疾答，得到的结果让风潇震惊，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飓风公子击败对手，依旧是如此干脆利落，隐隐让风潇感到一座跨不过的高山立于他看不见的未来。
“二位还要战吗？”华奕出声，打破了两人的对峙。贺疾看向风潇，风潇摇了摇头，走到树下蹲坐，“这次是我输了，以后有机会再战。”
贺疾点头，走到风潇身旁坐下，开口问道：“你我秘境再战”
风潇抬头看向天空，眼神恍惚，没有回应贺疾。贺疾沉吟片刻，留下一句秘境再见便离开了。
人生第一败来得还真是快，风潇暗叹，眸子清澈，并没有颓废，安然接受了失败的事实。
他喃喃道：“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