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探
挽青阁
画芷在一旁咋咋呼呼，“小姐，您多吃些。大夫说，多吃饭才能养好身体，才不会…”
琴湘打断她未说完的话，同时为沈清莞布菜，“小姐尝尝这个水煮鱼，您平日里最爱吃的。”
画芷撇了撇嘴，又立马道，“对呀对呀。听说管家把书香姐姐叫去前院，不知道是什么事。”然后状似惭愧，“要论小姐喜好，肯定是书香姐姐最清楚。”
她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向琴湘，又有些欲盖弥彰，“琴湘姐姐你别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清莞被吵得头疼，以前画芷是有些小心思，她不计较，不曾想病了几日，画芷也越发聪明了，“好了，你们出去吧。”
画芷还想再说，“小姐…”
沈清莞再次重复，“出去。”
“是。”
二人应声，轻手轻脚退了出去，房门合上的那一刻，沈清莞感觉整个世界都清净了。独自享受美食，她也不再端着，多了几分随性。
突然，一道声音自身后传来，“卿卿这里好香，在吃什么？”
沈清莞被骤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只想生啖了此人。
沈清莞收拾好情绪，进退有度，“父亲在庭青院，殿下来错地方了。”
褚凌枫假装听不懂，一本正经的解释，“我本就是来看卿卿的，又怎会走错地方。”
“我一介弱女子，担不起殿下这般重视。”
“卿卿如此佳人，怎会担不起。”褚凌枫揣着明白装糊涂。
“殿下，您有什么目的可以直说。”沈清莞冷下脸，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不要觉得无赖会知难而退。
褚凌枫依旧油盐不进，“哦？说什么？”
沈清莞清冷的语气中已染上怒气，“太子殿下！”
褚凌枫避而不答，转移了话题，“卿卿可听说今日朝堂之事？”
沈清莞沉默不言。
“那就当卿卿不知道了，有人向父皇进言，要选太子妃。”
褚凌枫贪恋的注视着低头不语的人儿，在心里安慰自己，做人不能太贪心，她能这般生动就够了。
“卿卿觉得我让父皇给我们赐婚好不好？”
眼见可人儿抬头盯着自己，褚凌枫心如擂鼓，卿卿这双眼睛是最好看的，聪慧不添算计，清澈又不显单纯。
“卿卿也觉得可行是不是？”褚凌枫大有一副明日便会请旨的打算。
沈清莞禁不住蹙眉，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冰雪聪明，应该明白大晟不可能让一个病秧子做太子妃。”
褚凌枫心中自嘲，冰雪聪明是他，不明白也是他，十八岁的他终是被安逸迷了眼，盲目的认为他只要足够优秀，就可以将沈清莞护在羽翼之下。
褚凌枫注视着她澄澈的眼睛，身体情不自禁微微前倾，“若可以治好卿卿，是不是可以做我的妻。”
沈清莞回避着对方的视线，“病弱乃是先天所致，药石无医，殿下莫要道听途说，便信以为真。”
“如果呢？如果可行，卿卿是否考虑？”褚凌枫步步紧逼，势必要有一个答案。
沈清莞准备严词打破这人的幻想，不想直直撞进了他深邃的眸中。
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不苟言笑的小男孩脸色臭臭的陪着一个脸上挂着睡痕的小女孩罚站，即使被罚，手里也拿着晦涩难懂的书籍学习，对女孩的逗弄丝毫不理睬。
“卿卿？”沉默的气氛使的褚凌枫愈加忐忑不安，他急切的唤着沈清莞名字。
意识到自己走神了，沈清莞掩饰性的清了清嗓子，态度不似刚才强硬，一时心软道，“如此依殿下所言，但是在此期间，你不能再如今日这般。”
自己的身体，她心里还是有数的，以目前的医疗水平，除非有奇迹，否则只能是药石无医，看在他小时候帮自己顶了几次罪的份上，姑且顺着他。
褚凌枫突然被幸运砸中，兴奋的双眼放光，“真的？”
沈清莞被他炙热的眼神灼烧，只觉得自己内心无比黑暗，“假的。”
莫名有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听到了。”褚凌枫才不管她说真的假的，他只听得到自己想听到的。
“殿下可以…”走了吧。
好似有预感一样，褚凌枫在主人赶人之前，率先开口，“我还没用晚膳。”
沈清莞想把这十几年所学大家闺秀的教养，都甩在他脸上，“殿下忘了刚刚答应了什么吗？”
“卿卿说的是以后。”褚凌枫自顾坐在对面，拿起了备用筷子，优雅用膳，“不包括今日。”
沈清莞深吸一口气，不再做无用功，二人相对而坐，安安静静的吃完了一顿饭，只除了那时不时看来的炙热目光。
褚凌枫从座位上起身，在门被推开的前一瞬离开，“我走了，卿卿。”
“小姐。”书香俯身行礼。
“嗯，可吃过了。”
“琴湘给奴婢留了。”
“那便收了吧。”沈清莞蔫蔫的，直接去休息了。
“是。”书香上前，看到桌案上的两副筷子，愣了片刻，瞧了瞧自家小姐的背影，默默收拾好。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大人很在意小姐，您要好好的。”
“嗯。”随意应了一声，沈清莞没有多想，缓步走进里间。
画芷看到两双用过的筷子，隐下心底的嫉妒，状似天真的问道，“书香姐姐，小姐是留你一起吃饭了吗？”
“嗯。”书香心不在焉的应着。
琴湘手中的动作微微顿了顿，继而默默把碗碟整理好，饭菜确实比平日剩的少些。
深夜，挽青阁外间，书香辗转难眠，心里猜测着那人是谁，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终究熬不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