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告白
一周后，期末成绩新鲜出炉，今天大家要回学校领成绩单，填最后的选科表。
靳祎今天醒的依旧不早，背上书包去了学校。
她走的很慢，很大程度因为紧张，虽然她有七成把握，但成绩这个东西谁都说不准。
她好像很久没有逛过校园了，阳光正好，时间来得及，她便自己在学校里漫无目的走着。
抬头看看树，依旧光秃，但不见萧瑟，兴许是有阳光的照射。想抬脚踢石子，但发现地上干净的一片枯叶也没有。
算了，她开始往明德楼走。
拐进四楼，便听见自己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班级里很热闹，但这声音似乎不是从24班传来的，而是隔壁23班。
靳祎疑惑，往里面瞧了一眼，但成绩单面前围满了人，什么也看不清。便继续往前走了。
刚想迈脚进教室，便瞧见老王站在讲台上，背着手，站的笔直，眼睛异常坚定。
靳祎一时间忘了自己迟到，心想老王这是要去参军啊？
又环顾了一圈，结果发现整个班就自己没到。
她记错时间了？
她敲了敲门
“报告”
老王扭头看她，回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回位置吧。”
奇怪，老王竟然没生气？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也都怪怪的，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视线在空中对上蒋澄然，无声问了句
“这是怎么了？”
蒋澄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表达她考了年级第一这件事，兴奋的眼神望着她，手舞足蹈。
靳祎更迷惑了，又看了看江郴。
江郴不说话，就冲着她笑。
笑什么？一个个都那么高兴？
她坐回位置，一眼就看到放在自己桌子上的成绩单---年级第一
整个人瞬间石化了，嘴巴成o型，眼睛瞪的很大，一脸不可思议。
她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又看向江郴。
她歪歪脑袋，不敢相信。
江郴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讲台上的老王也露出笑容
“成绩单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次咱们班的同学发挥的很不错，总成绩是全校第一，当然一直都是，但这次和之前还不一样，不一样在咱们和23班的差距拉大了，值得表扬，另外我还要着重表扬几位同学，咱们班的靳祎，咱们这次的年级第一，很不错。”
老王看向靳祎。
靳祎这会已经接受这个天大的惊喜，这会儿听的坦然。
“另外还有咱们班的付韫舟，年级第十，进步很大。还有沈源溪，年级十一，进步都很大。为这些同学鼓掌，向这些同学学习。”老王满意的带头鼓掌。
“考试有进步必然也有退步，退步的同学在这个假期要及时查漏补缺，补齐自己的短板，假期不要松懈，正是弯道超车的好机会……”老王又开始长篇大论
蒋澄然回过头来给靳祎小声激动的说话
“靳祎，年级第一啊啊啊。”
在一中想要考一次年级第一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里最不缺尖子生，也不缺天赋型选手，更不缺努力的人。期末卷难度系数高，所以要想在期末夺得第一，属实不易。
靳祎激动的攥住她的手，这会也不谦虚了
“别激动，你要习惯。”
“啧啧啧，年级第一说话就是不一样了。”蒋澄然逗她。
靳祎摸摸她的脑袋，让她回过头去。
靳祎坐直后，问江郴的成绩。
江郴把自己的成绩单递给她
得，就差一分。
靳祎瞬间觉得自己的优越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这分数追的真紧。”靳祎写纸条给他。
“下次你再拉大点。”江郴笑着回她
“还能有下次吗？”靳祎问
“对自己那么不自信？”江郴回她
“是敌人太强大。”靳祎无奈，画了个哭脸给她他。
江郴看了她的哭脸，忍不住笑了笑，又画了个摸头的表情安慰她。
靳祎收起纸条来。
老王开始发选课表。
“全理？”江郴和靳祎齐声看向对方
没想到那么默契，两人笑了，又默契的开始填表。
蒋澄然和付韫舟选了物化地，蒋澄然后来劝过付韫舟要慎重考虑选科的事，他要是学全理也不会差的，不能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气话就动摇了他的决定。
付韫舟有私心在，他不想和蒋澄然分开，但他也和江郴分析过，自己的地理成绩确实比生物要好一点，所以最后还是填了物化地。
四人组被拆成了两队。
为了纪念他们最后一次同班，四人出了校门决定去好好搓一顿火锅。
到店后，蒋澄然和靳祎只管吃，付韫舟和江郴只管伺候两个人，乐此不疲 ，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蒋澄然和靳祎觉得今晚的火锅格外好吃。
四人吃饱后，出了店门。
付韫舟和江郴去奶茶店买喝的，两个人在门店附近等他们。
天色渐暗，门店前亮起橙黄色的灯光，街道上时不时看见放学拿着淀粉肠的小学生，还有饭后遛狗的老人。
“明天出来记得玩啊”蒋澄然挽着靳祎在前面走。
“知道了，忘不了。”这一路上靳祎被提醒了八百遍了。
“地点？时间？”蒋澄然开始一一盘问问。
“纬一路琴房，九点”靳祎机械的说着。
“你多久没摸大提琴了，还会吗”靳祎转念又问。
说起大提琴，其实是蒋澄然心中的一根刺，小时候她性子皮，一点也不老实，家里面让她学大提琴的时候她很抗拒，原因是她根本就坐不住。
那时候只有奶奶一个人护着自己，说孩子不想学就不想学了，非要练这个干嘛。但蒋澄然爸妈觉得她是胡闹，心想女孩子总得有一技之长，逼着她练。
蒋澄然慢慢开始接受大提琴，但拉的不算好，勉强算可以。是奶奶一直鼓励她，那时候她就信誓旦旦的对奶奶说未来某一天我一定会是最棒的大提琴选手！
可后来她的大提琴拉的越来越好，奶奶却因为心梗意外的离开了人世，再也没能听见她拉的大提琴。
蒋澄然从那之后对大提琴好像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感。
自此以后，她很少再练大提琴。
想到这蒋澄然不禁噤了声，良久开口
“很久了，初中就很少练了。”
这些事情蒋澄然很笼统的给靳祎说过，她想蒋澄然不想碰大提琴的原因可能是想到奶奶吧。
也许她现在是最懂蒋澄然的人，因为她也曾体会过那种的滋味。
靳祎揽了揽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关系，都过去了。”
蒋澄然停下来，抱住靳祎柔软的说了句
“你也是。”
她还有爸爸妈妈，可是靳祎连爸爸妈妈也没有了……
付韫舟和江郴递给两人奶茶。
两个人因为刚才的对话，情绪都不是特别高。
江郴平时心思细，一眼就看出两个人情绪不对
“怎么吃完就蔫了，等累了？”
靳祎摇头，蒋澄然也摇头。
江郴和付韫舟对视一眼，疑惑，难不成两个人吵架了？
“你俩刚才吵架了？”付韫舟问
蒋澄然摇头，靳祎摇头。
那怎么了？
靳祎拉着蒋澄然的手，对他俩说
“今天我和澄然一起回家，你俩一起回去吧。”
江郴本想再和她待一会，但看两个人这会黏在一起也不好意思再说，点点头。
付韫舟也点了点头，看向蒋澄然
“行，你俩别玩太晚。”
“那拜拜了。”四人道别，往反方向走去。
次日九点，靳祎到达纬一路琴房，她离着并不远，有时候会路过这里，隔着玻璃窗往里面探一眼，偶尔能与里面打扮超酷的姐姐对视一眼，紧身小t恤，露出优越的马甲线，习惯于穿宽松的藏蓝色工装裤或者黑色短裤，腿又白又细，再配上一头金发，又酷又飒。
姐姐虽然打扮的很酷，但笑起来很甜，说不上来的反差感。
说是琴房，不如说是一个小型酒吧。热爱音乐的人都会来这寻找灵魂同频的人，一楼有吧台，吧台旁边有一处空地，偶尔演唱，演唱的人是不固定的，谁想来都可以。二楼是琴房，想练乐器的可以在这练。
靳祎收到消息
“28号房”
她走上楼梯，去了二楼，找到28号房。
还没推门进去，就听见房间里有人在打架子鼓，靳祎心想付韫舟架子鼓打的还不错。
推门而入，但拿着棒槌的人并不是付韫舟，而是江郴。
靳祎疑惑的看着江郴，她知道江郴会弹吉他，但他明明告诉自己不会架子鼓啊，难不成自己成仙了？
她走到旁边坐下，看向江郴问
“刚才你打的啊。”
江郴说谎少，平时一说谎耳朵红，耳尖迅速升温
“不是，付韫舟打的，刚接过来想试试你就来了。”
靳祎没着急拆穿他，转而表扬付韫舟
“可以啊，小付同志 深藏不露啊”
付韫舟尴尬的笑了笑。
江郴无能狂躁：明明就是我打的！
蒋澄然是最后到的。
靳祎和蒋澄然去楼下逛了逛，两人要了一个芋泥芝士卷，在吧台上无聊的坐着。
整个房间暖气很足，靳祎嫌热，把自己的外套脱了，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体态很好看，像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这一系列动作都被江妤尽收眼底，江妤就是这家小酒吧的老板，就是和靳祎经常对视的那个酷姐姐。
她想小姑娘现在还在上学，酒的话就不给她们了，给他们尝尝新做的甜品吧。于是把刚出的新品蛋糕送给她们。
“本店新品，尝尝，不要钱。”江妤玩笑般语气冲她两个说。
蒋澄然和靳祎对视了一眼，还是很警惕的拒绝了
“不了姐姐，我们已经点了。”蒋澄开口
江妤看两个小姑娘警惕的眼神，好像自己是有点冒昧，便把蛋糕放在一边了
“我是这家店老板，叫江妤，喜欢这的话以后可以常来。”说完她冲着两个人笑了笑，看向面前两个漂亮的女娃娃，那一瞬间她竟觉得便宜了付韫舟和江郴两个小子了。
“谢谢姐姐。”两个人齐声回道。
“玩好”江妤说完招招手，转身上楼了。
蒋澄然看着她酷飒的背影，再想起她那种清冷又魅惑的脸蛋还有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想起来自己身边的友人-江郴
问靳祎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老板长的特别眼熟。”
靳祎想了想，摇头
“没有啊。”
蒋澄然又思索了一下，只是有一点像。
可能是错觉吧。
她俩继续聊着，不知道楼上那两个人已经下来了，在柜台前和江妤说这话，看起来不像是刚认识。
蒋澄然问靳祎
“我总觉得他们认识。”
靳祎点头
“八九不离十”
江郴站在柜台前随意着站着，嘴角微微勾起，察觉到两人的目光，转头看向靳祎，眼神直白的明晃晃的，还带着一丝调戏，此刻江郴脱去校服外套，好像真的看不出来他是一个学生。
靳祎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眼神你要迷死谁啊？？
靳祎眼神开始飘忽，抬头望望天花板，低头看看脚下，往左看看蒋澄然，往右看看吧台，总之就是不看他。
江郴和付韫舟给江妤打过招呼后，便走过来。
四人出了店门，付韫舟和蒋澄然转头潇洒去了，只留两个人在门口。
冷风呼呼的往身上刮着，靳祎冻的跺了跺脚。
江郴熟稔的把靳祎转过来，面向自己。替她重新围了围围巾，盖住脖子，鼻子，嘴巴。
面对他自然的动作，靳祎好像看见江郴当爸爸的样子。
呸！什么爸爸，靳祎在脑海里唾弃自己的想法，明明就是骗子。
江郴看她眼睛滴溜溜的在转，
“又打坏主意呢？”
靳祎思绪被拉回
“没有。”
江郴整理好后，靳祎往后退了一步，离得江郴远一点
江郴看她退半步动作，想起那句歌词
“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靳祎没回答他，现在她有两个问题要问
“你先闭嘴”靳祎凶巴巴的说。
江郴闭嘴，听着她问。
“第一，你为什么骗我？你明明架子鼓打的那么好，还骗我说你不会！”
江郴向前一步想解释，开口就堵回去了
“闭嘴，让你说话了？”靳祎瞪他，食指了指他的脚，示意他站回原来的位置。
江郴乖乖照做。
“第二，你个渣男，沾花惹草。”
江郴听到这个懵了，口说无凭，他绝对没有。
江郴急忙问
“我哪里沾化惹草了？”
靳祎看他无辜的眼神，心想你自己不清楚吗？
她下巴指了指玻璃窗处柜台方向，江郴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
明白了，这是误会她和江妤的关系了。
吃醋了，不容易。
江郴乐了，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笑得不行
靳祎看他这副样子，气的不行，眼睛泛起了一层水雾，这什么人，作势要走。
江郴急忙拉住她的衣袖
“那是我表姐。”
靳祎听到这怔住了，好一个表姐，小丑是自己呗。
她现在不想回头，就那么僵持着，江郴拉着她的衣袖，她死活不回头。
江郴拉着她的衣袖不放，走到她面前找她的眼睛，这才看见女孩的眼睛红红的。
完蛋，玩大了。
“真的是表姐，别多想，我不是那种人。”江郴拽了拽她的衣袖，撒娇讨好道。
靳祎赌气似的撇开他的扯拽。
平复后依旧气鼓鼓的问他
“那第一个问题呢，你怎么解释。”
江郴看她红通的眼睛，忍不住向前一步，低哑郑重的声音在靳祎耳边响起。
“还不明白吗，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了。”
话音刚落，靳祎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子炸开了，心跳声一览无余的暴露在冷风中。
靳祎抬头对上他漆黑发亮的双眸，他对她始终温柔，像是什么魔力，他的眼神能把人吸走。
靳祎此刻完全招架不住，只好装傻
“风大，没听清。”
江郴无奈的笑了笑，怎么和付韫舟的不一样，她家这位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他微微俯身，目光与靳祎的眼睛平齐，呼吸重重的洒在靳祎的脖颈处，又热又痒。
靳祎微微往后侧头，下一秒被江郴的双手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他偏头在耳边靳祎耳边，清冽干净的声音在冬日响起，试图吹散严寒。
“靳祎，我很早就喜欢上你了”
靳祎只觉得一股电流窜入身体的每个部门，酥酥麻麻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江郴找到她慌乱的眼睛，让她直视自己
“听清楚了？”
靳祎机械的点点头
江郴站直身体，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要有负担，不用急着给我答案，以后你想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
靳祎觉得面前的男孩比自己想象的更成熟。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一个男孩会和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了解她内心的话来。
但好像他很懂自己，她就是一个别扭的人。
但今天她想勇敢一次
靳祎鼓起勇气靠近他，拉起他的手，给他回应。
她不喜欢说一些肉麻的话，只觉得如果我也喜欢你，那我也想让你知道。
江郴看她慢吞吞的拉起自己的手，只知道自己整个神经都在紧绷，太阳穴不停的抽动，提醒着面前自己的女孩是在接受自己。
靳祎抬头看他着的眼睛
“江郴，我不擅长说肉麻的话，这样你能明白吗？”
江郴反握住她的手，给她回应。
冬日里两颗火热的心跳紧紧相依，怎么都浇不灭，吹不散……
天空下起了小雨，江郴撑起伞，靳祎走到他身边，江郴像只大狗一样往靳祎那边拱
“江郴，自觉点，别动手动脚的。”靳祎用食指抵了抵他的肩膀，拉开他们的距离。
江郴无赖道
“两个人打伞就应该这样”
靳祎拍了他一巴掌，老实了。
两个人总在雨夜里，少女温软的声音响起
“江郴，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一起考a大。”
回应她的是一把倾斜的雨伞和被打湿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