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由于点点身体还没好全,谭玖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了没把它带去餐馆的。
可祁勋不知道,来到满乐楼看不见小白狗的踪影,着急的在阁楼厢房上东张西望。
他找的太入神,连谭玖什么时候进来了也没有发觉。
谭玖从来就不知道他来满乐楼的目的,毕竟他也没给过点点什么特别的待遇。
见他难得有这么六神无主的时候,谭玖好奇道:“祁将军,你在找什么?”
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女孩,复又想起昨晚一直困扰着他的事。祁勋脸上‘腾’的一下就涨红了,仓皇的坐下,“没……没事。”
谭玖把手上捧着的雪梨银耳汤放到桌案上,心道这人脸色红润,明显是上火的征兆,她这汤品来得委实何时。
“这是我做的新品,将军要不要尝一尝?”
把盅盖掀开时,雪梨的香甜味扑鼻而来,令人食欲大增。即使祁勋昨日在点点身上已经喝过了,他还是觉得不腻,反而回味无穷。
仅仅是回想,就像是亲口品尝一样,清甜可口的味道在口腔弥漫。
他觉得就算喝上十碗也觉得不餍足!
“当然。”祁勋拿起勺子狼吞虎咽,很快就把盅里的汤品一扫而空。
他没有注意到,谭玖站在他身侧监督着,在他喝了第一口时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喝了小马做的汤,这回可以原谅小马了吧?
其实谭玖是听闻了小马昨日冒犯祁博而跟祁勋闹得不愉快的事。
一边是自己的‘大’顾客,一边又是自己的员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真怕他们一直这样合不来,早晚有天会吵了开来,到时候在一众食客面前就不好看了。
反正身为满乐楼的老板,她一定要尽力制止这样的事发生!
好在小马学习能力真是毋庸置疑的,早上才教她做这道新品,雪梨银耳汤,不出两个时辰,她就学会了!
看着新鲜出炉还冒着热烟的汤品,还有那位刚到餐馆就有些心神不宁的祁勋,她觉得这道汤最适合现在的他饮用了。
祁勋喝完后,脱口而出道:“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许是今日多加了些冰糖的缘故,所以祁勋觉得味道跟昨天喝的有些许不同。
但话音刚落,他就后悔了。
他这身体是第一次喝这汤,不应当说出这样的话啊,这不是变相告诉谭玖他就是点点,他昨天已经喝过这道汤了么?!
他不要给她知道他是狗啊,这样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她吗?!
正着急着该怎么糊弄过去,只听谭玖惊呼:“你怎么知道的?”
祁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怎知这女孩直接心虚的说出了实情:“你好厉害啊,连这不是我做的你都能发现?”
某人明显理亏,本打算以她的名义骗他喝下,然后迫使他原谅小马,没想到现在反而被抓了个正着。
祁勋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好以整暇:“难怪感觉不是出自你手了,这汤就是差一点火候,嘛。”
他在谭玖看不到的角度悄悄抹了一把汗。好险,幸好他够机智,才被他蒙混过去了。
谭玖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只佩服的五体投地,看祁勋就好像看美食鉴赏家一样敬重。
于是她诚恳道:“好吧,我承认这是我让小马给你做的。既然你都喝了她做的汤了,能不能就原谅她?”
谭玖期盼的望着他,眼睛无辜的眨巴眨巴着,就差上前来抓他的手央求了。
祁勋快速移开目光,轻咳了声,“小马?就是那个小结巴吧?”
谭玖重重点了点头:“对啊,她也不是故意的。其实她还是很有才华的,我们应该多给她一些机会,你说是吧?”
每次见她提到小结巴,祁勋的心里就不知为何感到很不舒服,有千斤石头压住一样难受。
像是意识到小马和‘点点’虽然同样与谭玖住在谭府里,但小马是以人的身份,而他只是一只狗,低人一等的狗。
就算谭玖再疼爱点点,那也只是拿他当宠物来看,而不是一个男子。可面黄肌瘦的小结巴,他是一个男子,谭玖却没有顾忌世俗眼光都要把他带在身边。
如果他没有变作狗,甚至待在他身边的资格都没有。他只能够这样,以这个距离,跟她客套相处。
祁勋脸色一沉,低下头来,像是自言自语:“你真的那么喜欢他么?”
可这话没逃过谭玖的耳朵,她理所当然的回答道:“是啊!”
小马勤快又聪明,厨艺又好,一教即会,是她的得力助手。最重要的是只需包她吃住,连工钱都不用付,完全是廉价劳工啊,那个老板会不喜欢这样的伙计吗!
可祁勋明显曲解了她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有一把锋利的刀子插了进来,将他的心一寸寸地绞碎。
就这样,刚萌生的慕意就这样顷刻间化为泡影。
“我还有事,先走了。”他徒然脸色阴郁,站起来走远了,连袖子不小心把茶盏打翻了也没有察觉。
祁勋就这样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宠物餐馆,只留谭玖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刚回到国公府,祁博就迎了过来,语气急促:“昨天在满乐楼发生的事你可知晓?”
“点点受伤的事?”
原本还想着今天顺带问一问谭玖的,怎知一提到小马,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想不到祁博清晨去一趟皇宫,消息比他还灵通。
祁博点点头,故作神秘道:“对,那你知道是谁伤的吗?”
祁勋无精打采的给自己倒了杯茶,随意坐在杌子上。
祁博却没发现,饶有兴致地把打听到的消息全数到来:“是西戎的那班人!还有,把点点救出来的竟然是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恭亲王,五王爷诶!”
这时候祁勋还不知道褚之唐跟那天与他竞标的是同一个人,他的关注点只在西戎身上,所以就随意带过了。
他挑了挑眉:“西戎那班人出现了?不是消失了一阵吗?”
祁博也是纳闷,“对啊,估计又是想闹出什么风波。密函一日不找到他们是一日不肯死心吶。”
许久后,祁勋敲了敲案子:“把陈副将叫来,我有个计划。”
祁勋的计划是引蛇出洞。
既然西戎那几个人那么想得到密函,不如请君入瓮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后再从他们口中得到与西戎合谋的朝廷中人身份。
反正密函本来就弄丢了,他们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把风声放出去,说是陈副将最近都在寻找能够破解密语之人。恰好得知西郊有户猎户,其娘子就是西戎人,这次陈副将要前去讨教。”
到时候再设下埋伏,西戎那班人怕是也插翅难飞了。
这么拙劣的伎俩普通人当然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
可西戎的首领早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了,此时不论真假都要去分辨。
在路上,大胡子首领,一边疾行一边跟手下抱怨,“格老子的,上周回去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事情挽回的余地。哪知这都督这么不讲人情,说是找不到密函就永远别回去了。”
他看守的那块地早就被祁勋的兵给占领了,说他已经完全没有利用价值都不为过,也难怪那什么都督不肯让他回西戎了。
找密函什么的是假,恐怕想过河拆桥才是真。
可没法,几人想要回去,就只有找回密函这一条路。这不一听到祁勋虚传的消息就火急火燎的赶到西郊来。
见到所谓的猎户家其实是个空壳时,他们大感不妙,想要往回走已经来不及了。
瞬间大批训练有素的士兵不知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
祁勋从整齐的队伍中走出来,冷笑道:“别来无恙啊?”
几人面面相觑,发现是祁勋设下的陷阱,恼羞成怒奋力反抗,试图杀出个重围,“兄弟们,上!”
他们也只有十余人,可这次祁勋准备充足,很快他们便落了下风。
士兵们唰唰唰就把他们几个兄弟解决了,急的祁勋大喊:“留活口!”
刀剑无眼,一场厮杀到最后还是只有首领伤痕累累的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好汉饶命!”
想起他们那时怎么欺负点点的,祁勋感同身受,鞋子踩在他们的脸上摩擦泄愤:“说!跟你们通信的人到底是谁!?”
那人本来就吊着一口气,被他这样折磨,更是两眼一翻,就快要晕死过去。
祁博上前拉着他:“别冲动,先听他怎么说。”
“让我怎么不冲动,我现在这个模样也是他们造成的,我还差点被他们弄死!”祁勋咬牙切齿,指着首领的剑又逼近了几分。
这帮人不仅屡次进犯他国,让边疆百姓因为长期战事过得苦不堪言。战败后却不投降反而勾结他们的朝臣,害他坠马昏迷,还在他变成小狗的时候不断欺辱他。
种种行为,令祁勋觉得将他们碎尸万段都不足以解恨。
在被恭亲王威胁时,首领不顾身份磕头下跪,可见就是一众贪生怕死的乌合之辈。
现在见周围布满了祁勋的士兵,躺在血泊中生死不明的几个兄弟,还有架在脖子上的利剑。他哪还记得守口如瓶,登时抖了出来:“我说!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