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考核①
一早，帝后和众人一起登上演武场的看台，场中正在安置考核要用的东西，不是在朝堂，皇帝也少了几分威严。
他抬眼便看到人群中一抹碧色的身影，难掩惊艳，“这便是太师嫡女？”
沈政受宠若惊，连忙应着，“回陛下，正是。”
沈清莞盈盈一拜，寻着儿时的记忆行了一礼，并不是宫中标准的礼仪，“臣女参见陛下。”
礼部尚书魏远难得抓住沈政的错处，迫不及待指责，语气咄咄逼人，“太师常年教导太子殿下，这点礼仪都教不会自家女儿吗？”
沈政见不得女儿被为难，上前维护，“小女体弱，已许久不出门了，望陛下勿怪。”
沈清莞忍住反驳那人的冲动，低头不语，她此时只会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左俞见他小人得志，心中不屑，太师之女一不是宫妃，二不是宫女，在此苛责，实在无中生有。
“宫外不必拘谨，依朕看，这般礼仪怕也不是从太师所学，倒有几分太子少年时的姿态。”
皇帝一语带过，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朕上次见你，约莫才到太子胸口，如今倒越发亭亭玉立，真是女大十八变，太师教导有方。”
这番话说出，就差把跳梁小丑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了。
皇后也似勾起回忆，面容和煦，“这么一说本宫便记起来了，太师之女才学了得，还得过陛下的赞誉。”
沈清莞一个头两个大，当时初来乍到，立志不给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丢人，不懂藏拙，这不就被翻旧账了。
“臣女儿时顽劣，幸得陛下宽容。”
皇后好似打开了话匣子，还欲再言，就被太子的见礼声打断了，“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众人的注意力回到正主身上，沈清莞默默松了口气，觉得此时的褚凌枫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悄悄退出了众星捧月的圈子。
皇帝询问褚凌枫，“如何？”
褚凌枫应的胸有成竹，“儿臣准备好了。”
皇帝对他的态度还是满意的，无论结果如何，自信些总归不错。
一切准备就绪，神武营领将万邢站上高台，宣布最终的考核内容，“考核包括四部分，骑，射，武，耐力。骑射共同考核，评判以命中飞鸽数目和绕场三周用时长短为准；第二项，太子殿下守擂，三位与其年纪相仿的士兵轮流打擂，守擂成功便是通过考核。”
待万邢话音落下，向圳在丞相的示意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禀陛下，太子殿下的骑射在京都向来拔尖，武功更是习得百家之长，如此考核略显草率。”
工部尚书左俞闻言，立马反驳，上前一步讽刺道，“太子殿下本就要奔赴战场，不武枪弄剑，难道要舞文弄墨吗？”
向圳被怼得老脸通红，一时想不起来反驳的话，尴尬的站在那里。
皇帝将两人的表现看在眼里，没有做评判，反而转向问言峥，“武侯和万将军合议此事，如此安排可有深意？”
言峥这才收了看戏的心思，上前回道：“这两项是殿下的强项，同样也是战场上保命的手段，不能因为擅长便不考，战场和平日比试自然大不相同。”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制造了一手好悬念，“待殿下通过了，万将军自然有其他安排。”
皇帝闻言也不多问，眉峰轻挑，“朕便拭目以待。”
其他人也只好闭了嘴，老老实实观看考核。
冷雪婷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注视着那抹碧色的身影，传闻太师之女天生体弱，风一吹便倒，今日一见，谣言不攻自破，了。
礼部尚书嫡女魏静怡在一旁疑惑道，拉回了冷雪婷的思绪，“雪婷姐姐在看什么？”
“你不觉得太师之女很好看吗？”
语气温柔，旁人听了，只觉得她在情真意切地夸奖一个人。
魏静怡往那边看了一眼，颇为不屑，“再好看又怎样，不过是个病秧子。”
冷雪婷余光看到不远处走来的身影，面色不佳的柔声指责，“静怡妹妹不可胡言。”
奈何魏静怡是个没脑子的，音量拔高，“京城里谁不知道，本来就是病秧子，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附近的人听得一清二楚，不免心中鄙夷，商贾妇人教出来的女儿终归上不得台面。
褚凌枫还不待靠近，就听到有人大放厥词，不禁皱眉，有些人只有永远闭嘴才能不惹人厌。
“啊！”怎料魏静怡惊慌后退之时，不慎扭到了脚，这一声叫喊便出自她口。
皇后闻声，面色不好，这是什么场合，怎可这般大呼小叫，问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福泉立马去询问情况，不多久便回来了，眼见皇上和皇后被簇拥着，犹豫间便听崔玄催促，“是什么事，竟让福泉公公都难以启齿吗？”
没看到两位已经不耐烦了吗，在皇后娘娘身边待了这么些年，这点眼力劲都没有。
福泉被赶鸭子上架，无措间也顾不上其他，如实道，“回娘娘，似是魏小姐说了些不好的话被殿下撞见了，一惊之下崴了脚。”
皇后面色不虞，只觉得明明是魏家小姐不知收敛，又无端牵连了枫儿，语气咄咄逼人，“魏尚书真是教女有方，看来错还在太子了。”
“微臣不敢，小女言语无状，求娘娘责罚。”魏远这个朝堂老油条怎会听不出皇后的不悦，连忙请罪，不知多后悔带她来。
皇后只在意自己的儿子，眼见魏远识趣，不屑与他纠缠，“带下去请大夫吧，这几日在府中好好养伤。”
言下之意便是罚了禁闭，省的在外面搬弄是非。
魏远叩首谢恩，“谢皇后娘娘。”
言毕他快步来到魏静怡身边，将人带了出去，生怕晚了片刻再生事端。
沈清莞站的不远不近，刚好够听清事情始末，内心平静地接过书香递来的茶水，只觉好笑，至于那些话，没在她心中掀起半点波澜。
魏静怡一时逞口舌之快，还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古代女子，有个好婆家是唯一的出路，自此之后，京都的高门大户怕都容不下她了，毕竟谁会吃力不讨好地娶一个没眼力，又惹皇后不快的人呢，尚书之女又不止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