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波澜
东宫
“殿下，早膳备好了。”来喜亦步亦趋的跟在褚凌枫身后，“您可要用膳？”
“嗯。”褚凌枫心不在焉的应着，心里计划着这几日要准备的东西。
来喜差点喜极而泣，褚凌枫这几日都没怎么好好吃饭，他这日日担惊受怕，可算是苦尽甘来了，“奴才去传膳。”
各种山珍海味摆上桌，褚凌枫只觉索然无味，草草应付了几口，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内，褚凌枫端坐在桌案旁，询问着来人，“景夜到哪了？”
明昭将刚收到的消息转告，“禀主子，预计今日即可抵达京城。”
景夜两月前被褚凌枫派出去执行任务，原计划至少半年才能回来，前两日却被急召返回。
褚凌枫也知两地相隔甚远，没有过多催促，道，“人到了，直接来见我。”
三日准备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前世他大可不把神武营放在眼里，如今还是差些火候。
褚凌枫继续翻阅着手边的文书，询问另一边的进度，“顾远鄯那里，药方如何了？”
顾远鄯是个奇人，前世从小小医官做到院首不过几年，虽然其中有东宫助力，但也比太医院那些胡子花白的庸医强了不知多少倍。
来喜是皇后亲自为褚凌枫挑选的内侍，相较于明昭他们，更适合在宫中走动，所以一直是他在和顾远鄯联系。
“顾医官昨日差人递话，已有些眉目，约莫用不了几日了。”
本来昨日便要呈给褚凌枫的，谁知一入夜他便不见了人影，回来时面色不佳，他也不敢去蹦哒。
褚凌枫蹙眉，没有什么耐心，道，“告诉他，本殿从神武营回来之后要看到成品。”
没了前世那几年的蹉跎，顾太医做事好像有些拖沓，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来喜默默为顾太医掬一把同情泪，恭敬应下，“是。”
“都退下吧。”
……
翊坤宫
福泉从殿外步至皇后身旁，微垂眼眸，左右看了一眼后行礼，“娘娘。”
戚皇后坐起身，唤了一声在一旁伺候的春夏，“春夏。”
春夏领会了主子的意思，带着伺候的宫女太监退出了内殿，只留露秋和福泉在殿内。
皇后开口问道，“何事？”
福泉并未拐弯抹角，将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悉数告知，“奴才听说，殿下有意随武侯南下，陛下设神武营考核，三日后开始。”
虽说后宫不可干涉朝堂，但是皇后自己的儿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因而询问道，“为何南下，可是枫儿另有打算？”
福泉在心里整理措辞，才继续道，“起因好像是礼部尚书主张选妃，殿下没有应下，直言要南下。”
皇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相信一向稳重的褚凌枫竟这般冲动行事，声调拔高，“你说什么？”
福泉被皇后尖锐的声音惊了一下，双膝跪地道，“娘娘息怒。”
露秋见状，忙上前替他解围，“福泉公公，你也伺候娘娘多年了，若确有其事，依娘娘的性子，自不会无故牵连。”
福泉能在皇后身边伺候十几年，自然也是人精，顺势答道，“消息是前面传来的，奴才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才敢呈到娘娘面前。”
即便再难以置信，听了他的话后，皇后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胡闹，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他就不行，给本宫传太子来。”
露秋安抚着皇后，建议道，“娘娘息怒，依奴婢之见，晌午再差人请殿下用午膳，毕竟殿下前脚才刚离了御书房。”
皇后怕是气昏了头，现在宣太子，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福泉也劝着，“娘娘，露秋姑姑所言极是。”
宫里这么些双眼睛都在看着呢，再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去，对谁都不好。
皇后压下心中情绪，“按露秋说的办，让御膳房小厨房备些太子爱吃的。”
皇后语气冷淡，却依旧关心着褚凌枫。露秋和福泉相视了一眼，并没有戳破。
……
丞相府
丞相府嫡女冷雪婷从门外款步而来，衣摆微动，俨然大家闺秀的典范。
见到冷坤后，她屈膝行礼，“女儿拜见父亲，不知父亲唤女儿所为何事？”
冷坤注视着来人，心中漫过自豪，这便是他丞相府教导出来的嫡女，“雪婷如今也长成大姑娘了。”
这京城有哪家女儿能和他的女儿比肩，“你已到了适婚的年龄，已有不少人询问起你的婚事，你跟父亲说说，可有心仪之人。”
冷坤一半夸奖一半试探，相府不缺嫡女，势必要用最忠心的，最向着丞相府的。
冷雪婷垂下眼眸，一副小女儿家害羞的姿态，“父亲又在打趣女儿，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怎会做那种与人私定终身，败坏门楣之事。”
冷坤对冷雪婷回答很满意，面色更加和蔼，“哈哈，婷儿可是京城第一才女，所嫁之人必然人中龙凤，否则父亲可舍不得。”
冷雪婷掩面，“女儿自然是相信父亲的。”
冷泽宇大步进入偏厅，微微俯身见礼后，便随意地坐在了冷坤的左下方，“婷儿妹妹自小便最优秀，当然要嫁最好的。”
冷雪婷娇嗔，“大哥莫要胡说。”
冷泽宇觉得有个这般优秀的妹妹，他也脸上有光，朗声道，“婷儿可错怪大哥了，不信你问父亲。”
冷雪婷垂眸掩饰眼底的野心，对自己的猜测有了七八分把握，而后调整好情绪望向主位的冷坤。
冷坤虽不满嫡子莽撞，事已至此，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婷儿对东边那位印象如何？”
冷雪婷娇娇柔柔道，一副对冷坤言听计从的姿态，“女儿一切听从父亲安排。”
冷泽宇见状，愈加肆无忌惮，“婷儿怕是早已芳心暗许了。”
无视长子的话，冷坤对她的乖顺很满意，最后不忘敲打道，“如此甚好，但是雪婷不要忘了丞相府才是你的家。”
冷雪婷乖巧懂事的应着，“女儿知道的，父亲和大哥才是女儿的依靠。”
待冷雪婷一走，冷坤脸色立马冷了下来，训斥着大儿子，“从小我便教导你祸从口出，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
冷泽宇不以为意，“这里又没外人，在外面不能说，在家也不能说，我干脆做哑巴算了。”
冷坤被他的歪理气的火冒三丈。
冷泽宇撇了撇嘴，他还不乐意自讨没趣呢，扭头走了。
气的冷丞相又摔碎了几盏茶杯，“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