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日暖玉生烟
蒋河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说道:“我的父亲叫蒋知,他与我母亲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两家人早早就就结了姻亲,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但是日子倒是也没什么忧愁,我的长相随了我的母亲,我不知道我的母亲在何时与云家的父亲见过,不过我猜测那个时候我的母亲应该是刚刚有我,后来我刚刚出生我的父亲出了意外不幸逝世,原本和善的蒋家人也一改态度,把我和我的母亲一起赶了出去,我和我的母亲无处可去,于是母亲就想要会到自己的母家去。”
“可是母家没有一个人在,甚至连书信也没有留下一封,我们当时无家可归,为了能够果腹,我的母亲就去做了云家的下人,云间的父亲看上了我的母亲,对我的母亲说以后我可以是云家的孩子,可以脱了奴籍以后做云家的大小姐,我的母亲为了我,答应了云间父亲的要求,给云间的父亲做了妾。”
“那个时候我还年纪尚小,并不清楚其中的缘由,我只知道我的生活过得十分好了起来,一时间没人敢怠慢我一直到了我九岁的时候,书房附近的池塘玩耍,当初所有人都说我是意外落水,其实不是,是因为我无意之中听见了当年的真相,是云间的父亲,他看上了我的母亲,于是设计了一场意外,让我的父亲死于非命。”
“而后又逼迫蒋家人把我们母女赶出去,还让我们外租一家离开了原来的住地,只有我和我的母亲无家可归,他才有机会下手,毕竟我的母亲一旦为了养活我入了奴籍,我和我的母亲就握在了他的 手里。”
“我听见了当年的真相,他还要让我闭嘴,我才不慎掉下了池塘,落水之后性情大变不过就是托词,我想找到我的母亲让她跟我一起离开,可是我说不出真相,毕竟这么多年来她的一切的苦难,我要是如此惨烈的揭开,我担心她会接受不了,她心疼我自然愿意跟我一起离开,这个举动惹恼了云间的父亲,他不再允许我靠近我的母亲,还让他的儿子跟我一起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们在一起生活了五年,我喜欢上了一个教导我的先生,我把云间当作哥哥,自然是愿意与他说这些事情,我也一直觉得他跟他的父亲不一样,他是个良善的人,可是他听了这件事,把先生拖到了我的面前,把他活活的打死了在我的眼前。”
“那一天他也懒得再伪装下去了,干脆对我摊牌说道,他知道我的母亲的事情都是他的父亲一手促成的,他说他可以帮我,帮我把我的母亲带走,我这个时候突然就明白了,我是无法反抗的,像我的母亲一样,我们没有能力……永远都被蒙着眼睛推着向前走。”
“剩下的故事你就都清楚了,我委身于云间,与他做了七年的恩爱伴侣,可笑的是七年来我还真的日日期盼着,他能帮我把我的母亲带出来,我整日里讨好他,想要借助他的能力替我做事,可是我忘了,那也是他的父亲,甚至他可能还万分感谢他的父亲,毕竟如果没有他的父亲,他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的拿捏我,掌控我,禁锢我。”
“我早就该清醒,我潜意识也知道他是不可靠的,我只能靠我自己,绪竹姑娘把江南留给大人,应该也是想让大人自己动手,放下人臣的架子,如果你的对手比你更加的卑鄙,那大人的忠义就是大人的软肋。”
“我的故事讲完了,我能跑出来,是因为我睁开了自己的眼睛,我能分得清孰是孰非,我们只是需要做自己的主,世间欠我们一个反抗的机会。”
白竹微站起身来对着墨玉说道:“把南茶坊的令牌给蒋河,我刚才忘了。”
蒋河接过墨玉手中的令牌对白竹微说道:“谢谢大人的信任,大人递给我一把刀刃,我亦会还给大人一个反抗的机会。”
白竹微对着蒋河说道:“今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把京城各个世家底细的卷宗给我默下来,在南茶坊留档,明日所有暗探的名单会送到南茶坊,以后你可以随意调遣,江南的所有势力都没有那么完备,以后我需要什么信息,你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这就要看你的能力如何了。”
蒋河拿着令牌起身对着白竹微告辞:“大人放心,我今日告退。”
看着蒋河窈窕的身姿消失在视线中,蒋河依旧穿着一身艳丽的衣裙,身上环佩叮当,骨子里要比白竹微不服输的多,像是在石缝里面生出来曼陀罗花。
京城里云间还是没有醒,蒋河已经找了七天了还是没能找到,初平云干脆也不再找了,毕竟七八天要是脚程快一点,别说京城了,江南都快到了,人是肯定找不回来了,看着床上的云间,初平云叫了身边的高瑜来:
“你去,把陈和小老头请过来,告诉他要出人命了,让他快些。”
高瑜去了一会,就把陈和给带了过来,陈和一看床上的情景,瞪大了眼睛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初平云不爽的啧了一声说道:“不是我,我是个男人怎么会跑到他的床上捅他,你快给看看,看看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
陈和观察了一会说道:“这一看就已经七八天了,你怎么不等他死了再叫我过来。”
初平云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这不是忙忘了吗?我最近又监制科考,忙的不可开交,好了好了,别废话了,快看看能不能行。”
陈和给云间把了把脉,捋了捋胡子说道:“倒是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什么时候能醒真是不好说,好在这一下没有扎在血管上,应该是下手的人失误了,真是命大。”
“我给开几副汤药,你给他灌下去要是半个月内醒了,那就成了,不行的话我就再给他来一副猛地。”
云间楼的人匆匆去抓药了,陈和凑到初平云身边说道:“最近各家闹得厉害,你小心点,这才几天刺客来了四五拨了,你再这样下去我的伤药怕是不够你自用的,实在不行这件事交给别人,你避避风头去。”
初平云白了陈和一眼说道:“老头你怎么这么啰里吧嗦的,我好得很,我还就不信这件事情我办不成,倒是你做事小心点,被发现了齐忱保不齐会拿你开刀,快把你的医术传给你的徒弟吧,不然白瞎了。”
陈和一瞪眼,甩了甩袖子说道:“欸?!你这、你这、这说的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