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林央央高烧病倒
朝堂上。大臣们整齐划一跪了一地,大殿之内莫名荡起了一阵诡异的气息。为首的臣子正是孙尚书,只见他抬起双手,弓起身子朝前一拜:“皇上,我朝子嗣问题沉疴已久,新人入宫已两月有余,皇上要雨露均沾,开枝散叶才是。”
“臣等附议。”
谢允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大臣就那么跪着,仿佛他不答应他们就永远不起来。
“朕的家事,你们也要管?”
“皇家之事,皆是国事。”孙尚书看了一眼谢允,慷慨大义:“先帝在皇上这个年纪已有四子,而皇上膝下只有一位公主,皇上,这实乃违反祖宗规制,这是不孝啊!”
“你!”
谢允很生气,他每天勤于政务,下了朝因为这事被太后骂,现在上了朝又被群臣说,实在是头疼。
“朕的事,朕自己会看着办!”谢允甩了甩龙袖:“退朝!”
尚书房,谢允叫了谢恒一起商量国事。
“年初边关暴乱,多亏皇弟治下有功,朕才能稍感宽慰。”
“有臣弟在,皇兄安坐这江山之位便可。”
“哎!”谢允突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朕这几日心情烦闷,多亏有你,朕的心情才能好一些。”
“皇兄言重了,这都是臣弟分内之职。”
谢恒看了谢允一眼,发现几日不见,他确实清瘦了一些,“不知皇兄为何事烦扰?”
“还不是那些大臣!”
“哦?”
“谢恒,”谢允突然直呼益王的名字,“其实朕是很羡慕你的。你的情爱来去自由,不必考虑宗庙继承,子孙繁衍,而朕呢,明明从来只倾心一人,却偏偏要雨露均沾。”
“皇兄,只爱一人未必就是对的,你难道忘了佳嫔?”
“是啊,帝王家哪里来的深情?就是朕肯,太后和其他嫔妃也不肯啊。”
“皇兄是否因林常在而烦恼?”
“朕总觉得林常在对朕似乎少了那么一点你情我愿”言及于此,谢允不禁皱起了眉头。
谢恒笑了,“据臣弟了解,林常在颇善心计,也许她这是欲擒故纵,等皇兄上钩呢。”
“是吗?”谢允很是怀疑,“皇弟从哪儿听说的?”
“臣弟与这位林常在见过几面,瞧着她玲珑聪慧,又听说她此前为了进宫颇费一番苦心,故而如此猜测。”
“原来如此。”谢允皱了皱眉,“可朕从她身上瞧不出半点争宠的念头?可朕又偏偏喜欢她这股淡然之气。她此前果真为了进宫很是拼命吗?”
“自是不假。”
“奇怪”谢允小声斟酌。
“算了,不提她了,你与尚书千金的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前些日子已经下聘,婚期就在年后。”
“日子晚了些,不过咱们皇室总算有了一件大喜事。”谢允笑着拍了拍谢恒的肩膀,“朕还不知,你是何时与这尚书千金有了情义?”
“太妃一直操劳我的婚事,臣弟不过是为了宽慰她老人家罢了。”
谢恒笑道:“听闻太后对这桩婚事颇有异议?”
“太后只是唯恐尚书千金不是良配,不过你放心,有朕在,太后不会说什么。”
“那就多谢皇兄。”
谢恒冷眼笑着,好似藏了一把刀在里面。
当谢允为了该如何应付后宫女子烦恼时,林央央就惨了,不但被太后禁足在洛蕊轩,还被派了教习嬷嬷,要她学宫中规矩。
“小主且看着,花盆底鞋是这样走的,背要直,胸要挺,眼睛目视前方,一边的手绢甩起来。”
教习嬷嬷在前面认真走着,待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转过身,要林央央照着她的样子做一遍。
“小主走得不错,但是腿不要那么用力,走路的时候前脚掌用力,重心在整个后脚跟,小主再跟老奴学一次。”
接着,教习嬷嬷又将蹲请的姿势示范了一遍。
“小主,蹲请时上半个身子前倾,手放在腰部,重心在后面,这样就不会倒了。”
林央央照着她的样子学,上半身前倾,手放于腰间,努着劲儿往后靠,结果重心偏移,直接倒在一边。
“小主这样不行,再来!”
“小主,再来!”
“再来!”
整整一天,林央央反复蹲起,腿都麻了,终于在将夜时打发走了教习嬷嬷。
“微雨海棠”林央央有气无力:“我的腰都快断了,小厨房有什么好吃的,统统拿过来”
话刚讲完,她整个人就栽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过去。
翌日,教习嬷嬷又是一早便就位。
“小主,醒醒,”微雨摇晃着还在睡梦中的林央央,“教习嬷嬷来了,小主快醒醒。”
然而林央央一动不动。
微雨上前一摸她的额头,发现她的额头滚烫,再摸摸手,也十分滚烫。
“不好了,海棠,小主病倒了!”微雨焦急地:“嬷嬷,小主发烧了,今日的课能不能先别上了?”
教习嬷嬷一脸凶狠,瞪着微雨:“那可不行,奴婢是奉了太后旨意,请姑娘让开!”
眼瞧着林央央犯懒,嬷嬷从袖口里抽出了戒尺,刚要上前打人,没想到从背后突然飞出来一个人,一掌拍掉了她手里的戒尺:“大胆嬷嬷!你是要殴打妃嫔吗?”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益王谢恒。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嬷嬷见了益王,吓得赶紧跪倒,以头叩地,不断求饶。
微雨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了。
“愣着干什么?赶紧洗了帕子替她敷上,拿了本王的腰牌去请张太医!”
微雨点头如小鸡吃米。
谢恒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嬷嬷,厌恶地:”你,出去!”
嬷嬷吓得赶紧跑了。
房间霎时间只剩下谢恒与林央央二人,谢恒看着烧到昏迷的林央央,不停地为她换洗着帕子,然后静静地守在她身旁。
林央央,饶是你对本王如此狠心,可本王依旧无法忘记旧情。
谢恒起身,右手重重地打在床帷上。
“爸,妈,我在北京挺好的,你们放心。”林央央闭着眼睛呢喃道。
谢恒来至床边,竖着耳朵想要听清楚林央央在说什么。
“水”林央央虚弱不堪:“我要喝水”
谢恒看了一下四周,从桌上拎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将林央央搀扶起来,让她上半身靠在他身上,右手将茶杯慢慢往她嘴边递。
林央央喝了两口水就呛到了,咳嗽带出来的唾液飞溅了谢恒一身,他好似什么也没看到,将茶杯放下,轻轻地替她揉搓了两下后背,那隔着一层纱衣的真实触感,又让他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突然,他一把将林央央放下,走到一旁安抚自己的胸口安抚了好久。
本王真没用,竟然现在都忘不了你!
好在纠结的片刻,张太医背着药箱进门了,经过诊脉,林央央是昨日劳累过度引发的高烧。
“微雨,既然你家小主已经安然无恙,本王就先告辞。”刚欲走,又转过身来:“今日之事,还望微雨姑娘替我隐瞒。”
及至黄昏时分,林央央喝过了药还未清醒,守在床边的人已变成了谢允。
他的脚下,正跪着教习嬷嬷。
“启禀皇上,让林常在修习宫中规矩是太后的旨意,奴婢不敢欺瞒。”
“哦?是太后让你不顾朕的妃嫔高烧,用戒尺责打的吗?”
“奴婢实在不知,这林常在只是练了一天就生病了”教习嬷嬷低垂着头,看都不敢看谢允一眼。
“你的意思是,都怪林常在身娇体弱?”
谢允愤然道:“来人,盯住这嬷嬷,朕要她在宫中甬道跪够五个时辰!”
“皇上饶命,奴婢一把老骨头,实在难当此重任啊!”
“拖下去!”
门口立马进来两名侍卫,将这哭喊的嬷嬷带走了。
许是如此大的阵仗惊动了林央央,此时,她睁开了眼睛。
“皇上,你怎么来了?”
林央央说着就要起身行礼,硬是被谢允摁住了:“你还发着烧,好好休息便是。”
“皇上,嫔妾被太后禁了足,”看了一眼,发现教习嬷嬷不在,“是您把嬷嬷请走了吗?”
“老刁婆故意难为你,”突然抓住林央央的手,“朕很是不舍,已经让她去外面跪着了。”
“皇上何必这样?嬷嬷也是奉命办事。”
“你就是太过心善,这宫中尔虞我诈,你身为主子就要有主子的威严,否则那些奴才一个个就要蹬鼻子上脸。”
“瞧皇上说的,嫔妾这不也没事吗!”
“你还想怎样!”谢允的眼神充满了心疼,“朕若是不来,都不晓得你病这么重。”
“对了,太后为何要禁你的足?”
林央央唯恐谢允再生事,“没什么,臣妾淘气,穿不惯花盆底鞋,太后瞧着别扭罢了。”
“朕听闻你进宫之前颇爱武术?”
“谁说的”突然想起原身是的,林央央立马改口,“一点点。”
“怪不得不适应,慢慢也就好了。”
“嗯。”
林央央看着谢允,心道,这尬聊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