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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头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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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不成近来时常嗜睡,睡得又沉,醒来又觉头痛,叫了府里的郎中来瞧也没个定论,说是操劳过度累的。

    操劳过度?说出来他自个都不信,每天也就让人盯紧皇帝,将军府和侯府那边的动静,想想对策之外也就上个朝议个会,能有什么操劳过度之说?

    要么是这郎中不行,要么就是自己不行……

    他宁愿相信前者。

    于是打算换个郎中来看。

    思及此,李不成叫了人去悄悄请民间大夫过来。

    而就在此时,祁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相爷,属下有事有报。”

    冷不丁的声音可把人家老头子吓了一跳,捋了捋下巴的胡渣强装镇定,“什么事?”

    祁述有点无语,前两日让自己看紧侯府的事,这老头就这么忘了。

    “镇远侯府并无异常,夜里去查棺险些被发现,次日开棺验尸,里头躺着的就是沈南初。”

    这不是好事么!

    李不成眼前一亮,“这个祸患本就不值一提,死了就死了,主要看皇帝什么态度,这几日上朝,本相瞧着皇帝对于沈南初的死也是头痛得很,朝中谁不想接管他手中的镇远军?本相倒要看看,这狗皇帝会怎么处理这事。”

    话落,转头又对祁述问道:“赫连故池那边如何?”

    “应如相爷所料。”

    “嗯。”李不成又开始头痛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还有其他事吗?”

    祁述瞄了一眼蹙着眉头的人,淡淡回道:“没事了,属下告退。”

    话罢,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转眼间便出现在了郎峰的屋内。

    此刻的郎峰刚沐浴完系着衣带,察觉到有轻微的脚步声靠近,神色警惕地向后挥出一记手刀。

    身后的人顺势抬手接了他毫无杀伤力的动作,“干嘛跟见了仇人似的。”

    郎峰抬眸瞪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将手抽回。

    “无趣。”见他不想理自己,祁述转身就要走,不过走得跟乌龟一样慢。

    “有什么事直说。”郎峰盯着他缓慢的步伐不耐道。

    祁述适时回头道:“我观察你也有好一段时间了,你这人还挺对我胃口,哦不,挺符合我想象中的好人……”

    “说重点。”

    “有个合作谈不谈?”

    摊开手心,一瓶丹药呈现在郎峰眼前,“这是我在李名就的屋里找到的蒙汗药,不过里头别了漠北特制的仙鹤草,会控制人的心绪,使人逐渐虚弱,最开始是头疾发作,然后中风,时间久了这命就得呜呼了。”

    郎峰淡漠的脸上开始有了变化,望向祈述的眼神变得复杂难辨,“这可是他亲爹。”

    祁述不以为然道:“在权欲利益面前,血亲算什么?古往今来,上到皇室,下到官宦,兄弟阋墙,父子反目多的是……”说到这,眼底似乎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雾,“不过,李名就这个草包,没这个胆子也没这脑子。”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郎峰感觉眼前的人周身透着一股高深莫测的气息,似有王者指点江山的气场。

    “你怀疑他和谁勾结?”

    “不是怀疑,是肯定。”

    “然后呢,你要如何?”

    对于李名就想要骑在亲爹头上的事,郎峰表示有点意外但并不是很在乎事情的内幕,比较感兴趣的是祁述接下来要干的事。

    “帮你拿回死契,跟我离开这个破地方如何?”

    听他这么一说,郎峰怔了怔,诧愕地说道:“我跟你?为何?”

    虽然此人猜到身世不简单,连这张凶神恶煞的脸都可能是假的,但一听到他要带他走就很不可以思议。

    他的人身自由因一纸契约困在这相府之中,这条命也并非自己的,同李不成签的死契也只是逢场作戏,一个卧底罢了,用的身份自然是假的。

    而真正的死契是在皇帝手中。

    “我觉得你这人有意思,就想带你走。”

    那可真有意思……

    郎峰不由地抽了抽嘴角,“你能和皇帝硬刚?”

    “不能,所以得智取。”祁述摇了摇手中的丹药,嘴角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

    入夜,北威将军府。

    菡池院里时不时传来小孩的哭声,院外伺候的家仆未得主人的命令不敢贸然进去。

    窗棂间透出微弱的灯火,从外看,一个高瘦的人影抱着孩童来回走动。

    过了不久,屋内烛火熄灭,孩子的哭声也渐渐停了下来。

    一缕白烟透过窗棂弥漫整个屋子。

    紧接着,一个身影熟练的翻进了室内,快速扫过四周后,扭头看了眼躺在榻上的男人以及旁边婴孩床上的女婴,随后拿出一颗极小的药丸就要给孩子喂下去。

    药丸到嘴边的时候,身着小厮服的男子猛地瞪大了双眼,即刻收回了手,“假的!”

    “当然是假的。”

    屋内的烛火霎时燃起,一个清亮的女声隔着屏风传来,男子目光僵硬,呼吸仿佛凝固在空气中。

    “二,二小姐……”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头低的不能再低,“我……我是来看看小小姐如何了,方才一直在哭。”

    赫连松雪冷哼一声,“别装了,都知道那是个假的婴儿,哭声不过是我伪装的罢了。”边说边靠近跪在地上的人,“吃里扒外的东西,将军府可曾亏待过你?”

    男子伏着头,带着几分颤音道:“二小姐饶命,小的也是迫不得已……我的家人还在他们手中。”

    听到这话,赫连松雪神色虽有缓和,语气却重了一些,“你家人的命是命,本小姐的家人就不是命了吗?”

    “二小姐饶命,小的错了。”

    “和你对接的是谁,清楚么?”

    小厮摇了摇头,“不清楚,对方蒙着面。”

    赫连松雪继续追问道:“那你们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可有什么暗号对接?”

    “是……是八月十四,竹心亭,吹哨三声。”

    问出想要的话后,赫连松雪将人用绳子重重捆上,嘴里塞上厚实的粗布,拖到内室一早准备好的囚笼,麻溜地落上锁。

    “认错态度尚可,但你的话未必可以全信,待事情明朗,再考虑把你如何处置。”

    别以为打感情牌就可以免了一切罪过,坏事都做了还妄想祈求原谅?倘若不及时发现,来日坟头长草的可是这还不到两岁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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