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断趾
“啪”
“他奶奶的，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偷懒，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清脆的鞭打声伴随着咒骂声一同响起。
一位相貌粗犷，肤色黝黑的中年人手举长鞭狠狠的抽在一个相貌稚嫩，大约十二三岁的男童身上。
单薄的麻布衣被鞭子撕裂，隐约间可以看到男童伤口处有血痕渗出。
“虎爷，虎爷息怒，别为了这些贱骨头动怒，这些种事交给小的来办就行。”
黑脸汉子身旁一位身形矮小，颚下长有一枚黑痣的男子急忙谄媚地说道。
张虎望了身旁二麻子一眼，冷声说道 。
“二麻子，你就是这般管理矿上劳役的？”
听到张虎责问，二麻子一脸忐忑，忙说道，“虎爷，这你可是冤枉我了，这小子才来没几天，还不懂规矩。现在我马上让他长长记性。”
说着二麻子向倒在地上的男童走去，同时从腰间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二麻子，这片矿区老子交给你监管，若是在规定时间交不够足够的寒铁矿石，别说我不给兄弟留情面。”
那被唤作二麻子的手下回过头，谄媚的看着张虎一脸恭敬的说道
“放心吧虎爷，敢在我手下干活偷懒的，凡是被抓到都不会有好果子吃。”二麻子来到男童身旁，瞪着一双小眼恶狠狠盯着倒在地上的男童。
“小崽子，咱们矿上有矿上的规矩，凡是偷奸耍滑的劳役按规矩要切掉脚趾以示惩戒，不过你放心，我这把匕首快的很，你要是乖乖配合的话，是不会感觉痛苦的。”
见二麻子手持匕首靠近自己，男童挣扎着想要远离。
见男童还想挣扎二麻子快速来到男童身边。
将右手的匕首高高举起，对着童的右脚的小脚趾狠狠扎了下去
“噗。”
随着一声轻响，剧烈的疼痛从右脚小拇指处传来，男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双手紧紧抱着受伤的右脚，
嘴里却倔犟的没发出一点声音。
“给你小子长个教训。”二麻子站起身来，冷冷的笑了笑。
随后将手中匕首上的鲜血擦拭干净重新别在了腰间，缓缓回到张虎的身边。
张虎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童，鲜血已经流了一小片，可男童硬是咬着牙不出声，硬是没有喊叫一声。
张虎看着男童皱了皱眉
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是有些骨气，不过随即又轻笑一声。
像男童这般刚到矿上不服管教的不在少数，最后还不是都乖乖屈服下来。所以张虎也并没有多想，随即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一旁的二麻子紧跟其后。
“既然是个硬骨头，那就从明日起让他去四号矿洞背石料，每日五千斤，完不成的话就别给他饭吃。”
“是，虎爷您放心，这事包在小的身上。咱这矿上就没有我二麻子训不服的狗，嘿嘿。”
说着虎爷带着二麻子渐渐走远。
一旁的劳役众人见虎爷二人已经走远，纷纷围上前来将男童从地上扶起
“娃子，你没事吧。”人群中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摸着男童杂乱的头发，轻声询问道。
“这帮狗东西，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要是让老子逃出去，老子肯定报告黑甲军把这帮狗东西都杀了。”
其中一名青年人咬牙切齿的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徐老，先帮孩子止血吧，在这地方若是不及时处理的会出人命的。”
围观的众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和看法。
这时一位中年汉子走来一手抓住男童的胳膊，转身用力便将男童背在背上，向一旁的工棚走去。
“各位都散了吧，一会让二麻子看到免不了会挨上几鞭子。老朽先去帮那娃子包扎一下。”
老者双手挥动示意让大伙散去，随后转身追向背着男童的壮汉。
三人来到工棚之中，中年汉子将男童轻轻放在地上的草席上。随后向一旁的灶台走去。
“娃子，你叫啥。”
“老头我姓徐，他们都称我一声徐老。我先帮你止血，你忍着点。”
见男童没有回应自己，徐老也不再多说。
从腰间掏出一枚石片，随手从头上割下一缕头发，与此同时一旁的中年大汉走了回来，手中拿着两块深红色的火石。
“徐老，我来吧。”中年汉子伸手欲要从徐老手中接过那一缕头发。
徐老轻笑一声“算了吧，你这家伙若是论出力气的话是把好手，可是这止血包扎的细活还是让我来吧。”
就在这时，草席上的男童挣扎着坐了起来，看了看受伤的右脚，随后开口说道
“我不需要包扎。”说完这句话男童顿了顿随后又开口说道
“我叫古云。”
“小子，这里可不是逞强的地方，你若不包扎伤口，恐怕明日上工时连路都走不了，到时候二麻子可不会因为你脚上有伤对你网开一面。”
一旁的中年汉子看着古云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似乎有些不悦，说话的语气略显生硬。
而一旁的徐老听到古云说的话则是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古云的伤口，好似明白了什么一般。
“娃子，我觉得你还是包扎一下的好，若是让那王二麻子和他的手下发现些什么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徐老说完没给古云反抗的机会，上前将古云的右腿压在身下，伸手抓来汉子手中的火石将准备好的头发点燃烧成灰烬，随后将燃烧的头发灰敷在伤口处。
“嘶啦”
中年汉子没等徐老开口，便在衣衫下摆处撕下一缕布条递给了徐老
徐老接过布条轻轻地将伤口包扎好，随后起身对古云说道。
“孩子，你先在这工棚休息一会，二麻子应该暂时不会找你麻烦的，不过明日的话可能就要吃些苦头了。明日我们也无法再帮些什么了。”
古云愣愣的看着包扎好的伤口有些出神，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被人关心过了，一时心中竟感到一丝委屈。
轻轻摇头，古云将心中的委屈压下，挣扎着站了起来，身子向左微微倾斜，让左腿来支撑身体。随后忍着右脚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出工棚。
“谢谢。”古云头也不回的留下两个字，随后踉跄地走出工棚。
“哼，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徐老咱们还是别管他了，以他这种脾气早晚会死在矿上。”
望着走远的古云，徐老轻轻一叹
“若是林儿还活着的话，应该和他一般高了吧。”
壮汉没有接话，他明白徐老这话的意思。林儿是徐老的幼孙，当初和徐老一起被抓来矿上，可惜却死在一场矿难中。
矿上不少人都知道这事，却从来没有人在徐老面前提起过。
“走吧，都是可怜人，何必和一个孩子较真。”徐老搓了搓手上的灰，随后又在衣服上擦了擦，转身离去。
只是离开的背影在石虎看来有些落寞，孤寂。